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七 上战场~不再是玩笑的冒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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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灰黑色的，晨曦也只不过是东方的一点点辉光。在死寂之中，创造光明的永远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勇敢的人。这一天，守在墙上的士兵第一次用上了最粗的绳索和最大升降台，纸花庄的群众也第一次自发的早起聚集在北城墙关口，纸花庄的庄主也第一次离开庄园，亲自到外地出征。
年轻的庄主气宇轩昂，背着巨大的太阳轮；他身边穿着淡蓝衣服的红色魔女表情肃穆而庄严，看起来无比可靠；他背后的一小队精锐全部都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们沉静的目光里，表达着自己将生命奉献给庄主的志向。
在老百姓眼中，唯一有点奇怪的是那个黑发人，看看他，这个家伙虽然穿着纸花庄给的战斗服，但显得多么的轻挑啊，他的嘴角上扬着，似乎在想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算了，既然庄主把他拉到队伍里来，肯定有什么目的。庄主总是那个样子，还像那个孩子一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仿佛就是克洛特的写照，他一直都在期待这次冒险，他迫切的想知道纸花庄遭袭的罪魁祸首是什么。他多么想早早启程探索这一切啊，可是真一大人却和城楼下的老百姓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克洛特本来对这样的废话就没有任何好感，而现在不知为何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更是磨光了他的全部耐性。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投向了东方淡淡的绯红。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真一大人和其他的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无礼举动。因此到了城外，骑在高大络角鹿上的真一大人，把用双腿奋战的克洛特叫到了自己的身边，真一大人在鹿背上缓缓的颠着，而克洛特则在他身边跑着。场面非常滑稽，莫子和其他精锐们都忍不住笑了。但克洛特反而乐在其中。
真一大人笑着问了克洛特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克洛特则一边喘气一边吃力的回答——克洛特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下降了，不过他仍旧很努力的回答着，毕竟，很少有人这样的关心他，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呢？连阿弗利的一个管事都趾高气昂的惹人烦恼。而真一大人看到克洛特诚诚恳恳大声的回答，“真一大人”叫的那么的亲昵，心里开心了许多，便大发慈悲的让克洛直呼他“真一”，还给了克洛特一匹空载的络角鹿，让他和自己一起颠着，还教他怎么握缰绳。
而从头到尾这一切，莫子都看在眼里。莫子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宛如手足，也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她便放心下来，将所有心神放在渐渐诡异的四周。
真一一行人已经渐渐进入了纸花山谷中了，但这里的状况却与莫子所想相差甚远。莫子本来认为，纸花怪作祟，山谷里应该一片萧条，但是这里绿草如茵，树木挺拔，时不时还有鸣蝶高唱、铃铃兔挖洞的声音，丝毫没有被邪恶势力统治的气息，要知道，假设林子里面有一匹霖狼或者是一条龟鳞蛇，基本上在每一根树干上都会看到爪印，每一片草丛里都有血迹。而且越往山谷里面走，草丛茂盛，树也越来越高，乌云消散，太阳忽而露出一点光明时，树上肥美的叶子折射出了灿烂的光，让人忍不住慨叹生命的伟大。莫子忍不住摘下一个安宅树的树果细细端详，红红的亮亮的大大的，香气逼人，实在是太美了。莫子并不口渴饥饿，也想多做些研究，就把它收了起来，而其余的人看到了，则忍不住摘下来品尝，连真一的口水也快流下来了。真一从小便喜欢吃安宅果，可有着最美味安宅果的翠屏森林却被希路族人占有了，每次想到这件事，真一心里还有点儿不爽呢。在休息的时候，众人就在一颗安宅树下瓜分树果。
“哈哈，第一次见到长相那么好的安宅果。”真一摘下果子，咬了一口，又说：“真的是太甜太美味啦。嘿，你要不要尝尝？”真一看着身边的克洛特。
“咦。这叫做安宅果啊！”克洛特傻呼呼的笑了起来，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几个摔坏了的果子：“之前我在翠屏就吃到了，你看这是不是安宅果？”
