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傍上奸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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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一口茶水喷得那个蓝衣男人满身不算，自己也被呛到不行。感觉自己的现状是近乎乐极生悲，我有些尴尬地捂着嘴别过头继续狂咳不已。
可是越想止住咳嗽就越是停不下来，我只觉得血液全都往脸上涌去，难受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顺下了气，我一抬头就发觉现场的气氛有一些怪异。
司徒毓渊不说，就是那个蓝衣人的好脾气已经让我觉得崇拜了。
给人喷得一脸、一身的水，居然还能维持脸上的微笑。换做是以前的我，虽说不至于谩骂，但嘴里嘀咕一顿，脸色阴沉是少不了的。
“在下的名字有什么奇怪之处么？”蓝衣男人已经把脸上的茶水拭去，只是胸前的一片水渍提醒着所有人有关于我的“恶行”。
我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开口问道：“哥哥的名字，是哪个字？”
他转头用颇为奇怪的眼神看了司徒毓渊一眼，回头伸手沾了些茶水在木质桌面上写了一个楷体的“沨”字。
我干笑，“对，对不起……是聆云误会了。”我这才想起还没给自己和菖蒲作介绍——此人一定已经从司徒毓渊那里知道我和菖蒲的事情，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应该再做一次自我介绍的。
他点点头，算是对我的介绍做了回应，而后复又提起我所作的解释：“误会？”
转移话题不成功，我只能继续干笑着摇头。
菖蒲站在桌边，歪着头看着那两人。
道歉是必要的，解释却是不可能的——怎么解释啊？我总不能告诉他说我们那里有一个叫做雷锋的先人，乐于助人，拥有让人崇拜的奉献精神吧？
“雷大哥是兄长的好友？”
“嗯，算是吧。”
雷沨此话一出口，司徒毓渊朝他投过去的眼神中立刻就有一些恼怒与责怪。
紧紧盯着司徒毓渊和雷沨两人的我，自然没有错过那个眼神。
算是……么？
看来司徒毓渊对我所说的话我要酌情选择信任与否了。
“那，兄长的义弟尘恋远的下落，雷大哥知道么？”
“恋远的行踪我已派人在打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的了。”
也就是说，尘恋远的下落依旧不明。
我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也多倒了一杯小心放到雷沨面前，表示自己刚刚失常行为的道歉。
雷沨只是微微颔首，看着我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笑意。
我有些莫名，但还是转向司徒毓渊：“哥哥，聆云有事相求。”
司徒毓渊明显地有些意外：“怎么？”
“聆云被范非尧带走之前是呆在洛芙山庄的，当时玉刹毒医也在……她对聆云极好，不但是聆云的救命恩人，也是聆云的挚友。现下聆云安全了，必须捎信给她才是。”
司徒毓渊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愣之下倒被雷沨接了话头：“小云儿竟然认识玉刹毒医？”
我点点头，把在落凤崖坠崖后被玉刹蝶谷的主人救起的事情大略说了，同时将安雪漠的详细信息全部隐了不说——眼前的两个人，我暂时还信不过。
啧……真是怀念和安雪漠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没有什么猜忌，可以完全放松自己的心去相信她。
“捎信一事倒也好办。”雷沨道：“玉刹毒医是在洛芙山庄没错吧？”
我刚想点头，却被司徒毓渊打断：“雷兄！”
他的脸上、语气里，都有着被人喧宾夺主的不快。
“……”
气氛有些凝滞，我眨了眨眼，淡淡笑开：“如果哥哥觉得聆云此举并不适合，那么此事就此作罢。聆云也不希望惹哥哥生气呢。”
司徒毓渊的眼里闪过一丝放松。
我冷笑——这样明显的神色流露在我面前，该说他是真的过于大意，还是故意为此呢？
语毕，我借口疲顿不已，带了菖蒲先行回房歇息。
拜托店小二送了沐浴的物事进房后，我迅速脱掉衣物把自己泡进木桶里。
菖蒲似乎是知道我在做什么，很乖巧地在屏风外头当个小守卫。
说实话，这里的条件可比洛芙山庄的差多了。只是好歹也是泡着热水，多少消去了些身上的疲惫感。
趁着自我放松的机会，我理了理脑中的思绪。
首先是安雪漠。她也许已经不在洛芙山庄了——她和我之间有过的约定，我不会忘，相信她也不过。所以她是一定会来找我的。只是我一直在被转移，下一次会到什么样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只要呆在司徒毓渊身边，想给她自己的消息一途也是行不通的，他似乎根本不想让我和别人有上什么联系。
或许说，他是不想让我和能够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人联系上吧？
我有些疑惑。
司徒毓渊所说的事情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尘恋远作为他的义弟，在落凤崖时间里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范非尧呢？他和司徒毓渊带我来西淩国的目的是不是相互重合的？
范非尧在看着我时候，尽管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但是他眼神里的坚定执着却让我感觉到异常奇怪。
执着于我这样一个普通小姑娘做什么呢？
『没必要用这种表情来面对我，他们不知晓你是谁，但我看得出来。』
