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爱你》夏天小漆

9、相见。

　　再次相见之时，泪遥还以为在做梦。
　　当他意识到她真的还活着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想止住眼泪，可是根本不管用，最后，他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沐释零叹气。
　　把他从相府带出来。
　　亲自安顿到了一个地方。兴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先道歉，还是先叙旧？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他们之间，一直是她一方主动。如今，他开始不知所措了，她的沉默，她的每一个神情都让他恍惚不已。
　　沐释零懒散的坐在上首，地面上跪着的是泪遥的侍从：青山。
　　青山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瑟瑟发抖。额间直冒冷汗。
　　“你是自己招了还是我帮你说？”
　　“殿下，青，青山有罪。”他的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说。”
　　“合欢丹是，是青山下的。”
　　“……”
　　“将公子带出万花宫，是相爷的吩咐。青山……相爷以青山的父母为质!青山没有办法。我想着，再坏也不会伤了公子。所，所以……殿下。”
　　“你从小，就跟着他是不是？”沐释零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青山双腿发抖，眼睛所视之处是她衣袍的下摆。伏下身，惊恐的求饶：“求殿下饶了青山吧！青山日后再不会做……于公子不利之事。”
　　“既如此，你便继续侍奉他吧！”
　　青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会，怕她又改了主意，赶紧磕头谢恩。
　　……
　　沐释零推开门。泪遥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你，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他小声问他。以前锋利的小爪子也都收了起来。乖巧的要命。
　　沐释零点头，示意他也坐下。
　　泪遥先是坐下，后来又反射般的弹起来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坐下了。他低眉顺眼的，看起来温顺极了!
　　“你日后便住这里吧。我已经买下这里了，仆人你日后可以再找一些，一个青山忙不过来的。”沐释零叮嘱他。
　　泪遥嗯了一声。
　　“泪遥。”她刚一开口，泪遥就抬起头，问了一句：“那你呢？”他感觉……感觉她的交代就像是要走一样。她叫的也不是绵绵，是泪遥。他突然想起来那夜，她说，不会再叫他绵绵了，不会再爱他了。他的脸色突然发白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中奇毒那些时日，我已经成亲了。”
　　他脑子里唰的一下子就空白了。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问出口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要他了？他想求她不要扔下他，他想认错，想把以前的时光都找回来。可他好像噎住了，他想问问她，为什么？
　　“我一直都想着弥补你这些年受到的伤害，现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没有人会拦着……”
　　他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次那个人是谁。他看见她皱着眉头，神情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柔，突然就慌了。他突然站起来，两只手不知所措的绞着。“我知道错了。”他颤抖着，发红的眼睛盯着她。“我道歉行不行？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我以后改好不好？”说到委屈处，眼泪不断的流。
　　“你不要走……你说过一直爱我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只要用这些就能留住她。
　　沐释零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不要哭了。”
　　泪遥扑进她怀里。
　　抽泣着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沐释零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听她说。“你用了十五年都没有爱上我，可能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该遇见你，不该惹你哭，不该让大家注意到你，恐怕你会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错了呢！既然错了，就应该改正。以前，我的确爱你！究竟是因为什么爱你……”
　　沐释零停了下来。
　　推开他。
　　“我也不怪你。”她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