“哦哦，是啊，但是看起来真是不如我手里的这个好。你要不要也摘一个？这棵树上少，方便摘的也就是那么几个。”真一笑着说。
“啊，那还是给你吃吧，我这里还有呢！安宅果也真是厉害，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坏。”
“是啊……”
“真一，这树也挺不一样的，树果都长在低处啊，我之前摘的时候可是爬了好久啊……唉……”
“哈哈，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一间，两个人似乎变成了十岁小孩，莫子看到他们如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莫子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看看这棵安宅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奇怪。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树果都长在低处呢？而且根据安宅树的特性，树果也不可能长得那么少。莫子起身，看了看长得没过了小腿的草，似乎察觉到了其中的关联。但莫子仍旧一头雾水。思考片刻，莫子口干舌燥，也决定把树果吃掉，她在口袋里摸索，却没有摸索到那个圆润的树果，而是拿出了一个萎缩的厉害的干果——安宅树的树果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脱水，莫子立刻大声说：“所有人放下树果！这个果子不正常！请不要食用！”众人皆是奇怪的模样，而莫子则向众人解释了这一切，众人也被吓了一跳，但真一仍旧保持淡定，命令道：“莫子老师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可能到了纸花怪的活动区域了，现在一组保持防御状态，二组准备火药咒术，三组跟随莫子老师搜查。”见到了莫子的眼神，真一说：“克洛特也跟随莫子老师搜查。好，现在行动开始，各位保持警觉，有情况就吹笛，在两个小时之内回来。”“是！”众人齐声回答，各自散去。
当克洛特得知可以和莫子一组时，他感到非常开心，莫子的别号是老师，一定可以教他些什么，但莫子却惜字如金。莫子让周围士兵别以老师称呼自己，好好搜查，有问题就说。克洛特看到士兵们都非常积极，他也开始马不停蹄的问问题。
“为什么这里没有霖狼的痕迹，这种树不是霖狼用来蹭毛的么？”“草怎么长得那么高，但是却软趴趴的，一踩就完完全全倒了？”“这里怎么连野生的络角鹿都没有了？怎么就只有鸣蝶和这个发出古怪声音的兔子？”“这又是什么树呢？”……克洛特和士兵们一直问，一直努力地找问题问，但莫子却不做回答，只是让他们问下去，不停的问下去。这让克洛特觉得自己被这只母狐狸耍了——莫子长得也有点像狐狸。不过克洛特很有耐心等待莫子回答。不久，克洛特到了一个茂密的草丛，而那里面有一条乌黑的长条固体，克洛特捡了起来，仔细端详，觉得十分眼熟。他看看自己的佩剑，恍然大悟，又匆匆去问莫子。
“莫子，为什么这条霖狼尾的尾骨是黑色的！？您看看我的佩剑，这上面也镶嵌着霖狼尾骨，但这是白色的啊！”克洛特声音非常大，莫子和其他军士都被他吓到了。“莫子老师，请您快一点解答我的问题吧！”
“克洛特，你小一点声，我可以听见……”莫子板着脸说，其余军士嬉笑起来。
“这……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听力变差了，说话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唉……”克洛特觉得身心剧累，内心苦闷至极，而莫子却好像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此时的莫子，已经陷入了恐惧之中。
“克洛特，最后一个问题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你其余的疑问，我似乎找到了答案，但是，我为了节省时间，要换个方式解答。”莫子表情凝重至极，她命令道：“所有人集合，我们要赶快回到营地，向真一大人报告！”“是！”
克洛特只好紧紧跟随莫子他们回到营地。
而离营地不远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阵白烟，还闻到了一阵肉香。
“不好！”莫子突然大叫一声，大步跑向前，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啊，莫子，你也过来尝尝吧，他们打到了一匹络角鹿，奉给我吃，真是难得……莫子你……为什么把这个踢掉了！？”真一望着匆匆赶回却一脚把肉块踢掉的狂躁的红魔女，觉得语言似乎已经失去了力量……
“你们谁吃了肉！快告诉我！”莫子大声呵斥道。
“莫子，只有我一个。”真一冷静地说：“他们还没有吃他们的午餐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啊呀！”真一大人啊！您……！”莫子眼圈发红，眼泪在眼框里面打转：“你中了纸花怪的毒啊!”
