10、小高总的关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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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提到了，机场又离得这么近，高飞扬便决定顺道去宁古塔视察一下由总的工作情况。
一路上林叶频频看着后视镜，想从那张脸上瞧出老板的心情。很可惜，完全看不出老板的喜怒。仔细想一想，只有由副在的时候老板的脸才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但这一点细微就足够了，凭他金牌小助理察言观色的本领，只要老板多动了一根眉毛他就能知道等一会儿由副是惨、很惨、还是相当惨。
望着车窗外飘过的树影，高飞扬微微叹了口气。这回是意气用事了，也不知‘囚犯’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其实那天让胡晶晶做了安排之后，高飞扬就有点后悔。可是君无戏言，为了补救他赶紧去了一通电话，给宁古塔找了个活儿，想着让由蕴‘带着钱’去上任日子总不会难过。
然而事实是，多谢小高总的关爱，由站的日子的确……过得挺好的。
好到小高总刚把脚落在地上，又立马钻回了车上。
把车窗虚出一条缝，林叶的眼珠子和老板一起挤出了缝去。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
由蕴站在搅拌站门口，兀自低头记录罐车的过磅信息，丝毫没有发觉门外停着一辆与这破烂地格格不入的豪车。
往日清爽柔亮的头发，像抹了层地沟油凝成一块块的。白皙无暇的小脸儿被沙土黑糊一团不说，还脱皮脱得像一圈圈水波。脱了不止一层，当然像水波。
总之，完全没有人样。林叶不忍多看，转头见小高总也是同样的表情，心想老板该多心疼啊。
然而事实是，高飞扬嫌弃地皱着眉，那么邋遢那么丑，咦，赶紧地，“走。”
林叶愣住，“走？”这就走了，也不下去慰问慰问？
上车后，手里捏着电话很久，高飞扬才拨通了那个电话。不就一个电话，却像是在怕什么。
“有结果了吗？”
林叶吃了一惊，从没听过老板说话这么小心翼翼，是在和谁通电话？
电话里的人似乎还没睡醒，“我不是把范侦探的电话给了你，你直接问啊。”
高飞扬当即冷了口气，“问清楚，马上打给我。”
两分钟后收到的回复是，“很肯定，没有。别说结婚对象和女朋友，据范神探的可靠消息，连他曾经养过的一只猫两只狗都是公的。”
“肯定？”高飞扬握紧了电话。
“远的不好查，但就最近三年，他可能连女人的手也没摸过。不过高飞扬，你不觉得有问题？他这个年龄没有女人，也该去相个亲吧？据说别人给他介绍的女人，他一次也没去见过。没有问题？”
高飞扬低下头，嘴角扬起来，“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正是这样，他的‘女朋友’才会来和他相亲，因为他不是女人。
我错怪他了，高飞扬有点愧疚。可再一想，谁让他嘴巴乱说话，活该。
原来由蕴会被发配到宁古塔，不是他让小高总晕车当众出糗，而是和温文在车上的那番‘结婚’的言论害死了他。
“买点防晒护理的东西送过去。”
林叶接过老板手里的卡，面露为难，“送去给由副？说您送的？”老板对由副的关爱很感人，但照眼下的情形，人家会以为老板你送他的是管硫酸吧。
高飞扬想了想也是，“买多点，就说是……公司发的福利品。”末了又补上，“必须用。”回头看了眼宁古站的方向，心想只要他回头给我认个错，我就让他回来，好好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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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啊——！”
由蕴一把推开黄大姐的手，叫得毫无站长的仪态。他的脸已经掉皮掉成这样，还把防晒霜这种化学品往上面涂，先别说已经晚了，这么涂上去简直比撒了盐还痛。
“你这张脸，还不抹一抹？”黄大姐瞥了眼这不知好歹的人，“总部头一回发福利给我们，你都不稀罕？”
由蕴疼得直呵气，谁稀罕！
“再说，上头说了，这个和安全帽一样，上工必须用上。”黄大姐扭头又向一旁的小出纳悄声说，“上头的人都有病，还不如换成钱给我们买点西瓜。”
“我不用啊——！”由蕴痛声大叫。
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高飞扬你这个无孔不入的人渣！
“什么仇，什么怨，呜……”
付华和李小明进来就看到那扑在桌上哀嚎的人，连忙缩着脑袋退出门去。
“崩溃了？”李小明捂着嘴偷笑。
付华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没几天就得走人。”
“他算是最熬得住的一个吧？”黄大姐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
三人一起看着屋内那人生无可恋的模样，头一回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愧疚。
“挺好的一个小伙，长得好，为人也好，真不忍心啊。”黄大姐叹着气说。
付华点着头，“干活也很踏实，难得还有这样的年轻人。”
“是啊是啊，什么活他只要学上个半天就会了，不愧是高端人才。”李小明竖着大拇指。
下一秒，三人个个笑得缩起脖子，摩拳擦掌地看着那高端人才。这么能干活的又这么好拐骗的，要不，想几个办法给留在咱们宁古塔？
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高飞扬突然连打几个喷嚏。
“快把那空调柜向上吹啦，没看见对着高总的吗？”
高飞扬接过林叶递来的纸巾，又接着喷了两个。怎么回事，也不觉得冷啊。
怎么回事？是有人在谋划拐骗小高总你的囚犯啦。
