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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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齐家人不方便问，出了门自然就方便多了，徐队问：“老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商四海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便道：“一些金色的粉尘，目前看不出来是什么，如果条件允许，我建议还是取样回去化验一下比较保险。”而后，商四海边走又将屋里看见的情况详细得说了一遍。
徐队听完，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这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太过震惊。不是不知道商四海眼神儿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商四海能体会徐队现在的心情，他之所以决定公布视力这件事，就是预料到今后和徐队很可能会长期合作下去，反正早晚也要说，此时说出来，也省了以后解释起来更麻烦。
可此时徐队的沉默却令商四海心里也有点儿没底，于是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开了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他说：“您就把我当成一台行走的显微镜吧，方便携带，还自带人工智能，哈哈！”
徐队笑不出来，他很严肃地看向商四海，说：“老商，这事儿到我这儿就算了，你千万别再告诉其他人。你能明白吗？”
商四海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如果不是和徐士言接触了这么久，很清楚这人的人品和对自己的器重，商四海也会这么放心的告诉他这个秘密。但凡换个功利心重的人，想要拿他换前途，只要把他交给机密单位，他敢肯定，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会被当成试验品抓进研究所。虽然性命不见得会丢，但在那种严密的科研机构里待上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那滋味儿想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徐士言此刻这句提醒就显得特别有人情味儿，于是商四海又道：“这事儿，我连二哥都没来得及说，徐队，以后我真得要仰仗你了。”
“老茱那边不用说了，只要你以后一直跟着他干，他也不在乎这个。”多年的合作，徐士言早就摸透了茱二哥的脾气，他很肯定地告诉商四海，“老茱这人能吃苦，自身也有真本事，他更看重的结果，最在乎的是情义。”
“这个你放心，”商四海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此时落在徐士言眼中就透着一股子坚定，“我决定跟二哥的时候，冲得就是他这个品性，不然我今天也没机会站在这儿和您聊天了。”
徐士言点头，很是郑重地嗯了一声。
两人很快来到另一间房门口，叫出了护工小李。小李见了徐队立刻狗腿地扑上来，带着一脸讨好儿问：“徐队您找我啊？”
徐队说：“小李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儿的顾问，你叫商叔就行，他有些事要问你。”
“哦哦，商叔好，商叔好！”
商四海压根儿没准备和小李套近乎，他已经打量过小李，这人身上很干净，没有粘上金粉，于是直接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啊？”小李诧异一愣，先看向徐队，见徐队催他，只好犹豫着将双手举到商四海眼前，嘴里还一个劲儿地为自己辩解，说什么‘我，我是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干’。
“嗯，我知道了，”商四海没什么表情地敷衍着，视线却盯在小李的一双手上。手掌、手背翻过来调过去都看了一遍，很干净；指甲缝儿里也很干净，“你平时都负责照顾齐三什么？”
“我，我就是主要帮他换纱布，导尿，量体温和血压，还有平时按时提醒他吃药。”
“你鞋子抬起来，我看一下。”商四海又说。
小李莫名其妙地抬起鞋底儿给他看，鞋子也很干净。
商四海皱了下眉，又问：“你平时照顾齐三时也是穿这双鞋吗？”
小李有些迟疑，但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说：“照顾病人时我有专门的工作服，但鞋子没有必要换。”
“那些衣服，你方便带我去看一下吗？”商四海说。
“方便，就在我屋里。”小李说完，又有些担心地问：“商叔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
徐队看不下去，安慰了一句：“没事儿，你别这么紧张，配合工作就好。”
“行行行，那你们走得时候一定要带我走啊！我，我我现在除了睡公安局里踏实，哪儿也不敢去。”
然而，当几人来到小李的房间，看到那身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工作服时，商四海只剩暗自叹息，他问：“你这工作服消过毒了？”
“没有啊，还没来得及。”小李忐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明亮的大眼里全是茫然和无措。
“没事了。”商四海对徐队说。
“那行，小李先回那屋吧。”徐队和商四海等看着小李回到原来的那间屋子，才开口说话。
“老商，你不会真怀疑小李吧？”徐队问。
商四海道：“我只能先假设他没有问题，因为他身上是干净的。如果他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工作服也是干净的，就说明那些金粉不会因外人的接触而被沾染，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齐家那三口自身体质的问题。”
他说完，见徐士言眉头紧皱似乎并没有听明白，只好又解释道：“那些金色颗粒的来源，最大的可能就是从齐家三口身上掉落，我怀疑是他们自身分泌出的某种物质，所以说与体质有关，但是这种体质是天生的、遗传性的，还是药物引起的，这里面的区别可大着呢。”
“这么说，我们还需要抽取他们的血液化验？”徐队道。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如果他们不配合，也可以利用齐三之前被割掉的那个物件儿。”
“那东西经历过高温加热，而且时间也比较长了，组织细胞有部分破损，不一定能用，”徐队沉吟着，“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老商一会儿取样的时候你注意一下，如果真像你推断的那样，这东西不容易被沾染，恐怕取样也很有难度。”
商四海点头，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他说：“齐三那间房里，金粉最集中的位置是在床边挂着的卫生袋上，如果让护工去把那只卫生袋替换下来，取样的问题倒是也很好解决了。”