“什么？！”克洛特大叫。真一和所有人基本上全部都愣住了……
“真一，真一，你听我讲啊。”莫子努力保持冷静说：“真一还记得大自然之中，所有动物息息相关，他们通过捕食和被捕食建立之间的联系，直到□□陨落，融化在自然。我们人类和霖狼和龟鳞蛇等凶猛的动物，都站在顶端，可以吃到其他各式各样的生物，这表明，我们从各个动物身上吸收了很多，可是您别忘了富集现象，有毒物质也会顺着这条链到我们体内，最后积少成多！”
“难道……”真一的嘴巴微微张开……
“没错！您看到了吧，这里没有大型生物活下来的主要原因是这里所有的植物——支撑起食物链的植物都是带毒的！毒素逐渐富集，使大型生物活活被毒死，而没有被毒死的大型生物，就会发生变异……真一，你还记得天蝎，巨蛇和怪鸟么，他们喷出来的液体所碰，爪牙所触之物，全部变成了黑色，我们漆黑的城墙就是拜他们所赐！而你看看这根霖狼尾，它也是如此的漆黑……”莫子拿着克洛特上交的霖狼尾，禁不住的颤抖。“你看还有安宅树的树果，他萎缩之后，不也变成了黑色么？”
“真一大人啊……这里唯一可以好好存活的就是这片草地啊……你看，周围没有了猛兽的痕迹说明我们一直畏惧的纸花怪，或许就是这片土地本身，有什么力量把这里纯洁所玷污了啊……纸花山谷如此狭长，旅行者们必然会在这里打猎饮食……之前的将士们，可能就是被这片土地活活毒死吧………你看这些长势良好的草，里面的纤维早已变成了黑色，怪不得那么脆弱……可能，可能这片树林里浮游的碎末中，都带有致命的毒素啊……”
“什么？！”“我们都中毒了么！？”有些军士忍不住的附和道
“就是土地……本身…………？”克洛特望着绝望的一切，心里一阵恶寒。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思潮澎湃，却又无计可施……人依赖土地而生活，一举一动都被土地牵着走……人类那么卑微，此刻又能做些什么呢？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人定胜天也只不过是荒谬的话语，当基础性的东西崩塌，在美的高楼也只不过是一个纸糊的幻影罢了，就算是每日崇拜，也只不过是空留忧伤。莫子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不少，也没有人愿意去质疑德高望重的莫子的话，原来，这片森林本身就是杀人的森林……所有的人望着地上随风摆动的绿草，心里一阵恶心……
“真一大人，您现在体内的毒素太多了……我们先回去疗伤吧……”莫子俯下身子对真一说。
“难道没有任何解决方法了么……难道没有了么……”
“我们怎么可能战胜一片森林，一片土地……再说了，我们现在又有什么药可以缓解毒素呢…………”有一些士兵忍不住的窃窃私语，而莫子突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污染源啊！”克洛特忍不住的说。
“克洛特……”莫子说：“这一片土地都被污染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不是轻松找到什么源头处理掉就可以解决的……土地的纯洁不是简单的拔去源头就可以回复的……”
“但是，莫子啊……”克洛特说道：“这里的一切，已经非常脆弱了吧……虽然这些植物有皮囊但是却没有太强的生命力……和我们之前走过的路相比起来，实在是脆弱了太多……不过这不也是一种信号么，是有什么东西在扩展开来，而源头估计就是最初导致问题的地方……”
