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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四章 ...

  •   看着两个大汉满脸涨红似是要寻路下楼,纪歌却是又喊住了他们。

      “喂,你们要找的小叫花子,偷了你们多少钱?”纪歌闲闲问道,眼神余光一瞥却是锁定了一个身影。

      “啊?”被他打得手痛头痛的大汉回神,还以为他叫住他们是还行羞辱他们,正打算拼命的大汉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零头不说,整块银子,大概,大概有整五十两?”

      “五十两白银?”纪歌见他们点头,从包里取了六十两银子出来,拿了油纸包了扔到了两人怀里,“真要说也是我丐帮弟子偷的你们,我就代他把这笔钱还上了,多贴你十两算是治伤的膏药钱,你们与我们丐帮这就两清!”

      这下可不仅是两个大汉目瞪口呆了,酒楼里边儿也是静了下来,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可算是个稀罕事儿。

      六十两银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大汉丢银子时丢的是一包的散碎碎银,纪歌一扔就是一个分量很足的银锭,油纸包在天上打了几个转儿才落到了那大汉的手上。

      真把油纸包接到了怀里,那两人仔细掂量了重量,还用牙试了试这是不是真的白银,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被纪歌揍得鼻青脸肿那人一拱手,道:“是我们兄弟两个一开始没认清人,弄出了这么大的误会,让大家见笑了。”

      随即那人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颇寒酸地拿了点碎银出来还给纪歌,郑重道:“我大哥就丢了五十两,这十两银子我不能收,皮糙肉厚回家养两天就完事儿了,哪要什么膏药钱!”

      纪歌微笑点了点头接过来,倒也没要人一定收下。

      众人听了那大汉的话,不禁侧目,也对两人有所改观。

      眼看这事儿完了,于是所有人下楼的下楼,继续吃酒的吃酒,纪歌重新喊小二补了几道菜后状似不经意间从还有一条路往自己的隔间走去,斜刺里手一伸就抓住了一个躲在桌底正打算开溜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在别人眼中看上去真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叫花子了:鸟窝一样的头发全炸开了也不知多久没洗,精瘦精瘦的个子,脸上还抹着锅底灰,倒是一双眼睛亮得很,性子也沉得住,方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也一直躲在桌底没出声。

      纪歌像是提猫崽子一般提着他单薄的衣领就拎了出来,要说两个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岁,可偏偏纪歌就是能把他压制地死死的。

      双手一摸,他果然就在这小孩身上摸出了一个钱袋来,见着自己藏得好好的钱袋被人摸了出来,那小孩才急了,尖细的嗓子叫出了声:“还、还给我!”

      “还给你?这钱是你的么?”纪歌把钱袋反手往包裹里一塞,果然进账五十两的银钱,“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就学会偷东西了?真给丐帮丢脸。”

      那小孩眼见纪歌不会把钱还给他了,就想起码要挣扎一下先逃开去吧,于是他大喊:“明明我们都是丐帮弟子,你凭什么要帮那两个外人不帮我!”

      纪歌闻言,拖着他一路进了自己那边儿的隔间,一路拖着他还对侧目看过来的食客摆了摆手:“见谅见谅,帮内事帮内事。”

      于是食客们也就不看过来了,暗中听着他这边动静的那人也是一口酒喷了出来忍俊不禁。

      见纪歌把屏风又严实合上了,太子长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恩,你这一下又收获江湖声望值100点——倒是没想到你能这样用你的名字?

      纪歌闻言摆摆手:“见笑见笑,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这可是他想了整半天才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啊!

      从前搁在游戏里,他这个id伤害的更多的反而是他自己。

      无论是亲友和团长喊出“请问你是狗吗”反倒总有种自己在被骂的感觉,现在能以此伤害对手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了,纪歌反而爽得很。

      那小孩显然是怕了他的功夫,尤其是指哪儿打哪儿的棍法,他坐在纪歌对面的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了个团儿,扭着脸显然是犯了脾气。

      小二送菜上来的时候瞧见那小孩也一愣,不过很快也转开了脑子,“这才是那真正偷钱的小孩儿吧?小爷您也是心善,帮人把钱还了还招待他么!”

