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兮长相忆》木兮摆渡

3、四大丫鬟

　　没过多一会儿，膳食便备好了。白芜在门外轻声问小姐是否方便摆膳时，何夕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愣了半晌，本还在想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转念一想，自己睡着了是不是可以证明这是一场梦了？但是当她回过神来，看见眼前并无变化的雕花沉香木床和银白色兰花帷帐时，心情顿时从云端跌入地狱。看来睡觉不是解决办法啊……
　　她整理好繁琐的衣服，才回声，让人摆膳。
　　白芜端着一盆水放到一旁，侍候自家小姐简单洗漱。一切做罢，何夕才缓缓踱步到桌前坐下，一举一动无不是木君兮的做派。
　　何夕坐下时，心想：这一切她做起来都是驾轻就熟，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难道是木君兮的本能反应？或者说是她和木君兮心意相通的缘故？
　　何夕静静地用完膳，白芜命人将碗碟退下去后，便和绿竹、青荷、红莲一起进了屋。四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尤其是红莲，一脸疑惑尽写在脸上。
　　她们走进内屋时，何夕就看见四个风格各异的佳人翩翩而来。左手边第一个，穿着件翠绿色轻纱裙，挽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面容沉静，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何夕推测，这应该就是绿竹了。左起第二个，身着一件碧青色印花叠裙，梳着双螺髻，看上去就很机灵，这想必就是管理账务的青荷了。第三个是身着白色轻烟长裙的白芜，是专司木君兮吃穿住行的。第四个着一身浅红色齐胸襦裙，梳着个双丫髻，眨巴着双眼的，应该就是负责情报的红莲了。
　　何夕一个个端详完，四人早已行完礼，等候着小姐发话。
　　“绿竹，青荷，白芜，红莲，都坐下说话吧！”何夕面露浅笑。她虽然明晓古代那些礼仪规矩，但真落到她头上时，还是不太习惯的。
　　四人虽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坐下，因为小姐待她们一直都像姐妹一样，如今让她们同座，虽有些不合礼法，但她们要做的便是听命于小姐。
　　“白芜，近段时间我每次晕倒前，可有何特殊症状？或者说……在做什么的时候容易晕倒？”何夕端庄地坐在主座上，问道。
　　白芜欲起身施礼回话，却被何夕轻轻一扬手给止住了，她细细回想后，说：“回禀小姐，您每次晕倒都是毫无预兆的，第一次是在夫人举办的芙蓉宴上，当时您正在芙蓉园赏花，奴婢和绿竹也是在的；之后您便经常感觉头晕，但除了头晕，并无其他症状。真正昏迷不醒就是上次在芙蓉园和这次在咱们十步院。”
　　听了白芜的回话，何夕陷入了沉思。如果从她们这儿都得不到有效信息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绿竹开口道：“回禀小姐，奴婢记起，您好像每次专注于一件事时，就会有头晕之症，不知这是否有关？”另外三人听后，也都忽然想起，好像真是这样，于是都点头应和。
　　何夕静默着，蹙了蹙眉。专注？她好像也是每次专注于写作时才会感觉头晕，这是否说明两个世界的她心灵是相通的？那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她要怎样才能回到现实？她和木君兮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太多疑问萦绕在脑中，百思不得其解，何夕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小姐……您没事吧？”四人看着小姐面色逐渐变得苍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焦急地望着。
　　“我无碍……那你们可记得我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何夕想，也许那八个反复出现的字会是个突破口。
　　“奇怪的话……对了！小姐这次晕倒前曾突然说了句‘九九归一，终成正果’，奴婢不知何意，并没太放在心上。之后小姐又昏迷不醒，奴婢便差点忘了这事儿。”白芜补充道。
　　何夕听后，睁大了双眼。九九归一，终成正果！正是这八个字！木君兮也知道？可是，这八个字究竟有何寓意？
　　“这件事不要对外说起，如果有人问，就按照大夫的说辞回复就好。”四人点点头，重新回到座位上。
　　何夕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且不管这事儿了，毕竟非同小可，不能急于一时。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木君兮了，她得尽快适应才行。好在她本就是创作者，对这里的一切可谓是最熟悉的人，应付起来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只是不知道，她的意外到来会不会让这个世界发生变化，这里的一切会按照她原先设定的情节发展吗？现在又处于哪个阶段呢？