真一听到了克洛特的话，目光倏然一亮，说道：“没有错……确实如此……怪物也是近几年才出现的，问题也是逐渐累积的……虽然目前看来，结果确实是非常糟糕，但我们也不会死的那么早……”真一有了精神，如同一个钢木树一样直立起来，大声的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解决自身的问题，但是我们不可能很快发作！各位兵士，我们先吃我们自带的食物，休息一下后立刻按照草的高度和草的脆弱程度来找到污染的源头，只要我们先把源头除尽，至少可以先缓解这里的状况，如果污染越来越严重，这才是麻烦，现在还为时不晚，不可以逃避！那么各位稍做休息，之后向前进发！”
“真一……”莫子吃了一惊，其余的士兵的情绪也并没有完全被真一煽动，他们的目光里染上了不少阴霾的忧郁和无果的迫切，有许多士兵将目光投向了莫子，希望她可以用连珠妙语，改变真一的决定，而莫子的全身心都在真一的身体上，故而现在正在心里默默的串珠引线，希望真一可以接受自己一片诚心。真一略感无奈，但是他确实不想显得太过强硬……
然而，克洛特的情绪却被煽动了起来，想到可以再度深入这片密密的森林，他的嘴角仍不住的上扬，这完美的弧度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仿佛是奸佞的谄媚笑容。但克洛特却大大咧咧的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堆安宅果，大笑道：“太好了！我之前还在翠屏森林里面摘过果子呢！我们快快休息吧！万一迟了，污秽到了纸花庄的农田里，又到了翠屏森林里面，那可真是什么都没有吃了！大家快吃吧！”这句话一出，全员震惊……对啊万一污秽到纸花庄里面该怎么办！纸花庄也站在土地之上啊！这个森林被毒死了，下面不就轮到自己了么！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真一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是啊！幸亏我们发现得早！莫子，我现在还不要紧，我们先去探个虚实，如果遇到了什么变异的怪物，你有魔法我有太阳轮，还会怕么！咱们还是快点解决吧！”说到这里，莫子也受到了真一笑声的感染，嘴角轻扬，而士兵们看到了冰山莫子的笑颜，大都都有了点自信，故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一见状，再度下令，所有人也按部就班，不愿浪费时间，而克洛特则啃着果子吃着干粮，默默地等待着乌云外的太阳。
休息过后，全员挺进森林，继续搜查，而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在情理之中，在昏暗的天色中，依稀可见黢黑的赤裸的土地，茂盛的草地消失了，安宅树也消失了，可爱的小动物也消失了，而在褐红色彩霞的辉耀下，同样迎接全员的是三匹凶猛的络角鹿，这些鹿的鹿脸上全是黑色的肿瘤，昔日挺直的鹿角像是扭曲的黑色树枝，他们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獠牙，跳跃着向众人奔来——真一，克洛特，莫子还有几匹运送物资的络角鹿立刻就慌了，他们受到了惊吓，大叫并企图逃跑。莫子立刻施法使鹿镇定下来，可是克洛特就惨了，他无法控制鹿，只得被鹿载着一顿乱跑，而他的身后还有一头变异的鹿在追逐。真一也慌得厉害，没想到自己的好伙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跳下了鹿。而其余的士兵早就那好了盾牌，宝剑冲到他身边保护他，可大都被狂躁的鹿冲倒在地。真一则立刻用太阳轮投向变异的鹿，却被这鹿灵敏的躲开，太阳轮一个回旋，也只不过蹭到了那只鹿的鹿角，而真一刚收回将自己的目光并再度聚焦的那匹鹿上时，另一只变异的鹿却突然猛冲上前……“啊！”莫子失声大叫，只见那只鹿的一只鹿角已经刺入了真一的左肩，莫子立刻咏唱起来，咏唱出来的魔法虽然有着极大的威力，但是咏唱本身是非常消耗时间的，那只从真一太阳轮下逃跑的鹿，一看到莫子举起了黑木棉法杖，就立刻冲向莫子，莫子只好立刻改成一句短小的咒语防御，那只鹿并没有被吓到，仍旧不停猛冲，莫子也只好不停防御。什么时候才能够解救真一呢？