      纪歌还未接话,那小孩显然是个又犟又臭的性子,转头就呸了一声。

      “说起来,你真是丐帮弟子?”等小二送完菜走了出去,纪歌重新拿了双筷子,也不怕那小孩逃跑似地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几岁了?加入丐帮几年了?平时住在哪里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小孩警惕问,眼睛骨碌骨碌转着,贼得很。

      真要看起来,他身上的江湖气反而要比纪歌重得多也老道得多。

      只因他没有傍身的武艺,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孤儿,小小年纪就为了吃口饭出来讨生活,三百六十行的行规那是都懂一些,且要不是没料到今日纪歌在酒楼中被牵连进了这事儿,那五十两银子或许还就真能进他的口袋。

      恰巧此时他的肚子也叫了起来,纪歌正愁没个话头开口,就拿了双筷子扔给了他,“银子我没收了,我这桌菜你不吃白不吃,对不对?”

      那小孩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不过他可不用筷子,直接上手就抓,看得纪歌眼角抽了抽,忙添了两口菜在自己的盘里。

      小孩嗤笑一声:“做了乞丐了还那么穷讲究。”

      纪歌慢条斯理道:“有钱花为何不花钱?能干净一些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怎么?跟自己过不去?”

      小孩心说自己耍嘴皮子是耍不过他的,于是更加鼓足了气想要把这一桌子菜给吃光。

      都说饭桌上总能拉近人的距离,酒足饭饱,显然这一餐是这小孩近日来吃的最饱最好的一次,他也不想之前那样小小年纪将眉头皱的死死的,露出了些孩童的餍足来。

      “你......你先前用的武功路数,都是丐帮的路数么?”小孩磨磨蹭蹭,还是嘟囔着问。

      纪歌点头:“是啊,丐帮的武功,打狗棒法,还有一套掌法我没用,用出来那两人可吃不消。”

      “是加入了丐帮都能学吗?!”小孩急不可耐,盯着纪歌眼睛都发亮,“还是说要我从最底层的弟子做起?我能吃苦也听话,你收我入丐帮好不好?”

      纪歌微妙:“听话?”

      “......我以后都不偷了,只要你能收我入丐帮,我一定听话!”小孩涨红了脸,居然是规矩了许多,坐在椅子上都不敢乱动。

      “你不是之前都说自己是丐帮弟子了么,还要我收你作甚?”纪歌失笑,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小孩,让他显得更加僵硬了。

      “这、这不是天下的乞儿都是丐帮的人么,扯着丐帮做大旗,我们也能好混一些,”小孩顿了顿,越说越失落,声音低了下去,“起码,还能有个都是丐帮的同伴在破庙里给你占个位置也不会被赶出去。”

      “所以你偷钱就是为了能好好生活下去?不是家里有个老母或者幼弟幼妹等着钱来买药治病什么的?”

      小孩听了显然诧异极了,摇头否认看着纪歌眼神都怪怪的,“我扯这种谎做什么?偷就是偷了。”

      恩,这故事的确没什么戏剧性,但是非常真实。

      加入丐帮的可不一定是乔峰或者黄蓉,丐帮为什么能被称作第一大帮?不就是天底下那么多乞丐撑着么。

      他们之中许多人根本不识几个大字,更遑论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呢。

      *

      出了酒楼,纪歌带着小孩在西湖边上溜达了一圈算是散步,他走到哪儿,那小孩就好像小狗一样乖乖跟到哪儿,泛着光的大眼睛现在瞧上去也是乖极了,就是时不时被冷风一吹,小身板还止不住地打哆嗦而已。

      纪歌见他真是跟得紧,只得无奈问:“你诚心,想要入我丐帮?”

      小孩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动了这是准备收了他呢,连忙说:“是!我诚心要入丐帮!”

