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命运失控论 ...
-
易莱雯第N次下意识偷瞧走在身后的X教授的脸未果之后，托尼.斯塔克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易！你是不是有话该对我说？”他的表情复杂，他想求证记忆中那些事情。然而，停顿片刻，又忽然转了话题。
“我愿意做这个世界第一个欢迎你的人。”托尼.斯塔克伸出手在她面前。
易莱雯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动作。
“你好，我是托尼.斯塔克，斯塔克清洁能源公司CEO，也是偶尔会穿上盔甲到处逛逛的铁人。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亲爱的女士。”托尼.斯塔克可不是那种会让女人有太多思考时间的男人，虽然，此刻面对的女人，有些特殊。他直接握住了对方的手，礼节性的。
托尼的自我介绍简单，却也相当郑重。
“不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易应该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这话意有所指，易莱雯听出来了。
她看到他的眼睛在笑。似乎，她的留下，对他来说是件特别让他开心的事情。
托尼.斯塔克的态度再一次让易莱雯感到惊讶。
陌生人会毫无缘由去帮助另一毫不相干的人？
易莱雯只能暂时将其归结到钢铁侠的个人魅力和优良品质。
“你们好，莱雯.易，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中国。”她往旁边退开半步，稍稍侧身，正好站在能清楚看到两人的位置。
“你们可以叫我莱雯。当然也可以是eleven.对，这比较谐音。”
当记忆回来那一刻，她记起了多年前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外国小男孩第一次叫她“eleven”的样子。当年的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让她赞叹了很久。
“你好。莱雯，我是查尔斯.泽维尔，目前任职于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X教授适时开口。
回斯塔克大厦这一路，他们虽然坐同一辆车，却几乎没说过太多话。
这完全不符合查尔斯的人设！？即使面临如此窘迫的境况，易莱雯还是会在心里默默吐槽。
“噢……变种人啊……”刚想说自己也是，就被另一个咳嗽的声音打断。
易莱雯瞧见托尼.斯塔克正朝自己眨眼睛，“斯塔克先生？”难不成他以为查尔斯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易，我觉得你得先做个全身检查。”托尼打开房门朝里面走，“贾维斯，先进行全身扫描。易，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示意他们一起进去。
“没。我现在很好。”易莱雯不擅长说谎。此刻她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原先答应和托尼.斯塔克回来也是怕在外边会突然失控，钢铁侠的地盘总会安心些。另一个原因是她暂时没想好怎么独自面对查尔斯。从没想过回到21世纪后依然会见到这般年轻的查尔斯。“戒灵”让她找到未来的X教授，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也就是2012年的漫威宇宙查尔斯会是六七十岁的长者模样。
街头相遇，易莱雯见到年轻美貌的查尔斯，惊呆了。
就仿佛，她和他相隔的，真的不过六年而已。
时隔六年，她二十九岁，他，也是二十九岁？
如果命运的安排，她觉得也许这是一场荒唐的恶作剧。
他七岁的时候，她二十三岁。
她曾经摸着他的头叫他“小可爱。”
他十二岁的时候，她还是二十三岁。
他会在她靠在花园那颗大树上哼歌的时候吹口琴伴奏。
他十八岁那年，她依然二十三岁。
查尔斯在大学里得到很多女孩子青睐，她会开玩笑偷走姑娘们塞在书里的情书。
他二十三那年，她终于不能再将他当做小孩子般看待。
“eleven,永远留下来，好吗？”他问过她这个问题。
当年的易莱雯傻傻地回答，“会的，查尔斯。我的时间静止了呢。”
从易莱雯出现在幼年的查尔斯.泽维尔面前那一刻开始，她陪伴他成长，陪伴他经历许多个春夏秋冬。
大多数时候，她会默默呆在一边，看着，看着。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又像对每个人都能“指手画脚”一番。
与其易莱雯陪伴查尔斯，谁又能说不是幸好有查尔斯的存在，她才不会因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得太无聊而直接崩溃。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除了他，其他人只当她是空气般存在，多么残酷的考验。
易莱雯感激查尔斯，在她醒来那一刻，间隔六年，她依然能感受到梦魇般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孤独和无助。
当然，看着小正太查尔斯渐渐长成帅哥美人查尔斯，其中也很多乐趣，还有幸福的事情，仿若亲眼看着自家孩子长大，颇有成就感。来到这个奇怪的似乎已经融合了的世界之前，易莱雯一直都是这般认为。
现在，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查尔斯，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莱雯，莱雯……”
