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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眉间雪——不负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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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纷纷大雪绵延无尽,天冷、人更冷!
市井闹市上白衣女子仗剑而立,明眸如画、白衣飘然而去间木屐踏得积雪咯咯作响。有小孩蜷缩在北城城墙脚下积雪没过他光着的脚丫,奄奄一息!
她抱起那个孩子,昏迷中的孩子极力睁眼许是想记住这罕见的温暖。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傅了!江湖险恶、咋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少女得徒婉然巧笑,说不出的得意!
“嗯!”那孩子唯唯诺诺低声答应着!
“我先去给你买包包和糖葫芦,你等着我啊”少女转身前却感觉到身后惴惴不安的孩子“怎么了,一个人害怕啊?”她柔声道!
“才没有”小孩倔强的侧过头。
“那······你为何揣我衣角?”
“我······”小孩无力辩解。
“不怕,师傅跟着你!”她背着夕阳温柔的脸庞模糊了轮廓,声音像春天的银铃,那是那个孩子第一次听到这世间最温暖的话。
是不是、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
交心淡如君子、只道是、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
说来几人能知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小小孩童长大成少年,他在幼时她陪他种的桃花树下舞剑、一招一式凌厉毒辣,果然她没有看错,那个孩子有着过人的天赋,这般下去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那时不知道她这个师父还有没有力气陪他仗剑天涯!
“都跟你说了别跟着我!你怎么还跟着”雪芦小路上新雪压枝师徒二人并肩而行、少年越发优秀望着永远一身白衣一成不变的师傅颇有不耐烦之意。
等一个人长大,却忘了自己也在变老,女子沉默!
“干嘛不说话?”看到师傅如此,少年有些愧意!
“你不是嫌我吵吗!”女子巧声如铃,赌气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上就要出师了,我给你准备了新衣裳,你试试!”她展开连夜新做的衣服,满怀期待的望着已经高出她许多的少年!
少年眼里一阵不屑“你做的衣服这么丑,穿着这么丑的衣服我怎么名扬天下!”挡开她强行为他披在背上的衣衫,崭新的衫子掉在雪地。
“哦、那给你这个!”女子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串他幼时常嚷着要吃的糖葫芦。
“都跟你说了我不吃糖葫芦!”少年一脸嫌弃。
院内冬初、昔年与我栽的桃树、叶落早做尘土
新雪来时、又将陈酒埋了几壶、盼你归来后对酌
穿过落岩修竹、看过日升日暮
你说有一日、总会名扬提下、实现你的抱负
那时低头、替你剑穗缠着新流苏,心愿未听清楚
雪芦尽头廊桥日暮,少年陪着白衣女子瞩目远眺,这是她多年习惯,孤山寒冷有时她在这廊桥尽头一呆就是一天,目光悠远深邃。
“喂、你一直在这儿都没去过别处,是不是在等着谁?”正处于变声期少年朗声问。
“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她一改常态,满目忧伤,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
“你一个人这么久,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看看?”
······
还挂着流苏、是否应该满足、也为你缝好冬衣、寄去书信一两句叮嘱
该庆幸至远至疏、你我还未至陌路
是时光从来残酷
最害怕
酒肆闲谈时候、听见你名字、语气七分熟识
真的老了,一次次看他疏忽归来疏忽而去,她好像除了担心什么忙都帮不了他。桃树下陈年佳酿又添几壶,他已然在英雄辈出的江湖出类拔萃而她只能望着他的项背盼他归来之日陪她家常话短聊聊他的见历。
雪芦桃花树前她们再次拿起剑像幼时她耐心指点他一般,兵器相撞火星四溅,只是几个回合她便败下阵来气喘吁吁。
“你又输了!”他刚毅的眼角沉稳而冷漠。
“知道了······知道了徒弟!”她笑道,却将徒弟两个字压得很低。
“这下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担心我被人欺负了吧!”他稳稳道,语气平静的想一潭死水。
“······”她望着眼前熟悉的人,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这件新衣服不错呀,看起来像名扬天下那么回事!”
“师傅你的亲友呢?”
“这是你的小马驹吗,挺帅的吗!你记得要每天刷洗这样毛色才会······”她不经意间差过话题。
“这些我都知道!”他蹙眉,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肯吐露半个字!
“哦·····哦对了我这儿有些上好的马草······”
“不用了我都有!”
回过神、笑问何方大侠、姓名竟不知、笑容有多讽刺
斟酒独酌、细雪纷纷覆上眉目、清寒已然入骨
还忆最初、有你扯过衣袖轻拂、笑说雪融似泪珠
曾经相伴相护、说着初心不负
想起某一日、陪你策马、同游闹市中漫步、那时正逢扬州三月、桃花铺满路、神情难免恍惚
江湖的尽头,是否只剩孤独
都怪我心思玲珑、执念太过以尘网自缚
前方太辽阔、若问此去应去向何处、把末路当做归途。
桃树下、那年雪落、为你唱一段乐府
信了人、不如故
只如今
茫茫大雪之中、等着谁回顾
明知无人回顾、谁能初心不负!
多年以后江湖寂寞如雪,他在闹市中抱回一个小女孩回到当年那个雪芦,女孩倔强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师傅。
雪芦廊桥尽头,男子望着蔓延不仅的皑皑白雪,江湖之大正真容身之处竟只有孤山雪芦!
有踏积雪声缓缓传来,小女孩懵懂双眼望着他“师傅、你在等谁?”
“我谁也没有等、谁也不会来!”茫茫天际间,已经模糊了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幕。
“你一个人就没想到去别的地方看看?”小女孩继续问道。
“我······”他语截!
旧年廊桥他也曾稚声“你一个人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看看?”
·····
幽幽天地间他仿佛听到师傅就在他身袢笑容依旧柔声蹙眉“我怕我一转身连你也不见了!”
“看、下雪了!”小女孩惊喜万分。
他木然“师傅、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