      纪歌只得说:“那便跟我来。”

      说罢他倒是带着小孩往布庄走了过去,这年头虽然衣服都是要裁了布自己做的,或是交给裁缝定做,但布庄里总有那么几件闲着的衣物作为样式,纪歌给他买了一身,才让小孩不至于走在路上还打颤。

      然后他七扭八拐,明明是个彻底的异乡人,却好像在临安城住了十来年的老人一样带着小孩在街巷里蹿着。纪歌又看了眼小地图上的小字,停在了一个院落门前,敲了敲门。

      “哎,谁呀?”

      小孩本来都绕晕了,更是没力气去看这间屋子的牌匾上写的是什么字,只是一听见这个声音,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想要跑,却是被纪歌一把按在了原地。

      开门的是个约莫有三十好几的妇人,打扮倒是和寻常人无异,她推开院门时可不止有她一双眼睛看见了门外的小孩和纪歌,在她身后藏着好几个什么年龄都有的孩子,正好奇从门缝往外望。

      那妇人一见小孩就愣住了,“呀,这不是勇哥儿么?这两个月你上哪儿去啦?可把我们急坏了!”

      院里的小孩们也哄闹道:“阿勇!是阿勇回来了!”

      叫做阿勇的小孩还在纪歌手下不断挣扎:“你!你骗人!说好的带我入丐帮呢?!怎么就把我送回慈幼房了?”

      慈幼房,就是这个时候孤儿院的叫法,大多是由官府出资养着五服之内再无亲眷的孤儿,眼前的妇人也是由官府聘请来照顾这些孤儿。

      纪歌把他交给了妇人,又在他的眉心伸指一弹,“有地方吃住,当什么乞丐?”

      阿勇还不甘心:“可我在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入江湖闯荡一番,混个脸熟好!”

      纪歌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指:“哈!你那叫闯荡江湖?”他见小孩一脸“你一走我就继续找机会跑”的架势,忽而取了一块布头出来,扔到了阿勇的怀里,“你在这里能安安稳稳地长大成人,学些手艺或是认几个字。要是你十五岁后还想入丐帮,就把这块‘云幕遮’系在眼前,去洞庭君山找丐帮长老就可入帮。”

      阿勇拿起那块布头,万分不信道:“就这么块破布头?”

      “云幕遮,遮的是双眼,为的是自由,无奈世间多曲折障碍层层阻隔,蒙起双眼看不见障碍,即便眼前的黑暗也要比世间重重阻碍来得好些。”

      “不畏浮云遮望眼,你若说出系上这块布的理由,我相信那些长老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阿勇怔然,接下了云幕遮被妇人半搂着走回慈幼房时虽然还纠结着,但显然已经从心里接受了纪歌的这个说法了。

      太子长琴听完云幕遮的含义也是久久不能忘怀,叹道:好一个不畏浮云遮望眼,任由世间多般磋磨,我自巍然不动。

      纪歌绕过几条巷子,闻言眨了眨眼:“其实......也没说的这么夸张啦,我是不怎么戴这个云幕遮的,当时领来这个面部挂件,还是小师妹让我去做道叫花鸡但是油烟太重了才送给我当眼罩用的呢。”

      太子长琴:......

      说话间,纪歌转移话题非常之快,他扭头一招烟雨行躲过了一记袖箭的偷袭,正想锁定目标以棒打狗头近身,却是见到三个偷袭他的人砰砰砰三声从院墙上摔落了下来,身边作为暗器击落他们的,正是三根鸡骨头。

      “小子好身手!倒是显得我老叫花......嗝......多管闲事了!”

      纪歌抬头,只见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头发胡子全花白了的老人正斜倚在院墙上,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打着酒嗝儿身体晃着,不过也不见他从院墙上摔下来。

      纪歌见到了老头显示为绿色的名字,定定站在原地,渐渐把嘴都张大了。

      “不过...嗝......老叫花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嗝、有了你,你这样的一个宝贝徒弟!”

      “所以你这打狗棒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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