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难测》迷乎

3、波动

　　小蒙打开公寓大门，室内黑暗幽沉。按下灯光开关，客厅的光线缓缓地变成了暖黄色。
　　客厅不是很大，古色古香的格调加上暖色的灯光显得很是温馨。

　　二人都没有说话，径直上楼去天台。小功率的灯具散发的光线仅能照亮楼梯，走在上面只能专心看路。小蒙倒是轻车熟路，嘴里喊着”爱姐姐“，先到达了天台门口。

　　年惠敏虽说是陆爱的全权代理，但也很少在天台与陆爱谈事情。天台是陆爱的私密空间，不是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接待来客。

　　到了天台入口清新、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就像一座神秘的森林入口，植物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小蒙喊了多次，里面也没做回应。细细地听，甚至连些杂音好像也没有。

　　透着神秘和一点点恐怖。

　　这个丫头！
　　年惠敏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晚上来这里，看不清前方、听不见动静、诡异的让她却步。
　　“哎，能不能开个灯，我们可受不了你这调调，多呆一会都抑郁。”说着便顺手调了灯光亮度。

　　视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绕过高低不一的不明植物，两个人来到了天台花园的中央。一身暗紫色睡衣的陆爱正坐在暗绿的塌塌米上。及腰的黑丝从脸颊洒到肩膀、胸前，白皙的颈、胸、臂在发丝间隙若隐若现。双腿、双脚自然地并拢在一起，笔直地伸在身前，双手乖巧地搭在大腿上。

　　枝枝叶叶间、如梦如幻的人儿安静地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们。静得就像一副画，遥远而不真实。尧是久经“沙场”的年惠敏也晃了神。

　　“有事？”陆爱一副被刚睡醒的样子，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地。

　　年惠敏环顾了一下，展开双臂、向上做了个推举的拉抻，找回了自己的气势。“你这调调真是……”，怎么描述呢？停顿下来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转而感叹到：“你是怎么长大的呢！”

　　陆爱屈起双腿抱在胸前，仰视着年惠敏和小蒙，“习惯了，明天有散打课，早睡早起身体好……”

　　“对对对嘛！”小蒙轻快地挨着陆爱坐下，“不过，陆姐，各路大师都说过，最佳的睡眠的时间是晚上10点，您八九点就上床，可是有点早。”

　　陆爱点点头，“那你怎么不十点睡？瞅瞅你的黑眼圈……”

　　“啊——有吗？”小蒙一下子弹了起来，从随身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起来，“有吗？没有吧……”

　　”呵，怎么想起来学散打了？有人威胁你吗？“年惠敏问道

　　陆爱摇摇头：”健身总没坏处。“

　　年惠敏点点头，而小蒙还在研究自己的黑眼圈，嘴里嘟囔个没完。

　　“好啦，你闭嘴，听我说。”小蒙急忙收起小镜子和小心思，年惠敏环顾了环境，看看坐在哪里合适，可是没能找到可坐的凳子或椅子。

　　陆爱看着年惠敏拍了拍身边的榻榻米。

　　年惠敏犹豫并不想坐过去。谈正事坐在榻榻米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哎，年姐，看这里看这里。当当当当！”小蒙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

　　年惠敏看清楚后气得乐了出来，“你这丫头片子！”

　　一张折叠的小凳子摆在了年惠敏腿后，“年姐，这里能摆东西的地方太小，根本放不下大椅子、大凳子。这个正好！用时候展开，不用的时候叠上放在这棵树后，既不影响天台的风格、用的时候还能方便。我聪明吧。”快来夸我。

　　陆爱都没发现小蒙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个物件，那颜色还真是和树皮顺色。

　　年惠敏白了N眼小蒙。在榻榻上盘腿谈？还是屈腿坐在小凳子上？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年惠敏将裤腿稍稍拎起一点，屈腿坐在了小凳子上。小蒙乐得刚要邀功，“滚蛋！”就被年惠敏给撵下了楼。

　　终于可以谈正事了。

　　“小爱，这几天的事你都知道了，怎么看？”年惠敏开启了话头。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还没有过这样正式地和陆爱探讨一件事。她们之间的合作过程一向只要年惠敏将事情讲述一遍，陆爱就点头同意。当然那些事情都在乐亨传媒与陆爱的合约范围内。

