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棋子02 窗外的向日葵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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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11】
02 窗外的向日葵逐渐远去
——列车仿佛要开到世界的尽头一样，无休止地前进着，没有中途停靠的站，只能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划过。就仿佛两个人人生的旅途，只能前行，无法回头。
一个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不算太高，但身材看上去十分挺拔有力，脸型和五官依旧有些稚嫩，神情却严肃得和军衔匹配，他是直属于皇帝陛下的圆桌骑士枢木朱雀。
侍卫们都窃窃私语着，对于他NUMBERS的出身，和神秘空降的军师。
然而朱雀并不在意，也不曾让人进入鲁路修所在的车厢。
他和鲁路修乘坐的是古老的旧式列车，落地窗外划过的风景并不是特别快速，辽阔无边的绿野，花田，苍天大树，就仿佛以前枢木神社旁边的森林，这种感觉很令人怀念。可是尽管是看着窗外，眼中却倒映不出任何事物，无暇于欣赏，或者说根本无法欣赏，整个世界都是残酷而孤独的，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即使是几十亿人口，也没有人和自己心意相通，这种孤独是刻骨的。
朱雀确信自己一辈子，大概都会如此孤独。
天气变了，云遮住了阳光，开始下雨，是朱雀所厌恶的天气，他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因为有侍卫站在了他的旁边。
“军师的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侍卫试探着问道，同时向朱雀行礼。“属下去看看他？”
“不用了，他没什么问题，你下去吧。”自从上了列车，鲁路修就被留在了特别的车厢内，朱雀没有离开车厢的门太远，因为修奈泽尔的话，朱雀有些警惕，只有自己跟在鲁路修的身边，他才是安全的，真是可笑，自己竟然还牵挂着ZERO的安全，无论是人身，还是内心。
他恨他，却知道憎恨什么也无法带来，除了那种无力感，他也不愿鲁路修真的变成另一个人，失去名字，失去记忆。
无法原谅，无法放弃，他矛盾着，苦痛着，能够理解他的人，却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如果尤菲还在，一定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
然而尤菲不在了，他亲眼看着尤菲倒了下去。尤菲或许知道鲁路修的身份，因此才单独和他见面。
她直到闭上眼的时刻，都没有背叛鲁路修。甚至连鲁路修向她开枪这样的事，也没有说出来。
朱雀握紧了拳头，压抑着冰冷的怒火。
窗外的雨开始变大了，倾斜着打在窗户上。
此刻，朱雀看到窗外是大雨之中的向日葵花田，摇曳着，一大片一大片被雨水所模糊的金色。
这样的风景，鲁路修也看到了吗？
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朱雀转身回到车厢门前，按下了指纹，只准许他一个人打开的车厢的门刷地一声开了。朱雀走了进去，鲁路修疼痛地捂着自己的脸，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灼烧着，干渴到了难受难忍的地步。
忍耐不了了，头脑快要融化了，什么都思考不了，然而那脚步声，是朱雀…对，是朱雀没错。
“朱雀…拜托了…给我水…”低低地，断断续续地恳求着。
紫水晶摇曳着发亮，颜色再度变化了，朱雀知道，他是真正的鲁路修，虚弱的鲁路修，只有他能救他，可是…
朱雀咬牙，他不可否认看到鲁路修如此难受，自己也会感到疼痛，可是他在此同时，却觉得给鲁路修的惩罚远远不够。
朱雀沉默着，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上，走到鲁路修的面前。
鲁路修抬起脸，露出放下心来的神情，想要伸出手，朱雀却缓慢地倾斜杯子，让杯子中的水在鲁路修的面前全部洒落在地上。
“想喝的话，就跪下去舔吧。”朱雀残酷地，压着眼眸，带着隐隐的怒火地说道。
鲁路修睁大了眼眸，喃喃道“朱…雀…”