除了两三个士兵去帮助莫子驱赶变异鹿外，其余的士兵要不然是在刚刚混战中死去，要不然就是围在真一那里。他们不敢靠近，生怕鹿发狂后，再伤了真一。真一的嘴角虽带血，却仍旧在自己的脸上雕出了一个洋溢着狂傲的笑容，“你……还真是敢靠近我。”说罢便咬着牙，用右手举起太阳轮，狠狠砍向变异的鹿的身躯，一大股黑血喷薄而出，把周围焦黑的土地染得更黑。鹿痛苦的叫了一声，但是却把鹿角继续向前拱，“可能马上就要贯穿了吧……呵呵……”真一苦笑，但是也狠狠的把镶嵌在鹿身上的太阳轮往下压，变异的鹿发出了嘶鸣，它的黑血和黄色的脓水与真一赤红的血液一起飙出，士兵们都愣住了，望着那个一声不吭的领袖……“还愣着……愣着干什么！快去……帮……”真一强忍疼痛，难以发声。但所有的士兵们看到真一那凶狠的眼神时，只得立刻散去。他们明白的，现在必须要赶快帮助莫子解围，只有她的魔法，才有可能解救真一。而真一下定决心和这匹疯狂的鹿苦耗，“来吧，看看你能否抵挡得住太阳……”那鹿角，似乎已经贯穿了……但是，绝对不可以叫出来——真一想着，否则会干扰莫子战斗，否则的话，自己连治都没有办法治……忍住……把全部身心，都投入这场以生命为注的对峙吧……
莫子仍旧在苦战，帮助他的士兵们显得那么力不从心，这匹鹿实在是太凶猛，太高大了，比莫子的坐骑还要高一点。这匹鹿的速度又快，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停止攻击。他黑色的皮毛那么厚实，估计也只有真一大人太阳轮才能砍得动，或许是那个黑发外乡人的奇异的剑，然而那个黑发人去哪里了？果真是逃走了么！？受到背叛的愤怒，使这些士兵的卖力的攻击行为显得更加悲壮。
而那个黑发人——倒霉的克洛特，现在还在络角鹿上颠来颠去，丝毫没有办法逃脱那只变异鹿的追杀。自己□□的这头鹿似乎比自己聪明很多，用各种方式跑来跳去，让那只变异鹿无法抓到自己。克洛特甚至想自己可不可以就这么逃跑，一路跑到塔里塔克尔，可克洛特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克洛特骑着的鹿渐渐跑不动了，变异鹿马上追上来了，克洛特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拔出木狼剑。想着真一教自己的方法，一拉缰绳，让络角鹿调了个头，小步奔跑，直面即将俯冲上前的变异鹿，络角鹿跟着克洛特的缰绳走，像是到了北极般，使劲的颤抖。克洛特吞了口唾沫，摸了摸鹿的头，做好了准备。就在变异鹿马上冲上前来的那一刹那，克洛特先踢了络角鹿一脚，而后立刻翻身摔到地上，闭着眼睛，高举木狼剑趁着惯性向前滑去，克洛特的鼻尖和鹿角蹭了过去，变异鹿也就这样从克洛特的身上冲了过去。“啊呀！”胸腔被突突狂跳的心脏击打，立刻翻身站了起来的克洛特一阵惊呼。感受到脸上粘稠的他立刻睁眼，做好了战斗的姿势，准备和狂躁的变异鹿战个你死我活。变异鹿颤颤巍巍的，瞪着眼球已经满是殷虹的眼睛狠狠盯着，蹬蹬前蹄，准备冲向克洛特，但是却一个踉跄……无力奔跑的变异鹿脚下的土地都沾染上了黑色血液的腐烂味道，鹿的黑红的肠子像是枯萎的藤蔓，从即将失去生命力的身体身上落下，滴滴嗒嗒的声音和腐烂的气息，似乎要将整个林子腐蚀掉。克洛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立刻向这匹鹿的侧面刺去，抽走剑时，黑色的血液缓缓流淌，那巨大生物睁着空洞的眼睛倒下——好像，好像那匹霖狼，那匹雨中的霖狼，那么脆弱，那么无辜。跑到远处的络角鹿再度跑了回来，跑向了那布满了黑色肿瘤的尸块，跑到了自己身边。克洛特突然很想哭，但是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到真一和莫子身边。克洛特砍下了变异鹿的鹿角作为凭证，又骑上了鹿。
