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难测》迷乎

27、求爱

　　严哲的表白现场有一个声音的出场率仅低于男主角，他就是二排的男子。

　　在场的都是大人物，能坐在二排的座位更是人物中的人物。这个体型微胖长相一般的男子是乐亨集团第二大股东郭大有的大儿子郭国富。与严哲是世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严哲出国留学期间，他们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下的交往都比较亲密。

　　郭国富算是严哲私下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看着千年铁树不开花的兄弟头回开花就要结果子，婚姻的坟墓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跳！郭国富表示必须得劝一劝，低声在严哲耳边说：“兄弟你可想好了，虽说结了婚也不影响咱们兄弟在外面玩，但总是没有单身玩得痛快啊。追明星意思意思就行，开始搞得这么轰动分的时候不好收场。”

　　“我是认真的。”严哲郑重地回答。这件事筹募了好几天，绝不能败在猪队友的手里。“这事你别管。”，严哲推开郭国富。

　　基金募集现场俨然已经变成了求婚现场，娱乐氛围十足。严哲这一桌已经被架起的摄像机围住，再外圈是爱凑热闹的宾客。自媒体的一位记者已经开启了直播：“网友们今天有福了，可以亲眼见证我们的陆爱被求婚。啊，不是接受了求婚，大家冷静先，捂胸装心碎有点早了，我是不信咱们的女神会俗套地接受财阀公子的求婚的，金钱和身份绝对打动不了我女神！”

　　显然这位记者是陆爱的粉丝。

　　齐宣仁贴近陆爱耳语道：“这家伙对我都没透露过半点风声，需要帮忙吗？”

　　陆爱摇摇头：“还好，希望不会对基金造成不良影响。”

　　齐宣仁微笑道：“只怕会是利好的影响。那么——我就不便还坐在这里了。”话说完齐宣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冲着严哲微笑地点点头，远离了几步，加入了吃瓜群众的队伍。

　　这场募集会的重点是宣传和募捐，进行到这里算是圆满了。严哲选择的表白时间恰好不影响募集的进度。

　　陆爱的戏份差不多就这么多了，抖了抖裙摆站了起来。人群一下子又骚动起来，都期待着女主角的反应。

　　严哲的表情虽然依旧习惯性冰冷，但微红的脸颊和激动的神情与这氛围格外匹配。只是女主角就有点不入戏了。

　　严哲站到陆爱面前，距离大概一步远，打开首饰盒，一枚精致贵重的钻戒闪着晶莹星斑。周围一阵吸气声，闪光灯开始唰唰地不时闪动。

　　高大挺拔的男人单腿向前迈了半步单膝跪地仰视着她：“我知道今天对你来说有些唐突，我也不做期望今天你能答应我的求婚，我只想让你知道、让全世界知道一件事，你陆爱是我严哲钟爱的女人，我严哲愿意随时与你注册结婚。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了解到我，让你了解我的卓越、了解我们是佳偶天成，我会让你也同样爱上我！”

　　除了快门声，周围没有别的声音。每双眼睛都盯着这对俊男靓女，特别是英俊的男人深情的告白。

　　严哲牵起陆爱的右手，另一只手捏着钻戒：“今天的这只戒指代表我对你的爱意与诚意，你戴上它仅表示你懂得了我的心意。当然，如果你愿意当它是订婚戒指，那就是我的意外之喜了，求之不得！”余音未了，严哲将戒指轻轻地戴在了陆爱的无名指上。

　　快门声都停止了，此刻周围静得像没人一样！

　　这就戴上了？

　　男主角滔滔不绝表达爱意，这么大的钻戒只是告诉女主角他爱她，言情小说的桥段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女主角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她一点欲拒还迎的态度都没有，就这么直接接受了这么贵的戒指！这是接受了求婚的节奏吗？

　　“哇哇哇——戒指戴上了，陆爱竟然接受了戒指。不要哇——不过大家先不要心碎，先别忙着拌饺子馅，不是说那戒指只代表知道严哲的爱意吗？不一定就代表接受求婚啦，亲们，挺住哇，呜——”直播的记者也是个成年男人了，此刻竟然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当然手上的手机还在直播中。

　　插科打诨一样的介入打破了尴尬，严哲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灼热地粘在陆爱的脸上。

　　陆爱看着严哲淡淡地说：“谢谢你，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话说完提着裙子当真是要走了。

　　严哲目光微闪，前移了半步挡住了陆爱的脚步，口气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开始了对你的追求。”