范非尧曾经说过的话在我耳边不停回荡——他这句话是在暗示着什么？他知道我是从异世界来的人么？他知道我的并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么简单么？
撇去这些问题不谈，如果让我在跟着范非尧和跟着司徒毓渊这两个选择中挑一个，我一定会挑范非尧……毕竟比起「不说」，「欺骗」是更加恶劣的。
不对不对……我在想些什么？！这两人随便哪一个，我都不要跟才对！
我把头靠在木桶边上，心里郁闷不已。
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做思考这么累人的运动，但是奇怪得很，遇上范非尧遇上司徒毓渊，我就一直不停地在思考。
这不，脑子都弄糊涂了。
热气蒸腾上来，把脑子熏成一团浆糊。原本被洗去的疲惫再度席卷而来，我耷拉着脑袋，眼皮渐渐合拢……
“这位大爷您可真有眼光！”一个无比不恤人意的声音倏地响起，就在门外吵吵嚷嚷：“这可是八百年的玉璧一双！这玉璧的前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扬武林的逆命非尧！买下它，说不定能从中悟出些什么呢——大爷，您要么？我只收您千两纹银！”
我被这声音一惊，头差点砸到洗澡水里。
外头另一个似乎是那个声音的推销目标渐行渐远，声音压得极低，倒是什么也听不见。被彻彻底底打扰了的我却再也没心思在水里继续泡下去，原本温热的水在我这打瞌睡的一小会儿已经微凉，我扯过挂在屏风上的毛巾擦过身子，再披上单衣，最后往床上一倒。
刚刚检查过，床褥很干净——我这人有些许洁癖，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我让店小二换床铺的功夫。
人小床大，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后，把自己裹成条条状。
也许有些日子没有晒过了，被褥有一股潮味，但不难闻。菖蒲缩在枕头边上，我缩在被窝里。原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我不多时就睡着了。
回房前司徒毓渊说过暂时会在这个客栈呆上一段日子。理应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的我，却在睡得极香的时候被房里突兀的声音忽然惊醒。
“喀”的一声响，有些像落锁的声音，也有些像桌椅被碰到时磕着地板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微光亮倒是可以让我看清房内那一抹黑乎乎的身影。
我继续把呼吸放得悠长，眼睛盯着那抹黑影不放。
这家伙是什么人？干嘛深更半夜跑到别人房里来？他的目标又是什么？
我皱着眉，示意枕头边上同样被惊醒了的菖蒲先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不着痕迹地想往床里头挪。结果有些年头的木板床不合作地发出“吱嘎”的一声响，彻底打破我的后挪大计。
于是我眼前一花，一个黑影闪过来，口鼻马上被捂住——
菖蒲的反应比我都快，立刻弓起背脊，朝着来人龇牙咧嘴示威。来人肩上一只不明生物也“叽”地一声朝菖蒲低低叫了起来。
我也不会武功，此人速度极快，按照我的功力，现在要使毒也太慢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脸。
“嘘～～～”黑影一手蒙我的嘴巴一手比噤声的动作：“拜托拜托，帮个忙别叫，让那小家伙也别叫，合作一些——我会报答你的！”
声线柔软，竟是个女孩子……只是手上一股铜臭味让我感觉有些不习惯。
我考虑不到三秒就点了头，同时伸手去摸了摸菖蒲的脑袋。
被我安抚，菖蒲歪着头甩了甩尾巴，立刻又静了下去，顺从地朝我的方向挨了挨，以表忠心。
“呼～”她松了口气，放开了掩着我嘴巴的手：“谢了～”
我从裹成粽子的被子里把自己解放出来，学着她压低嗓子小小声说话：“你干嘛？躲人？”
她夜视能力挺强，或许是有些讶异于我的年龄吧，她顿了几秒后才回答道：“嗯，对。”她完全坦白：“下午我卖给一个倒霉鬼一双假玉璧，结果似乎被他发现了。”
原来是那个奸商。
“卖假货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我揶揄她：“对方来头不小吧？”
“嘿嘿。”她被我嘲笑却并不在意，大咧咧地笑道：“我叫墨天悠，你呢？”
“水聆云。”
“嗯。”她点点头：“名字不错。”
语罢，她侧头仔细听了半晌后，又“嗯”了一声：“嘿嘿～我安全了。”
“不卖假货不就好了？”我盘腿坐着，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我帮了你，你怎么感谢我？”
她倒是快人快语：“你想要啥？”
“让我跟着你。”
墨天悠搓了搓下巴：“你是想离开带着你的那两个人？怎么？是坏人？”
“我失过忆。他们一个自称是我哥哥，一个是那人的朋友。”
“于是发现端倪，觉得他们在骗你？”墨天悠很聪明，一点就通：“哇，那你真惨。”
我在心里默道——没被你骗的那人惨。
“小丫头，我墨天悠可不做吃亏的事儿。我看你挺机灵的，这样吧，你跟着我帮我做事，你的一日三餐就我负责了吧！”
我脑筋一转，迅速问：“是很困难的差事儿么？”
“倒也不是。”她抓抓脑袋：“其实我还没想到让你做啥……你会啥？只要能让我赚钱，会杀人也可以。”
我脑后一滴汗：“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杀人的么？”摇摇头，我想起藏在指甲缝里的数种迷药：“我倒是会制一些药。”
招呼着菖蒲到自己肩膀上站稳，我将视线朝向墨天悠，笑道：“我没什么行李，就菖蒲一件。”
“你倒是潇洒。那成！”她轻巧地往地上一跃，在我床前站定：“小丫头不会重到哪里去，既然是逃跑，那么上来吧——我吃亏些背着你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傍上奸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