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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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在去华盛顿的路士上给阿曼达打了个电话。
他刚挂掉了哈皮打来的，这位安全部长平时不大喜欢回信息，但是斯塔克先生吩咐过的事情他还是记着的，搪塞过去可真不容易。
其他同学还在那复习着比赛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有时候也会嬉闹一阵子，而彼得，他想着那个跟踪器到了哪个位置，想着那个铁翅膀人和他的手下弄了多少外星武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们给一锅端了证明自己足够可以做到好给斯塔克先生看，心里既有些兴奋，同时也含着一点，只有一点点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觉得脑子有点发紧，丽兹在那举着卡片发问，那些声音略过了耳边变成了嗡嗡嗡的，手指翻着手机，看到了那个名字，就下意识的点了下去。
等待时间不久，却意外地觉得相当的漫长，彼得看着窗外有些焦躁的默数着，接通的那一刹那，他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涌上来的悸动感快要淹没自己了。
“嗨，阿曼达。”他点的是视频通话，而影像还有些模糊，只是隐隐有个轮廓。
“…你好，彼得。”
过了一会儿，阿曼达的脸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她看起来有些困惑，即便这样还是平静的询问他道：
“你是否在前往华盛顿的路上遇到了问题？”
“什么？不，我没有。”彼得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紧张的握成了拳头，他结巴了一下，“现在在路上，我…我…在想你在做什么，所以……”
“我在整理PADD中的资料，找到其中需要的一部分。”阿曼达快速的回答了他，然后沉默了下来，她微微的偏了偏头，似乎在看边上的显示屏，而查询的结果或许并不满意，以至于彼得看到了她眉头明显的皱起。
“很复杂吗，也许我能帮忙呢？”人类男孩总是富有“助人为乐”的心理。
“……”阿曼达将视线转了回来，她那双蓝色眼睛在色温有些偏差的摄像头里纯粹而有些失真，因为种族的文化教他们摒弃感情，所以她的很多行为总是透着公式化的，在属于逻辑的条条框框里，一丝不苟，可在有些时候，心灵的窗户又半遮半掩的透着那层薄雾后的景象，只是无论多么氤氲，却始终没有散去的时候。
可彼得发现，对方现在，眼睛里的那层隔阂似乎消失了，他发现了阿曼达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无措的神情。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将手机拿的更近了点，就好像这样能离电话那头的人更近些似的。
傻乎乎的青少年恋爱分子作祟，他就像（本来也是）那些幼稚的小孩，变得一点也不酷了。
“否定的，将此事定义为困难是为夸张，我更倾向于它有些…棘手，”阿曼达似乎觉得这场对话有些艰难，而她素来又是言简意赅，因此，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她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情，那么继续通话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一个可以围绕的话题，那么对话有多么干巴巴是众所周知的，彼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通话，他纠结了起来，而与此同时，阿曼达眉间的蹙痕更深了一个度，她在沉吟片刻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比赛成功，彼得。”
画面切断了。
他怅然若失的盯着黑屏了的手机，听到了前边特别夸张的一声叹息声。
“任重而道远啊，哥们。”内德拆开了一包薯片，咔擦咔嚓的吃了起来。
彼得皱着眉转过了头，躲避着这边揶揄，却发现走道这边MJ正挑着眉毛看着他，卷毛女孩的脾气一向古怪，而且有时候又好像能一针见血的戳中别人的心事，他有点脊背发毛。
没想到对方只是哼了一声：
