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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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甲船停在河岸边，水面荡着淡淡的波纹，有村里的孩童借着来河边玩耍打水漂的借口不住好奇靠近偃甲船，见船上的纪歌也没赶人，就逐渐变得大胆了起来。
“阿乃说，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走水路，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船真的能在天上飞吗？又没和鸟儿一样长了翅膀，为什么能在天上飞啊？”
“当然可以。”纪歌本来是在钓鱼，但半天也没见鱼上钩，他就收了鱼竿，搬了个小板凳在河边看着小孩子们玩。
橘猫长琴卧在他的腿上，静静听着他与小孩们的互动。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一个小男孩大着胆问，“阿乃说你们会巫术，这是真的吗？”
“巫术......我们哪里会这个！”纪歌失笑摇了摇头，“我看你们的田里也有水车，知道水车是怎么造的么？”
“我知道！我阿吉就是村里的木匠，阿吉和好多叔叔一起造了水车！”
“偃甲也需学些木工，这船只是原理和水车不大一样，但你们若是学好了，往后一定也能造出能够飞上天的船。”
“飞上天空，潜入海底，即使这一代不行，但一代代累积下来，在未来的未来，你们的子孙后代总能见到这副光景！”
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被他说得心驰神往，一开始问的小男孩却摇了摇头，有些羡慕道：“为什么要以后！我们现在也想飞上天空喏！”
“那，你们要不要上来，我带你们飞一圈看看？”
小孩们就等这一句呢，在船上看着的太子长琴扶额，心知等会儿掌舵注入灵力的又是自己。
偃甲船飞得不高，但也要比南诏多有的丘陵梯田高得多，孩子们凑在船舷边，伸手就能碰到云，一个个高高兴兴地在船上跑动，让橘猫长琴缩在船顶上捂着耳朵不肯下来，只觉得自己一下来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孩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看，偃甲即使是被视作巫术，但要是了解了，那他们也不会觉得如虎狼而避之。”
“喵。”孩子们而已，看见新奇事物总有着无尽的好奇心。
橘猫长琴也知道纪歌想说什么，他的执念在那晚上的许愿下说是全部消失或许没有，但那片阴影渐渐淡去，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纪歌忙前忙后，也算是种趣味。
恩，恶趣味。
一圈的风光很快，船又停回了原来的地方，孩子们先后嬉笑着说着再见就跑回家吃晚饭去了，而紫萱与长卿正好沿着湖边慢慢走了过来，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们的事已经解决了？”
听着仿佛与这小村寨融融恰恰的青年这样调笑他们，紫萱下意识扯出了一个笑来，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笑得勉强。
纪歌当然能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不可思议道：“地皇这都解决了青儿长大的事，你们怎么还不能成？”
“这位小哥，我问你，这世上到底是责任重要，还是爱情？”
纪歌一时语塞，他并没有背负甚么脱不开身的责任，因而也不好答这话。
紫萱轻轻笑了，长卿无言以对，他深知他辜负了眼前的女子良多，可此生先前二十多年背负的责任也让他放不下。
“责任。”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太子长琴。
抱着琴的仙人从船上走了下来，面对三人询问的神色，按了按太阳穴，轻声解释道：“责任是你自身所背负的因果，至少是你当时所选，并不能说放下就放下。”
“譬如我曾身为乐神，该是协助水火二神稳住钟鼓，但当时我却为悭臾所分心，乃至造成了不周山倾塌的惨祸。”
紫萱&长卿：“......”不敢吱声.jpg
等等，这怎么忽然大佬就自己掀了自己的马甲呢？！
纪歌打断了一下：“所以在你这边，乐神的任务是责任，黑龙悭臾是爱情？？？”
他就说榣山昔日唯一的朋友这个身份听上去怪怪的，感情是怪在这儿啊？！
“......？”太子长琴才反应过来，“不，悭臾是旧友，他是我在榣山能寻觅到的唯一的知音，并非阿歌你想的那个样子！”
“成，你继续。”
看着纪歌明晃晃表示秋后算账的意思，太子长琴停顿了一下，心中只道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纪歌能够听得出他的话后面一定会有个转折，可紫萱与长卿并不能听出来，前者黯然一笑，而后者也无被安慰到的意思。
“若是有来生......”
“你经历三世，必能成仙，来生——太远太远了......”