　　陆爱点点头：“我知道了。”希望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我不太喜欢麻烦。陆爱觉得这个场合说出后面的两句话好像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做个事不关己的态度。她觉得不回应事情就会消于弥尔。

　　她真的一点感动都没有！虽然有点失望，但这更激发了严哲的斗志：“回头见！”，后退了半步给陆爱让开了路。而陆爱提着裙摆摇曳地往外走。

　　这，这就，完了？！

　　吃瓜群众明显跟不上节奏了，未免太不按套路来了。都不知如何反应了。

　　久经沙场的记者们的反应要快得多，特别是那位玩直播的：“亲们，老铁们，你们看到了吗？女神说’知道了‘，她说知道了，她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她没有答应求婚，我的天呐，女神还是我们的，女神万岁，万——哎哟”

　　其他记者也反应了过来，哪里管之前站位顺序了，一窝蜂地向陆爱汇聚。遇神过神，遇佛扯佛。可怜那位直播记者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了。

　　陆爱眼看着人群朝自己靠拢，要是此时她提起裙子踢掉高跟鞋快速向前冲几步绝对可以赶在包围圈合拢前冲出去。可是，她容不得自己的妖族大长老的身份做不出这么狼狈的事情。会场内不过一百多个普通人而已，见机行事，不着痕迹地摆脱他们不是难事。

　　不过，四大护法何在！小蒙、小杨、越风、朱丽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

　　身后的严哲几个大跨步就到了陆爱身边，一只大手揽着她的肩膀将人拉进怀里。穿着高跟鞋的陆爱与严哲的身高相差不多，身体撞在一起，胸口传来炙热的体温，陆爱皱了皱眉转了转身体的角度。身体另一侧伸过来一只手臂挡住了已经伸过来的镜头，紧随着另一个身体也挡了过来，是齐宣仁。他十分绅士地掌握了二人的距离，能够守住她的一侧又不会有贴身接触。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三个人被团团围住。一左一右两人把陆爱护在了中间，她也没有什么腾挪的余地了，视线向左斜眸了一眼严哲，严哲的神色紧绷、喉头不停地滑动。如此近的距离，严哲动情怎能逃过陆爱，飙升的体温、飞快的心率、血液翻滚着向下汇聚……不过是个连控制动情都没学好的毛头小子！

　　陆爱倒是在看了一场只有她知道的糗事。

　　“陆爱，严哲的表白你不回应吗？”
　　“陆爱，你是在拒绝严哲的表白吗？”
　　“陆爱，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陆爱，你是什么心情？”
　　……

　　各种提问像机关枪一样射来。

　　“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不然恐怕走不了了。”齐宣仁低声说道。

　　“我已经说我知道了，他们还想我说什么？”陆爱懒得思考这么无聊的事情。

　　……

　　二人耳语记者们根本收不到音，但这暧昧的动作却给记者们打开了想像之门。

　　“陆爱，齐医生，之前就有风闻你们的关系？你们是在地下情吗？”

　　什么？

　　陆爱感觉到严哲快速地恢复了正常。

　　“陆爱，你们从什么开始的？已经这么亲密了，是因为齐医生都委婉地拒绝了严哲吗？”

　　“是啊，是啊，就多说几句吧，让粉丝们多知道一些。”

　　“你们是否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

　　“齐医生，严哲，听说你们是留学时的校友？你会因为朋友而割爱吗？”

　　“严哲，你事先真的不知道齐医生与陆爱的关系吗？你是打算横刀夺爱吗？”

　　“陆爱，你会选谁呢？请回答……”

　　……

　　问题方向的转变之快大大超出了陆爱的想像，无稽之谈不值得浪费时间。对着离得最近的一个话筒说：“大家安静一下好吗？安静——”

　　聒躁的提问立刻停止了，陆爱礼貌地微笑着说：“我只做一次回应，对于严哲先生的表白我非常感谢，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心意，”伸出手展示着戴着钻戒，“这只戒指我会捐给守望儿童基金。最后，希望严哲先生善举有善报一生幸福健康。至于齐医生，我们是朋友。谢谢大家，请让路。”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记者们和在场的人却有一种梦境的感觉，可是现实体验又那么真实，陆爱的话一字一句像刻进脑子里一样清晰，特别是最后三个字

　　——请让路！

　　像是在执行命令一样，门口方向的记者和人群很快散开了一条通道，陆爱款款地走出了人群。

　　严哲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怀里已经空了，可明明知道她从人群中走出去了，为什么像是刚刚才感觉到呢？！