　　何夕顿了顿，说道：“你们四人先把各方事务的最新情况汇报下吧！”
　　“是，小姐！”四人齐声道。
　　按照惯例，绿竹第一个汇报道：“小姐，坤隐昨日传来消息，说隐卫训练基地已经找到了合适地方，就在距离西城门三十里的鹤唳山上，那里丛林茂密，地势险峻，隐蔽性强，加上留魂谷的威名，一般人不会靠近。奴婢昨日下午出城，已去鹤唳山实地确认过，的确是个好地方。请小姐示下。”
　　何夕想了想，自己当初设定女主训养一批隐卫是为了保护昌奕候府和她的家人。如今看来，这批力量尚未形成。于是，她按照自己小说中的预定设想说道：“很好，就定在鹤唳山。至于隐卫的征集和选拔，必须暗中进行，不能让任何一方势力发现。此事全权交由你和坤隐负责。” 绿竹听后，平静地抱拳应是。
　　绿竹坐下后，青荷又站起身，施礼后汇报道：“皓京的各个商铺近期都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绸庄和脂粉铺进益较多，书墨斋比较平淡，醉仙楼的名头已经打响，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
　　何夕点点头，又望向白芜，示意她接着汇报。
　　白芜起身道：“回小姐，府中一切如常，并无异象。自从上次芙蓉宴后，京中不少人家送来了许多补品，奴婢将所有礼品清点好后收入了小库房，也根据各府的来礼送了回礼，只是……璟王府送来的礼品，还得请小姐亲自过目后再定夺回礼。”白芜说完低敛了头。
　　“璟王府？什么礼品？是璟王妃派人送来的？”何夕有些好奇，对木君兮来说，一般情况下这种礼尚往来的事情，她都是安排白芜处理的，极少有需要让她自己亲自过目的。而且，貌似从木君兮晕倒过后，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在她预设的情节之内了。她也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芜犹豫了半晌，回答道：“是一枚上好的玉佩，据说是璟王世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千戈送来的。小姐现在要过目吗？”
　　“璟王世子？宋景行？他已经回京了？”听到宋景行，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主啊！
　　“小姐，您不记得了？前不久，您去东城门送二公子，璟王世子正好回京，纵马入城，差点撞到您，还不小心掀了您的面纱。二公子吓了一跳，连忙将您拉开才幸免于难。奴婢们都以为二公子会大发雷霆，与璟王世子大打出手。但是二公子与璟王世子打过照面后却相谈甚欢，奴婢们都觉得很惊奇。后来才知道，原来二人是旧识，而且看上去好像还很要好的样子。”红莲是个憋不住话的，通常在自家小姐和三个姐妹面前，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因此，这会儿也没了忌讳。
　　“有这回事儿？”何夕此时更加疑惑了，她作品中的预设情节貌似并不是这样啊！难道说这个世界有其自己的运行方式？并不是完全依照她的设定而进行的？何夕蹙了蹙眉，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二公子和璟王世子便经常来往，据闻三皇子也对璟王世子甚是亲切。只是璟王世子……在京中的名声却并不怎么好…… ”红莲眨了眨眼，说后一句话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木君兮。
　　“哦？怎么个不好？”何夕挑了挑眉，问道。
　　“璟王世子常年在外游历，为人随性洒脱，回到京中也……不拘礼法，甚至在皇上面前都恣意妄为，不过好在皇上没有怪罪。最最重要的是……”红莲抿了抿嘴，望见木君兮面色并无波动，才继续道：“最重要的是，璟王世子在芙蓉宴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抱着当时昏迷的小姐您进了内院……后来，京中都传璟王世子是个纨绔公子，不顾男女之防。也有传言说璟王世子不近女色，却对昌奕候府小姐另眼相待…… ”红莲说着说着声音又不自觉地变小了，她提了口气，又道：“不过小姐您放心，那日过后并没有传出对您不利的流言，应该是夫人有多方嘱咐过。”
　　何夕听后，脸颊微微泛红。这么说，宋景行和木君兮也才见过两面，那如今送来玉佩是何用意？她并没有写过这一桥段啊！要知道，在古代，男子送女子玉佩可算得上定情了，难道俩人之前还有什么交集，是她这个作者所不知道的？可是，如今她是木君兮啊，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呢？
　　何夕突然感觉十分心累，原以为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却突然发现很多事情早已超出她的掌控。那她又该如何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好好的生存下去？何夕觉得，她的确该好好思考思考了。
　　绿竹、青荷、白芜和红莲退下后，何夕来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