易莱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虚拟电子屏幕，上边滚动着许多看不懂的图像。
“你怎么了？”查尔斯尝试去靠近，然而，每次太阳穴位置都会隐隐作痛。离得越近，痛得越明显。
“我，我没事。”一直在发呆的女人有着一双不算太大但每次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圆的单眼皮眼睛，她的眸子特别黑，像某种会发光的宝石。她的样子呆呆的，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我……”欲言又止，查尔斯能看到她用牙齿轻咬下嘴唇，“教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易莱雯快速朝托尼.斯塔克的方向望一眼，他还在摆弄他的仪器，那些一会儿用来为她做全方位测试的高科技仪器。
“你记不记得六年前发生的事？”为了让声音降到最低并且能顺利让对方听清楚，易莱雯往查尔斯身边靠了靠。
“那个……”将注意力集中到他弧度优美的下巴，往上几乎能瞧清楚腮边被修理得极短的胡渣印子，“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我就随便问问。”
易莱雯心虚地退了回去， X教授不单没回答问题，脸色也愈来愈凝重。
尽管她没勇气去瞧他的眼睛，依然还是知道，查尔斯心情不好。
说到底，失去记忆，还是因为她。
过了良久，“我不记得了。”久到她以为以后最好再也不提六年前，易莱雯终究还是听到他熟悉的声音。
“不过，我有预感。很快会想起来。”刚才有那么一刻，查尔斯觉得他快看见梦里那个人的脸，就在易莱雯靠得很近她的呼吸就在鼻息间那一刻。
他从没觉得遗忘了什么，甚至记得七岁那年第一次看到瑞雯出现在自家厨房里时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六年前，又怎么会忘记。
不想对她说谎，可说出口的，却成了不是谎言的谎言。
不记得的，到底是什么？
“嘿！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在这个房间，没什么瞒得了我。”托尼.斯塔克拿着他的黑科技发明向易莱雯走来，他朝离得不算远的查尔斯教授看了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易，戴上这个。可以暂时抑制你的能力。”易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他们她的能力是时空传输，就是这种能力目前不稳定，不能控制住时间和目的地，而且还会伴随极大的副作用，比如陷入身体和精神双重痛苦中，甚至会伤及他人。
不管易说的是不是全部，他都决定要帮助她。托尼在监控中看到街头大战时易的样子，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后，直接提出带她回斯塔克大厦。
易莱雯当然相信这是托尼.斯塔克的好意，她也不想拂了他这番良苦用心，她明明知道即使是斯塔克出品，最终也未必会起什么作用。
“谢谢你，斯塔克先生。”
伸出手，类似运动手环的金属制镯子被套在腕间，很快缩到适合她手腕的大小。
“里面有定位追踪器。”
“……”易莱雯无语地瞪对面这个脸上一点抱歉意思也没有的天才发明家。
她就知道，斯塔克的黑科技功能齐备。
“教授，难道你不觉得易现在处境危险？除了九头蛇，兄弟会巴不得易这样具有特殊能力的变种人落单。”对查尔斯教授拆自己台这件事情，托尼.斯塔克表示此刻他有绝对正大光明的理由怼回去。
“莱雯可以和我一起回泽维尔。”查尔斯觉得让钢铁侠来保护变种人，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他都不会让易这样刚来到陌生世界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变种人流落在外。
如果熟知查尔斯过去的那些人在场，了解到查尔斯的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很快联想到当初被万磁王成功洗脑并拐带了的魔形女瑞雯。查尔斯总是这样，他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虽然瑞雯很快清醒过来，现在周游世界日子过得挺不错。
“易不能和你回去。恕我直言，教授，恐怕你的能力对易起不了任何作用？”托尼，斯塔克笑得相当自信，“当她失控的时候，你对她，又能帮得了什么？我们不妨相信科技的力量。”显然胜券在握。
“……”难得的，查尔斯.泽维尔语塞。以往每次他在人前适时保持沉默，那绝对不是真的被怼输。然而，这次，他无法反驳。
连一个旁观者都能瞧出来。查尔斯苦笑，他看向没说话的那个女人，她的唇色有些发白，“抱歉，莱雯。”
我保护不了你。他在心里补充这一句。
查尔斯转身，离开。
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单。
似乎瘦了。易莱雯望着合上的电梯门，站了许久。
追出来想叫住他，末了无声道了句“再见。”
还会见面的，查尔斯。
她还有东西留在他那儿。
她不是需要许多人保护的公主，
更不是遇到困难总能遇上好心人命运的宠儿。
眼泪，不甘，挣扎，努力，还有心愿，这些，终将有个结局。
在此之前，易莱雯想先弄清楚一些事情。
想要些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没有努力过，谁又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命运失控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