　　是她，是她又做了什么！

　　陆爱走到门口时迎面跑来小蒙四人。越风率先到门口断后，小蒙和朱丽一脸激动：“陆姐，我的天呐，我就去厕所这么几分钟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严总跟你表白了？严总好帅啊！还有齐医生，哎呀好难选！”

　　“他们来了，快走。”越风推了一把朱丽，五个人匆忙离开。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连妖精都表示震惊。

　　陆爱、越风、朱丽三人在天台上开会，朱丽拿着手机给二人直播这场基金募集会带来的绯闻的被关注程度。距离事情发生不到五个小时，权威平台的统计结果显示：包含陆爱、严哲、齐宣仁、守护儿童基金这四个关键字的原创及转发内容产生的播放和阅读总量达2.598亿，国内约1.6亿，国外近1亿！

　　“还在涨，还在涨，我的天，不出明天早晨地球人都知道了！”朱丽激动地看着一直在翻滚的数字。

　　“守护儿童基金也让全球都知道了，这是重点！”陆爱也愉快地说。

　　越风却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大长老，楼下全是记者，他们无孔不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我建议大长老停止一切活动，马上回青松岭。”

　　越风一向谨慎，但如果仅仅是普通人类的无聊跟踪不值得下这么大的决定，那么——“越长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陆爱问道。

　　越风略一沉吟点点头：“的确，大长老控制他们心神的时候，会场内有异常。但具体是什么却说不清楚，真是误事，是我疏忽了不在当场。”

　　“那时我控制了每个人的心神和气息，可是感知到的数量却与会场内人数不符，至少有几个人不正常。很可能是异族，很陌生，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陆爱自然不会计较越风的过失，跟着他的思路回忆起来，也说出了在现场发现的异常。

　　“万物皆有灵气，即使不受控制，也必会被我们妖族法力感知。难道这异族是早有准备隐藏了气息？或者本就是无心无息的种族？”越风的面色越发凝重，“异族通常是敌非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大长老又当非常时期，还请大长老慎重，依我之见先回青松岭，保大长老万无一失才是我族当下重中之重的大事。”

　　陆爱摇摇头：“无事，他们还威胁不到我。一直以来异族都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异族间也是各行其事互不影响。但也不乏一些激进胆大的个例伤害他族。现在他们出现在我妖族身边很可能不是偶然，朱丽，先跟族里打招呼，近期在外行事的要万分小心，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立即上报。”

　　朱丽回答称是。

　　陆爱继续说道：“越长老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孤儿院的事？他们自称是来自英国的吸血鬼，外形与人无异，没有变身痕迹，但体质要比普通人强壮多倍，受再重的伤都像没有半点痛苦表现出来，好像无知无觉。”

　　越风也想了起来：“本以为他们是药物喂养下的普通人，难道？大长老怀疑他们是异族？”

　　“起初我也没有怀疑他们，现在想想，那晚接触他们时好像真的是没有气息之人。”

　　越风仔细回忆那场打斗，“除了血腥气味外似乎他们身上没有气血流动的迹象。”

　　越风看向朱丽，发言民主，轮到她了。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长老怎么会选她。

　　“哎呀！”朱丽突然跳了起来。

　　“在大长老面前怎么一惊一乍。”越风喝斥道。

　　朱丽吐吐舌头，“呃，大长老，越长老，我是突然想起最近看的小说了。你们说的不会是丧尸吧？我最近在追的一部末世小说里面描写了一种可怕的怪物，他们像人，实际上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但还有一些智慧，个别的拥有常人的智慧。还有吸血鬼我也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过，好像也是没有生命的尸体，但是比普通人强大得多，还喜欢吸血，据说来源自国外。这种鬼怪放在咱们国内类似于僵尸……”

　　越风听得一头雾水，不太明白朱丽说的是什么。

　　陆爱倒是被小蒙灌输过一些鬼怪的故事，可是编造的故事哪能与现实对号入座。

　　两个人的神色已经说明了态度，朱丽非常努力地想提升自己发言的价值，补充道：“我还经常逛一些论坛，上面有人会发一些身边发生的奇闻怪事，就有一个英国留学生讲外国吸血鬼的故事，说他们源自古代的贵族，都生活在远离人群的边远郊区的古堡里，以吸血为生。还分门别派呢，打群架啊什么的，真的呢……”

　　陆爱：“……”

　　越风：“什么坛子？装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