“那家伙肯定愿意。”徐队好笑地说。
之后两人边往回走，徐队边把护工小李强烈要求睡公安局的事情当笑话一样讲了一遍。
此时，齐三少的房间内，郝亮和闫队的审问也遇到了瓶颈——
郝队问：“既然你坚持凶手不是你的前女友刘海英，那么，你至少要拿出可以说服我的证据。”
于是，齐三少就把之前那条短信再次拿出来递给郝亮看。他做这件事的时候，齐老太太的脸色非常难看，却强行忍住了没有插话，而齐老爷子则面沉如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郝亮看完那条短信后，将手机递给闫队，徐队和商四海就是在这时回来的。而后，几人相续传阅了那条短信，商四海将手机还给齐三，顺口一样的问了句‘刘海英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家里的事？比如父母或者童年回忆什么的’？
齐三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恢复平静说：“海英是外地人，在京城上的大学，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一家酒吧里打工，我看她人长得很漂亮，就，就帮了她一把。”
“她是哪儿的人？”商四海又问。
“晋、晋州人。”齐三少不敢抬头，眼睛紧紧盯着放在被子上互绞的几根手指。
听到‘晋州’这两个字，三位队长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就见商四海一脸淡然地继续问道：“但是，我们之前调查齐天博爱福利院的时候，发现刘海英十年前一直住在这间孤儿院里，而且她十几岁时的照片至今还挂在福利院的官方网站上，这件事你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吗？”商四海边说，视线边环顾齐家三口——
于是，他发现齐老爷子那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他是不知情的人。想来也是，一个大老总哪儿有那闲功夫在意这等小事；而齐老太太则是在第一时间埋怨地瞪向齐三少，看来这位老太太早已察觉出刘海英身上有问题，或许也是因此才会连续两次请私家侦探调查这个女人。
而齐三，在听到齐天博爱福利院那一刻，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大口呼吸，额头上眼见着冒出汗水，显得非常紧张。
他这番表现，在场的四位刑侦老手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寻常。郝亮更是直接两步迈到床边，锐利的目光盯住齐三，沉声问：“说，你和那家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没，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齐三就像一位溺水之人，用歇斯底里的怒吼拼命抓住最后一丝稻草，他的眼睛已经充血，镶在苍白如纸的脸上，透出浓郁到癫狂的执拗。
“你有。”郝亮说，“你参与了幼女干案！”
“不！！不！！不！！”齐三抱头狂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够了！”齐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她再次扑上来，一把扯开郝亮，抱着儿子回头怒道：“你们不要逼他，他是个病人！你们听到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走！走！！”
齐老爷子也说：“郝队长，我儿子自从出事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你们先去休息，明天等他好点儿，你们再问？”
郝队回头看了一眼闫队，闫队微微点了下头，郝亮这才答应了齐老爷子的请求。随后，小李再次被带入这间房，为齐三少替换了导尿袋。整个过程商四海在一旁全程围观，确认了那些金色颗粒不会因人为接触而被沾走，同时也彻底证实了小李没有说谎。
样本被装进密封箱内，郝亮亲自叫来一个属下，让他连夜回局里交给化验科。
所有人都离开齐三的屋子后，齐老爷子亲自关上房门，齐老太太压抑的声音也随着房门的紧闭响起，“你看看这些警察，他们这是打算在咱们家住下了！你赶快想想办法啊？！”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如今的局面是因为谁？”齐老爷子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能听出话语中浓浓的怨气。
“你还有脸怨我？如果不是我，他们就要把善莱带走了？！”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以咱们家的家势什么时候轮到被几个毛头警察欺负了？如果不是你一开始非要摆一副高姿态，那些警察根本就进不了咱们家的门！！”
“警察是我招来的？”老头子气得浑身发抖，“还不是这个逆子！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妈——”齐三紧紧攥住母亲的手，因为齐老爷子此时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件恨不得下一秒就丢出去的垃圾，他除了依靠母亲的庇护，已经别无它路了。
“事到如今，你瞪他也没有用，”齐老太太擦干眼泪，夫妻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老爷子此刻在想什么，“就算你现在把他交出去，齐家的名声也一样扫地。除非你现在就杀了他！我不会让你杀我儿子的！你要敢杀他，除非先杀了我！在说，家里现在这么多警察，你敢吗齐永福？”
“你原来早就打算好了。”齐永福沉暗暗的视线盯在老太太身上，夫妻这么多年，彼此早都互相了解个透，一开始妻子答应警察留下来时他只以为是激动过头、护子心切，没想到她还有这层用意，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想到此，齐永福心情十分复杂，好一会儿他才又道：“警察的事我来想办法，这两天，你暂时先睡在这屋吧。那个护工以后不能再用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老大和老二明天就能赶回来，护工再找就是了。”
——
之后，耳机里的声音暂时停了下来。郝亮摘下耳机，交给身后的记录员。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里，聚集着特别调查组的大部分成员，这是他们在齐家临时征用的一间办公室，此时已经搭建好一个完整的监听监控平台。刚刚他们离开前，闫文宇已经成功将一根针式无线监听器插1进了齐三房间的欧式沙发里，同样被安装了监听和监控设备的房间还有齐老爷子及其各个子女的房间、书房、厨房、餐厅甚至卫生间。
此时的整个齐家老宅，已在齐家人不知情的时候被布下了天罗地网。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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