“女朋友哦？”就走了。
“……”
暂且不提彼得到了华盛顿之后又会是怎样的折腾，这一边，阿曼达在结束了通讯之后，对着漆黑的屏幕沉默了有好一阵子，她的手指点在PADD上某一页资料上，而那是用晦涩难懂的瓦肯文字记载的。
有关于心灵链接。
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通常的形成条件需要双方有足够的准备和复杂的条件下才能够成功，在那之后，彼此的思维意识将会想通，分享着对方的一切。
在瓦肯的教育里，这是极为私密且严格的事。
可阿曼达无法理解的是，仅仅因为在丽兹派对那晚与彼得的三次短暂接触，不知为何，他们的思维并没有断开，而是粘连并在逐渐形成一条隐隐的通道，她因此感受到了彼得的情绪，还有感情波动。
因为对于链接意义的陌生，使得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建立起心灵屏障，人类男孩的想法就像江河倾泄海中，哗啦一下的涌了过来，那种热情的，扑面而来的喜怒哀乐，几乎要将她淹没。
这原本，应该是属于伴侣间的独有感受。
通常瓦肯人会在幼儿时期经由父母安排与另一个人建立起初步的链接，以方便他们更好的掌握心灵融合的能力应对未来成年时发生的事，是变相的指婚，然而阿曼达受到了双亲的影响拒绝了这一提议。
这也导致了她现在对于这个状况的几分手足无措。
“强行摧毁链接会导致双方的意识出现极大地损伤，如果对方的是人类，大脑的副作用是不可估计的。”AI阅读出资料上的语句。
显然这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不能够被采纳的，阿曼达还没有阅读到真正有效的建议，她只能谨慎的，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思维链接这一边，建立起一道屏障，努力隔绝了自己的思想。
然而她无法阻挡彼得。
当他们见面时对方的喜悦，说话分享事物时的脉脉温情，还有告别时的依依不舍。
人类少年以为自己又开始着新一轮的暗恋，殊不知自己的那些想法早就透过脑子里的链接，一五一十的传递给了瓦肯少女。
阿曼达无所适从，在她的概念里，人类的爱情被很好地概括为了男女荷尔蒙的互相吸引，从来没有设想过这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如何，而彼得的感情越是强烈，她在羞意之余，油然而生一股愧疚。
彼得…完全不知晓这一切，她是否有在利用链接窥视着他的隐私，并且…享受着这些？
曾经，当进取号因为公务降落在新瓦肯星时，久未见面的父女三人终于有时间能够面对面的交谈了。
斯波克对于阿曼达的学业尤为关心，而吉姆，他自信以他与伴侣高于各自种族平均线以上的智商，完全无需为女儿的成绩操心。
“我想我可以去看看晚上的聚会菜单。”人类舰长俏皮的眨了眨眼，颇觉体贴的给瓦肯父女留下了交谈的空间。
“…所以，你们那是什么样的？”年纪尚小的阿曼达望着爸爸离去的身影，转回视线，很不瓦肯的询问着，“在三个日落前，我有幸观摩了一场心灵链接仪式，很庄重。”
斯波克高高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们与之相反，”他在回忆，面容柔和了下来，“那是“可汗事件”发生时，吉姆为了拯救进取号坠毁，强行进入曲速核矫正，受到了辐射致命影响，我在被他拯救了之后，在隔离玻璃外与其完成的心灵融合。”
阿曼达睁大了双眼，有未能掩饰好的好奇浮现，她已经学会隐藏情感，但如同斯波克小时候那样，属于柯克家的蓝眼睛总是能够暴露她还存在着一些人类的特质。
“你是在那时对爸爸产生…定义为爱情的特别关注吗？”
“否定的。”
“嗯？”
“…在你实在好奇的询问之下，我可以透露，是在他于学院修习时破坏了小林丸号的测验，我控告他作弊之后的听证会上。”
“……”所以大人们的世界果然这么复杂的吗？
不，其实那时阿曼达没有理解到，还有一种定义，叫做一见钟情。
回忆结束。
阿曼达蓦然的回神，惊觉她已经沉迷思绪已久，屋外的天空已经由亮转暗，太阳的光线转为金红色，渲染着大地，手头的PADD最终选择了关闭，那些冗长繁复的资料在脑海中慢慢的清空，最终归于平静。
她轻轻拨动着那个链接，像是轻缓的抚摸过琴弦。
半晌之后，传来了突兀的回应，或许是对方无意识的情绪，却依旧如第一次般新奇的充斥到她的心灵当中。
一直紧锁眉头终于慢慢地舒展开来，阿曼达遥望着天际，想起分离舱开启的那日，也犹如今日这般绚烂，而一个穿着紧身衣的棕发少年，带着兴奋与惊讶，爽朗的笑看了过来。
她微微的低头，感受到有一股风，吹拂过面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