想到了这里紫萱倒是莫名看开了些。
毕竟能够注视一个人三世，看得他终是走向了命运所注定的那一端，而她懵懂参与了其中，倒也不负爱过这一次。
“我说......只是需将事看得清楚一些，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怎么你们就？”太子长琴觉得还是自己从前染上的毛病，毕竟仙人没有岁月，说话总是会兜兜转转绕个圈子，“我是想说，若是能在事态平息之后，再去寻访昔日的友人，或许也就没有了后面的那些事端。”
他把友人二字咬地很重，生怕纪歌又误会了什么，“责任与爱情并非不能共存，如此才能真正成全一个人。”
“可如何又能像您说的那么容易，情义两全！”
长卿喟叹道，他生在蜀山长在蜀山，从小便是被师父当做未来蜀山的继承人所培养，而蜀山的继承人必须是出家弟子的这条规矩，早是刻在了心里。
“你们都已走过了三世，还有了一个孩子，怎么就难全了？”纪歌摇头，实是不明白他们在苦恼些什么。
他抱着橘猫长琴，又看了看太子长琴，“我家这位可麻烦多了，有丝分裂成了两个，都没你们这么纠结。”
谈及这个，他心里也有些七上八落的。
与太子长琴的命魂他是相处甚欢，一路走来的经历用不着多说什么，可怀中的二魂三魄对他又是何种态度，合一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都无可预知。
纪歌低头，正好橘猫长琴也抬头正在看他，两人的眸子撞在了一块儿，个中心思难以想通，总觉得陌生又遥远。
想得多了他不愿去想，走入了船舱中没一会儿，他就端了两碗水出来。
“苗疆传说有一处圣兽潭，外人若是喝了圣兽潭的水，就会忘记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们既是打算放下，那不如，就此结束？”
看着碗中端平无波清澈的水，紫萱与长卿谁都没有动手去拿。
“掌门......师父，长老，会许我继承蜀山之时，有你伴在身边？”
长卿忽而觉得所谓的规矩，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扪心自问，蜀山上下，会有比你更加适合的候选人？”
他既是唯一的选择，而蜀山的规矩也是来自从前的一位前辈，并非是定死的。
能否得道，在长卿这里似乎已然显得没有那样重要了，或许说他从未考虑过得道成仙这码事。
蜀山掌门，干得好与不好，都是他的责任，而他的责任中现在也包括了眼前的紫萱。
想明白了这点，长卿深深稽首，牵着紫萱的手，忽而觉得心头涌上了万千的思绪无法开口。
然而紫萱这时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要是我和蜀山都掉进了湖里，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长卿：“？？？”
穿着紫色长裙的紫萱不再如少女般年轻，可此时的狡黠，让两人仿佛回到了曾经的第一世的初遇。
他怎么就忘了......曾经的紫萱也是总能把他逗得团团转，喜欢看他晕乎乎的样子的姑娘啊。
“当然是蜀山。”长卿淡然答道，“然后我会跳入湖里，与你在一道。”
“真是个取巧的答案。”
一旁的纪歌带着太子长琴们早猫去了偃甲船的后面，不知为何自己要躲起来的太子长琴就听纪歌问：“我要是和悭臾一块儿掉湖里了，你救谁？”
太子长琴：“......当然是你。”恩，悭臾是黑龙，不怕水。
橘猫长琴：“喵。”
他早就想问了。
悭臾......是谁？
*
集齐了五灵珠后两路人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分离之时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那样难熬，他们皆是带着往后会重聚的笑容祝福了一道，不仅是愿分别的他们皆能达成心中所求，也是为了此时的相聚。
“好了，那么我们来看看，玉横的碎片是在何处？”
一阵凉风吹过，两人一猫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个头绪。
“不如去从前的龙渊旧地看一看？”
“喵。”橘猫长琴摇头，他早就去那里走过一次，龙渊的旧址上被人封印了起来，似乎是在龙渊覆灭之后还有人在其上铸成了城，只是那城最后也成了一堆风沙，成了埋没的历史。
而且费劲千辛万苦进了龙渊旧地，在那里他也没有找到玉横的下落就是了。
“那——”
橘猫长琴和纪歌却忽然在此时都停了下来。
橘猫长琴这边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属于狼的信物在闪烁，好似出了什么大事，让他过去能看个热闹。
这样的传讯可大可小，上一次橘猫长琴给了面子走了一趟，狼指着街边的一只橘猫和他说：“看，那只橘猫像不像你？你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啊？”
纪歌这边，则是一只偃甲鸟从天空的尽头向他落了过来，偃甲鸟不会撒娇，只是蹦跳着歪头看着他，脚上的信筒里塞着一张薄薄的纸条。
上面写道：若是得空，请务必在三日内走一趟捐毒。
落款，谢衣。
“咦？捐毒，我们似乎去过？”
“恩，西域的一座小国，我记得你在琼华时有路过那么一回。”
“那就用不着三日之内了，今天就能到吧？”
这下橘猫长琴看着那行字，倒是起了点兴趣。
狼刚刚说的有好戏看......正也是在捐毒没错吧？
作者有话说第213章 第二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