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秘史》独孤美

50、毒杀春儿

　　大王的新夫人薄姬竟然素面朝天毫无姿色！
　　戚姬有些震惊。那大王喜欢她什么呢？喜欢她穿布衣？那薄姬说话、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吕夫人，难道大王想让薄夫人代替吕夫人吗？戚姬的一颗心瞬间就被浸泡在一缸老陈醋里，不！这怎么可以？薄姬不是魏豹的女人吗？她怎么有资格当大夫人？她不配！
　　难道大王真的怪罪我了，要抛弃我了吗？戚姬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她想起了刘邦攻魏前说的话，“以后没事儿你就别往刘盈和刘乐那里晃悠了，他们有人照顾，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回来之前你就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最好哪里都不要去。我觉得你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真正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想好了，等我回来告诉我，想不好，也不必见我了！”
　　是该给大王一个交代了。
　　大王何等睿智，自己的小计俩怎么能逃得出大王的法眼？
　　只是这不该动的心思和不该做的事要有人直接承担才行。而自己也必须先将不该动的心思放下，重新赢得大王的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春儿，去把如意叫过来，我要考考他书背得怎样了。”戚姬有些慵懒的吩咐春儿。
　　“是。”自上次自己多了句嘴被戚夫人抢白后，春儿越来越小心谨慎。
　　春儿走后，戚姬从床下摸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和上次她给春儿，让春儿毒死李虎的那瓶一模一样。这两瓶药，本来是定陶师傅留给自己一瓶，留给戚姬一瓶，师傅说，大军攻进定陶，定然烧杀奸掠，若被人□□致死，还不如自行了断留个清白的尸体。可大王的大军却秋毫不犯，师傅在送戚姬离开定陶时，将这两瓶鹤顶红偷偷塞给她，说，“世事变化无常，师傅穷困潦倒，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给你，这两瓶鹤顶红，留着防身也好，说不定会有用。”
　　戚姬也是布衣荆钗随刘邦来到汉营。
　　很快，她就拥有了穿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和数也数不清的金银翡翠首饰。
　　一个月后，她就被封为夫人。
　　一年后，她又有了一个像她一样美貌、如大王般聪明的公子如意。
　　四年后，大夫人被掳楚营生死未卜，大夫人的位置可说是唾手可得，谁知如今却横空杀出个与她抗衡的薄夫人！
　　她把红色小瓷瓶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心里暗暗求师傅保佑，“师傅，难道您预测到戚姬会遇到这件事？是您冥冥之中告诉戚姬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吗？是的话，就求师傅保佑戚姬这次能得偿所愿，重新挽回大王的心意。”
　　“娘，”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沉浸在心事中的戚姬。戚姬赶紧将小瓷瓶揣进怀里。
　　“如意，”戚姬满脸微笑的蹲在地上，她想把如意抱起来，可是却抱不动了，“你又长高了，沉了，娘都抱不动了！”
　　“我跑得比春儿快，她还在后面呢……”如意话音刚落，春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她满脸歉意的对戚姬道，“夫人，对不起，公子跑得太快了。下次，奴婢直接把他背过来。”
　　“不碍事，”戚姬看着春儿，心里有些许疼痛，“如意大了，我都抱不动了，你背着也重，他愿意跑就跑吧，男孩皮实，就是跑摔了，也摔不坏的！”
　　“谢……谢夫人……”春儿觉得戚姬今天很怪，竟然没有发火——这些天，因大王天天到薄夫人处就寝，戚夫人都快魔怔了，今儿是怎么了？突然一下子变得正常温柔了，春儿的心不仅没有放下去，反而提得更高了。
　　“先去给如意蒸些红枣糕来吃。晚上多做几个菜，我想喝点酒。”戚姬柔声吩咐道。
　　“喝酒？”春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道，“难道大王要过来？”
　　“孙嬷嬷是这么说的，说大王也许晚上会过来用膳。”戚姬含羞一笑。
　　难怪？春儿心里释然，她也笑了，“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去吧，”戚姬又道，“还记得大王喜欢吃的菜吗？”
　　“记得，”春儿完全放松了——不过被冷落了一个半月左右，夫人的口气竟有些卑微了，“夫人尽管放心，奴婢保证每道菜都是大王爱吃的。”
　　看着春儿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戚姬的心也放了下来，她之前本来想让春儿慢慢中毒，但终归没忍心，毕竟觉得大王还是会宠爱她的，何苦白白牺牲了春儿，现在不一样了，不牺牲春儿，自己怕永无出头之日了，那如意的前途，大夫人的位子就都付之东流了。
　　“晚上父王会来？”春儿出去后，如意问道。
　　“也许会来，也许不来。”戚姬道，“父王朝政繁忙。”
　　“娘，如意想父王了。”如意渴望的神态让戚姬心酸。
　　“娘也想你父王了，”戚姬擦了擦眼角，“父王也一定会想我们的。”
　　“那如意亲自去请父王过来好吗？”如意钻进戚姬的怀里。
　　“不用去打扰你父王，”戚姬抱过如意，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娘向你保证，父王很快就会过来的，还会像从前一样疼娘、疼如意。”
　　“嗯，”如意懂事的点点头，“那如意给娘背书听。”
　　整个下午，戚姬都陪如意读书。而春儿则在小厨房不停的忙活。
　　很快，天黑了下来。
　　春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她还把酒温到壶里——她知道大王喜欢喝热酒，尤其是冬天。
　　满桌子菜渐渐凉了。
　　“娘，我饿了，父王是不是不来了？”如意道。
　　“夫人……要不……奴婢去……去请大王……”春儿小心的说道。
　　“不必了，”戚姬平静的对他们两个说，“我们吃吧，大王许是有事。春儿，来，给我倒上一杯酒，今天你要陪姐姐好好喝上一杯。”
　　“夫人？”戚姬的这声姐姐叫得春儿心头一热，“奴婢怎么敢当？”
　　“你不敢当，还有谁敢当？戚姬一把把春儿按在椅子上，“我们先让如意吃饱了，然后我们姐妹今天开怀畅饮！”
　　如意很快吃饱了，自己到戚姬的房里睡觉去了。
　　戚姬亲自给春儿满上一杯，春儿双手接过。
　　“春儿，这杯酒姐姐敬你！”戚姬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姐姐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和照顾！”
　　“夫人，”春儿眼圈一热，也一口喝干杯中温热的水酒，“奴婢也感谢夫人把春儿当姐妹！”
　　一杯酒落肚以后，两个人似乎都回到了定陶的日子。他们两个你给我夹一口菜，我给你夹一口菜，喝得额头沁汗，大呼过瘾。
　　酒过三巡，温酒的水有些凉了。戚姬晃了晃酒壶，舌头有些卷，“还有两杯……再去取壶热水……喝……喝完……”
　　“嘻嘻……”春儿的脚跟有些不稳，“热水……温……温酒……”春儿踉跄着出去了。
　　戚姬迅速从怀里摸出小瓷瓶，她打开瓶塞，将药水全部倒了进去，然后摇摇均匀，又坐回椅子上。
　　春儿粉面通红的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然后把酒壶放进去，“一……一会儿就……就热了……”
　　“先吃口菜。”戚姬给春儿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鱼，还很细心的把一条刺挑了出来。
　　“谢……夫人……”春儿酒劲发作，夹了老半天也没把鱼夹起来，她睡眼朦胧道，“夫人……我……我多了……”
　　戚姬斜了一眼春儿，提起酒壶，“来，春儿，姐姐给你倒最后一杯，喝了，咱们就去睡……”
　　“好……”春儿接过戚姬倒的毒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