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幻影01 虚假的诞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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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没有鱼会质疑游弋在水中，没有鸟会质疑翱翔在天际，也没有人类会质疑献身给爱恋这件事。
被剑贯穿，被言语所伤害，被沉重的锁链缠绕着心脏，却渴望与你接吻，即使心脏被挤压破裂，也甘之如饴。
01 虚假的诞生日
——你将重新被生下来。
拥有新的名字，虚假捏造的记忆，过去的你被埋葬在黑暗深处，没有墓碑，没有鲜花，所拥有的不过是深植于我脑海中，对你的记忆。
偌大的谒见室内，幽暗的光感让朱雀感觉眼前的情形有些不真实，事实上超越普通人想象的事正在他眼前残酷地上演。他跪在猩红的地毯上，咬着牙，强装平静地望着浑身抽搐的鲁路修。黑发少年刚刚被皇帝下了GEASS，强制修改记忆，如果是普通人也许立刻就生效了吧，然而此刻的鲁路修却在痛苦地挣扎，他的脸扭曲了起来，抱着头像生了病一样剧烈地颤抖。就像大脑被彻底破坏的人形，四肢做出了违背常识的动作，扭曲着，紫晶石一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那是惊恐，是抗拒。
朱雀跪在原地，强忍着内心不由自主的疼痛。
为什么会想要闭上眼呢？为什么觉得看不下去了呢？明明有义务一直看着，刻印在眼眸之中，直到最后一刻。
这是鲁路修使用GEASS玩弄人心的惩罚，是他自作自受，他杀死了自己的兄长和妹妹，他理所当然被剥夺一切，作为鲁路修生存下去的权利，对娜娜莉的回忆，全部全部，都不能抵消他的罪孽。
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利用鲁路修获得皇帝信任，在这制度残酷的帝国内部往上爬的自己所遭到的惩罚，就是被鲁路修遗忘，就算他恨着自己，也希望他能记得，记得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一年，有着同龄人无法想象的忧虑的一年，可是却也有着那个年纪才有的幸福的一年。
“娜娜莉…”鲁路修呢喃着，他的身体依然在抖，但动作幅度越来越小。
果然是不舍忘记娜娜莉吗？朱雀压低了眼眸。
“朱雀…”
仿佛是最后了，命令进入了意识的最深处，鲁路修的低吟里出现另一个名字，仿佛雷击一样，让朱雀浑身都麻痹了。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令朱雀窒息的寂静，鲁路修像是发条用尽了的玩偶，不再动作，也不再发出呓语，紫水晶一般漂亮的眼眸了无生气，望着虚空，映着虚空，仿佛灵魂已经失去，此刻只是一具空壳。
GEASS的改写，还是成功了。
这一次他所拥有的记忆，究竟是怎样的人生？
他抓到ZERO之后，送到了皇帝面前，查尔斯·D·布里塔尼亚，鲁路修的亲生父亲，用GEASS让鲁路修的记忆改换成一位一直一直被关在离宫里的，被废黜的普通皇子，忘记了母亲和妹妹，也忘记了朱雀。
而在朱雀去看他的时候，他在开满蔷薇的花园之中，在那孤独的风吹过的凉亭里独自下着西洋棋，黑发少年看到朱雀之后，拥有虚假记忆的他很柔和地笑着。“能和我下一盘棋吗？第七骑士阁下。”
被称呼为阁下，被那样柔和地注视着，朱雀愣了一下，他在鲁路修的面前坐了下来。
也许没有仇恨的鲁路修，就是这个温和谦柔的模样，没有过多的心机与阴冷残酷的诡计。然而朱雀却有些自虐地想，没有仇恨的鲁路修就不再是真正的，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鲁路修了，在自己自认为的挚友身上，或许一切都是虚假的，凝视是虚假的，微笑是虚假的，伸出的手是虚假的，友情是虚假的，只有仇恨，对布里塔尼亚皇室的仇恨是真实的。
【你那颗满是刺的心，去了哪里？】拿起棋子的时候，朱雀在心中质问着，然而造成这样结果的人就是自己，责无旁贷。
麻木地下了几局，一直输。
然而最后一局，朱雀察觉自己竟然走到了将死对方国王的一步。不是自己有进步，而是对方刻意放水。
朱雀疑惑地看向鲁路修，对方却笑了一下，温和地解释道“因为我想让你赢。”
“让我赢？”
“我一直在这里，没什么人来看我，所以第七骑士阁下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
“……”朱雀沉默了下来。【你在说什么…看到背叛你，出卖你的人，你竟会觉得开心。这不该是你得到的，也不该是我得到的。】
“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黑发少年诚恳地说着，语气仿佛恳求，朱雀却觉得眼前的景物少年的身影都很遥远。以前的鲁路修从来不会主动要求朋友，是自己硬是闯入了他的世界。
“……”朱雀没能回答，当鲁路修不再是鲁路修的时候，他对这个人的感觉是陌生的，没有冰冷的火焰燃烧心间，但也好像是心已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没有爱，没有恨，他觉得自己是被鲁路修改变了，被他的背叛所改变了。
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夺去了自己的救赎，自己的光芒。
内心的黑暗扩大，吞噬了他，让他失去了一个人应有的情感，只剩下目的。
“不行吗？抱歉，我说的太突然了。以后…”鲁路修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朱雀，那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和过去的鲁路修，七八年前初次打开心扉的鲁路修是那么相似。明知道是虚假的他，朱雀却还是移不开视线。“还能来看我吗？”
这是鲁路修的请求，还是一个被废黜的皇子的请求？朱雀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注视着黑发少年那双眼眸，冰封了内心，很久之后才说道“可以，如果皇子殿下你不觉得在下粗鄙的话。”
“怎么会…”鲁路修笑了起来，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有些犹豫地问着。“我能叫你…朱雀吗？”
“随皇子殿下您的意思。”朱雀淡漠地回应。
“朱雀。”鲁路修开口，仿佛呢喃一样，轻轻地研究着发音。朱雀抬起眼眸看着他，视线相触的时候，鲁路修压低了眼眸，温柔地，有些哀伤地开口。“很好的名字呢，不知为何让我有种怀念的感觉。”
“……”朱雀顿时动弹不得，自己的名字令此刻的鲁路修觉得怀念，他的心脏仿佛被插了一把刀一样疼痛，那些过往的情谊，难道是真的吗？同时这也说明自己不能再见他了，如果他想起来…
“抱歉，让您见笑了。”鲁路修恢复了笑容。
“在下告辞。”朱雀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他一直感觉到了那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在他的背后，目送着他。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幻影01 虚假的诞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