　　陆爱显得有点意外，“有什么麻烦吗？”停拍就停拍了，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还是经历的事情少啊，年惠敏在心里评价陆爱。“嗯，大致上没什么问题。“，年惠敏斟酌着用词，”放心，没人能从我年惠敏这里讨到便宜。”年惠敏将从宋忠那割到的“肉”一一说给陆爱，“这次宋贱人算是大出血，他手上那小鲜肉我能捧成天王。到时候乐亨的一姐一哥都在我麾下，他想干点什么，做梦！”

　　陆爱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点头。直到“宋贱人”这个字眼出现，“……那个，是谁？”

　　“呃……”堂堂乐亨旗下一姐，竟然不知道乐亨传媒高层年惠敏口中的“宋贱人”是谁！年惠敏也不想把自己的八卦讲给陆爱，知否随缘！“还能是谁，这事的始作俑者！但这不重要。你他代表的是乐亨传媒，这次的广告签下的都是国际知名奢侈品牌。如果这次合作出了问题，乐亨传媒的在业界的声望算是毁了。所以，严董才出面调节，也就是为了乐亨我才放了那贱人一马……否则……”

　　年惠敏说了一段后停了下来，给陆爱消化信息的时间。而陆爱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正看着她点头。

　　这是听懂了？年惠敏心里犯嘀咕。懂还是没懂？为什么每次和陆爱谈话，都感觉像是对着空气呢。

　　陆爱像是看出了年惠敏的纠结，立刻点头作回应，“嗯嗯，应该的。不能伤了乐亨传媒。”

　　年惠敏不着痕迹地吞了一口唾沫，“嗯，你明白就好。所以，关于最后一场戏——”重点来了，年惠敏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是谨慎，“严——“，年惠敏屯住，然后揉揉眉头继续道：”严格来说，这场戏对你百利无一害，都是一些奢侈品牌，无所谓诱导购物，也没有对品牌质量负责这回事。严姐知道你有责任心，考虑到这些，我才同意这个解决方案。公司也承诺，绝对下不为例。你看——”终于说完了，年惠敏对自己的这套说辞比较满意。既考虑了陆爱的立场，也不失主事人的威严。关键是全靠自己，没把”严大王“抬出来。

　　陆爱点头，“嗯，同意。”

　　陆爱同意的依然这样痛快，年惠敏表现得也一如既往地得爽利。既然事情谈妥了，也该走了。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行，那就这样。”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

　　一夜好梦。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缓缓升起，在植被的空隙间照到陆爱的身上，形成淡淡的斑驳光照。植被也在阳光的照耀下苏醒，释放着湿润、清新的空气。女人屈膝、屈肘、侧卧着，标准的婴儿睡姿。除了白皙的脸庞和手脚，整个身体几乎被自己的头发覆盖。天亮前的昏暗光线下，透着神秘和诱惑。太阳慢慢地升高，天台的光线越来越清晰。当光线映到她的脸上眼部时，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然后整个人以后背为轴翻转了180度，长发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动作舞动，没有一根被压在身下，这样看来当翻转的动作停止后“头发们”都该是各就其位地“盖在”她的身上才是。但——

　　头发们忽然抖动了几下便做了自由落体。

　　陆爱猛地睁开双眼，紫色的眼眸射出夺魄的光芒，头发瞬间变成了浅黄色。天台的植被一下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都无风自动。像是颤抖或是兴奋，胡乱地抖动着。隐约传来几声狗吠，接着便很多的狗吠和不知明动物的嚎叫声，在这天还未明的时刻，听起来极为瘆人。

　　天空本是准备好了迎接太阳的光芒，晴朗无云，忽然狂风大作，几道闪电过后响起了由远及近的滚滚闷雷。

　　陆爱迅速翻身单膝跪地、双臂撑着身体，警觉地环顾四周。几秒过后眼眸和头发渐渐变回了黑色，陆爱飞速抬手，远处的一片树叶脱落瞬间被掐在手中。嚎叫之声渐歇，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终于过去了。虽然只是持续了几秒钟，陆爱却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几次的渡劫经验告诉她，天劫之期将近，法力波动时不止妖气四散，法力也时有时无，时强时弱。四散的妖气容易招来是非，更重要的是会招来雷电。若是引来敌袭，再赶上法力尽失，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肉。虽然京城之内没有发现什么天敌，但学点功夫傍身还是有必要的。

　　好好睡觉，明天好好学习。

　　”滋——“陆爱轻发出声——压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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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