重新骑上鹿的克洛特跑到了混乱的中心，那里已不复混乱，黑色的庞然大物倒在一边。虽然晚霞渐淡，黑夜来袭，可他还是看见了，看见了莫子和其他幸存的士兵再点点火光的包围下，跪着围坐在一起的，安静肃穆的景象。克洛特刚刚平复的情绪又如同暴风雨时的大海，激烈的翻滚。他立刻下马，冲到那个圆里……克洛特低下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把那鹿角放到真一身边。真一闭着眼睛，头枕在莫子双膝上，一身蓝袍变成了殷红，可看起来却那么的安详……克洛特的眼泪无法忍住，但是——“不可以吵醒你爸爸，让他睡吧……好好休息吧……”隔壁的阿姨提议到——克洛特用手背擦擦眼泪。死亡是安静的。
“克洛特。”莫子发话了：“真一大人并没有死去，你太低估真一大人了。”“是啊！”“就是！”其余的士兵也附和到。克洛特的眼泪突然间停止，“什么！？可是真一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啊！？”克洛特这句话刚说出口，有很多士兵忍不住对他翻白眼，“黑毛鼠，少在这里说我们真一大人的坏话，我们辛辛苦苦救下莫子老师，莫子老师用治愈的魔法把真一大人受伤的地方都恢复了！骨头也好血管也好都治好了！你还敢说我们真一大人死了！真一大人只是累了要休息，我们的莫子老师也累了要休息！你就少在这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有一个小队长大声的说到，其余的士兵纷纷点头，克洛特想想也很有道理，挠挠头，吞下眼泪，留了点儿鼻涕，说：“是啊是啊！有什么的啊！大家都那么厉害！哈哈哈！”克洛特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大笑，这几声笑容简直消耗了克洛特所有的力量。而久久没有口的莫子也张开了基本上没有血色的嘴唇，说道：“是的，真一大人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平静的声音此时好似一潭被风吹过的死水，而那水滴莫名渗到所有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久久没有睁眼的真一仍躺在那里，他的呼吸无法让他的胸膛起伏……虚弱的莫子有动用自己的法术变出一个黑红雷电的防护网，让大家在里面安营扎寨。这注定是个充满忧郁的夜晚，每个人都难以入眠，莫子在真一的身边，而克洛特则和幸存下来的士兵们住在一起。士兵们没有为战胜变异鹿而开心，也没有为领袖的伤势和同伴的死亡而抑郁，相反的，他们每个人基本上都具备一种悲壮的斗志，克洛特对此感到非常震惊。怒气，悲哀，还有保卫家园的使命感让这些人异常坚强，他们积极围着克洛特，让他讲一个人是怎么杀死变异鹿的，克洛特便耐心的讲给他们听。克洛特还和他们谈了一些其他的关于周边生物的话题，纸花庄历史的话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则被克洛特记录在了笔记本上。逼近午夜，小队长统一熄灯入睡，每个人迫切的希望明天，可以找到污秽的根源。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七 上战场~不再是玩笑的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