说起空调，高飞扬看了眼手边的办公设备采购申请单，笔在桌上点了点说，“宁古塔……宁古站那边，也给拨笔款。”这天越来越热，他在那边热坏了就不好了。
行政部的人皱着脸，那地方不是快要拆了吗。见小高总冷眼掠来，只得点头，“我重新做单子。”
林叶感动得，老板果然对由副关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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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到账的这天，整个宁古站炸锅了。博恒总部向来由他们自生自灭……呃，是自给自足。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前几天送来福利品已经是天下红雨，居然还会给钱，还是五万块这么多！
“有了这些钱，我们能用上空调吗？”李小明看了眼那黑得不见原色的破电扇，满心期待着。
技术科的老秦跳了起来，“空调，我都没见过！”这话是夸张了，可也说明他们这地方是有多穷。
付华却横了眼几人，“买什么买，今天刚装上，明天就拆了？”
所有人一起看向那个埋首在电脑前的人，“也是。”钦差不还在这儿吗，谁知道他们这地方还能再留多久。
会计黄大姐举着打印出来的东西，“这文件上说了，只能买电扇空调这些东西，要是不买也不能花在别处，用不完还得退回去。”
付华黑起了脸，“那也不能为了花钱就乱买，不是你们的钱就不心疼？先留着，上头要收就给退了。”
由蕴终于把本月的材料报表做完，抬起头来招招手，“把文件给我。”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敲敲脑门，又再看一遍，“用于高温降暑……”拿起手边的计算器飞快按着，“五万除以十七，三个月……”
就在付华几人疑惑他要干什么时，听见他们的新老大对会计说，“黄姐，从本月起，除了我，站里的十七个人每人每月发放九百八十元，连发三个月，就用这笔钱，我算了，刚够。”
“发钱——？！”包括付华在内，一起扑在了新老大的桌上。
由蕴弹了弹手上的文件说，“这上面没说一定要购买什么，只说用于高温降暑。对户外工作者，公司是有发放降暑补贴的相关制度。”
博恒那边才懒得管这宁古塔，既然小高总开了口随便给几文钱打发一下得了。谁知道拿去签字的时候，小高总在后面多圈了一个零，从原本的五千变成了五万。
“真的吗？！每个月真的能多发九百八？！九百八啊！”“对啊对啊，我们当然是户外工作者！”“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制度！”
由蕴哭笑不得，心里也有点堵。九百八十块，只够买件衣服，他们却高兴成这样。
“这上面也说了，让我们自行安排。有关的制度我也很熟，你们放心，没有责任风险。”由蕴其实也不敢确定一点风险也没有，但就凭付华刚才的话，这个责任他担了。“等会儿黄姐你做个签批单，我签了字应该就可以了吧？”
黄大姐不断点头，“可以可以，你是老大当然可以！”
“老大！”
看着一张张无比崇拜的脸，由站也膨胀起来了。怎么样，他这个新老大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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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了全民爱戴后，由站今晚定能睡个好觉……吧。
哪知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有一阵北极吹来的风迎面扑来，“来人——！”
圣旨下，站里值班的五六个人迅速奔过来。
“除了那五万块，上头还单独送来了一台空调，说是给由站的宿舍专用，上午就给安装好了。大三匹的！”一双双尽是羡慕的眼睛。
已经拨了款，为什么还有‘专用’？由蕴抖了下皮子，难道是？！
“这地方不到十平米，还要三匹？” 由蕴把手往四周指了指。
一个人举起手机里的购物网页尖叫，“进口的牌子，差不多要两万块，太土豪了！”
由蕴握紧拳，“请问这两万块，为什么关不掉？”
李小明摸着脑袋干笑，“不知道是安装有问题还是质量有问题，等安装的人走了我们才发现……”摊摊手，“关不掉。安装的人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过来检修。”
“不知道把电拔了？”
摊摊手，“试过了，插头太紧，拔不掉。那插座板松的，一拔就冒火花，吓得我呀。”
“还冒火花？！”由蕴觉得他的生命在这里根本得不到保障，“把总闸关了。”
摊摊手，“关了总闸我们夜里怎么办？老大，三十几度呀。你用空调我们连电扇也不能用？”
由蕴咬着牙说，“那就给我换一个宿舍！”
摊摊手，“你这个房间还是付站腾出来的，这几天赶工他都在我那儿挤着睡，要不你也过去挤挤？”
由蕴垂下头来，“有没有被子？”
摊摊手，“这么热的天谁用被子，全拿回家了。”
由蕴做出垂死挣扎，“关不了，那温度能调高吗……”
摊摊手，“不行。”
再挣扎一次，“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由蕴看了眼几人，赶紧说，“干净的。”
“我们身上这样的，算不算干净？”
“……散了吧。”
天要亡你，你就受着呗。
于是，在小高总的关爱下，这一晚由蕴裹着一条薄薄的浴巾，在土豪大三匹的爱抚下抖了一夜。顺便把小高总的这一代和往上数的十七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他被流放到这儿操得快没命了，还把手伸这么长来玩儿他！神经病到处有，就没见过你这么敬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高总的关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