“怎么？你的自尊心不允许对吧？”朱雀钳制住鲁路修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森绿的眼眸里流转着梦魇的光芒，他嘲讽着“我都忘了，你是ZERO，得到这个世界的男人。”
“ZERO…”鲁路修迷茫地重复着这个词。
“可是如今你却连一滴水也需要我来施舍。”朱雀凑近那戴着面罩的容颜，仔细看着那张脸上神情的变化。
“朱雀，为什么？”鲁路修的语气变了，像个孩子，也许是逃避现实，产生了人格短暂退化的现象，又或许是鲁路修装出来的。
在极近的距离下，朱雀感到了鲁路修微凉的呼吸，也看清楚了那只紫水晶一般的眼眸。
他的心动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砸在了胸口。
这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守护的事物，一个幻觉，一个幻象，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真实。
“水…我快死了，朱雀…我求你。”鲁路修用幼年时的语气恳求着朱雀。
“你宁可死，也不喝地上的水吗？”
鲁路修沉默，脸色很难看，像是快哭出来了。
“还真像以前的你。”朱雀没有放开鲁路修，淡淡地开口。
——但如果是为了娜娜莉，你恐怕不仅会喝地上的污水，让你去舔肮脏的鞋底，也不会犹豫吧。可是你已经把你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如果见到哥哥，请把它交给他。
突然想起了娜娜莉当时的神情和语气，小心的，不安的，恳求的，充满对自己的信任。
——其实你只是想亲自惩罚他吧？永远把他放在眼前，喜怒哀乐全由你决定，说不定哪天他还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修奈泽尔的嘲讽也回响在脑海。原来自己是真的如此自私吗？自己明明没有有制裁眼前这个罪人的资格，却因为他是鲁路修，所以就轻易出手了。
朱雀怔了很久，唾弃着自己，最后把杯子给了鲁路修，杯中只有杯底高度的水，同时说着。“别误会，只是你死了会令一个人伤心罢了。”
“是谁？那个人是谁？朱雀，我的头好痛。”鲁路修微颤着伸出手，接过了杯子。
“你不需要知道。”朱雀简短地回答，看着鲁路修仰起头，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移动着，明明杯中已经没有水了，那样的水充其量只能滋润一下口唇，他却还是不肯放下杯子。
鲁路修在喝下水之后，短暂地闭上了眼眸，等到他再度睁开的时候，朱雀知道鲁路修真正的人格又沉睡了，此刻他面前的人是军师朱利叶斯。
“还没到吗？枢木朱雀。”朱利叶斯完全不记得另一个人格的事。
“……”朱雀并不习惯面对他，因此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对你有些兴趣，听说你是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具体来说是ELEVEN吧。ELEVEN能够成为第七骑士，到底是怎样办到的？”鲁路修看着朱雀，笑着问道。
【你一次一次在皇宫里乱跑来试探我，只是有些兴趣吗？】
朱雀抽搐了一下嘴角，反问着“因为你有兴趣，所以早上你手上拿着的白色骑士，指的是我吗？”
“是的，没错。你是一枚棋子。”鲁路修毫不客气地回答。
“你…”
“我也是一枚棋子，对于皇帝陛下来说，我们都是棋子。只是我将为他走这盘棋。”鲁路修笑着。“陛下只需要优秀的棋子，希望枢木朱雀你不要让我失望。”
“原来如此，这是你隐藏在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朱雀咬牙，虽然记忆被操控，他却觉得朱利叶斯只是鲁路修的一个分身。鲁路修想过什么，朱利叶斯也就会原原本本说出来。
“枢木朱雀，我并没有隐藏。”鲁路修自信地笑了，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对，我们都是棋子，只是谁在走这场棋局，还说不定。”朱雀认真地对鲁路修说道，暂时来说，是他赢了，赢得彻底，鲁路修失去了娜娜莉，而他得到了圆桌骑士的册封。
可是对手是鲁路修，不小心的话，也许会在最后一刻，被吞噬。
“我就陪你下这场棋吧，用我一辈子的时间。”——直到我们之中有一人倒下为止。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棋子02 窗外的向日葵逐渐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