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权杖》中小路

35、透题

　　森和被迫同家姐森幸子驱车来到极星寮，还没进大门就瞧见站在田地里的美男子，只可惜这位美男子穿了件有碍风雅的兜裆布。森幸子微咳一声，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弟弟，用目光传达着这么一条讯息。
　　你们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会穿的吗？
　　森和扭过头，直接无视，对于这趟极星寮之旅他可是万分不情愿的，明明秋季选拔赛被推上去作司仪已经够糟糕的了，为什么还要被拉出来跑腿呢。虽然他知道姐姐对昨天品尝到的牛肉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为公司旗下的酒店购入。
　　但一想到住在极星寮这边的人，他就觉得希望不大。
　　森幸子并未因为一色那对于淑女而言有些荒唐的装着，望而却步。她是个无论在各种方面都是十分有魄力的女人。“一色君。”当她做下决定时，那必然是要出击的时候。
　　听到声音，一色抬起头来，瞧见森幸子那身职场套装时，眼睛不由一亮。对了，他既然能产出品质优良，口感不错的蔬菜的话，为什么不去出售呢。只要有稳定的产量，和贩卖渠道，那么输出不也是自然的吗？
　　他高兴地拿起锄头，从一旁的田埂上绕过来。
　　森幸子不由退后一步，面前这具充斥着年轻活力及费洛蒙的男性□□对她这个单身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实在太有冲击力，明明是个厨师，还满身都是腱子肉。
　　她不由想起自己前几天的体重，心中哀叹这莫非就是许久没做料理的原因吗？
　　森和撇了眼没眼看的姐姐，又看了眼毫无所觉的一色，心想着极星寮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是森小姐，森和前辈啊，早上好。”
　　一色笑容灿烂，毫无拘束之感，在森幸子眼中犹如背靠圣光，散发着难以言喻的□□之美。她在心中努力告诫自己镇定下来，才同一色微笑。
　　“早上好，一色君。”
　　说着，撩起了耳边落下的发。
　　身后的森和则是神情淡淡的同一色点头，在远月里这位十杰向来都是无口的角色设定，就连需要哄抬气氛的秋季选拔也按着自己的节奏给众人泼凉水。
　　“一色君，想必你已经猜到我过来找你的事情了吧。”
　　在预选当日，森幸子就露出了想要那种牛肉的意思了。她昨晚留在远月这边，已经为公司拟定了计划，只要在酒店内供出那种口感的牛排，想来他们的酒店一定会再升一级。
　　一色抓了抓头，颇有些难为情。“很抱歉，那是我前辈联络的人。”昨晚忙着整理那些快递，都忘了和他说有关牛肉的事情了。
　　实际上他也是有联络过那家牧场的，但得到的回答是很明确的拒绝，
　　“是堂岛匠吗？”
　　后面的森和冷不丁地出声。
　　森幸子回头看过来，显然对弟弟话中的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一色想起对方缺席比赛的记录，心里霎时了然了。因为种种比赛的原因，堂岛匠这个名字还只有远月学生们熟悉呢。
　　“是十杰中的一位，那位大和屋的当家。”森和言简意赅。
　　森幸子这才点头，又看向一色。“能帮我联系一下吗？”已经做好未来的蓝图，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一色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手机也不在身上，就把两人请进了极星寮。厨房里文绪夫人正在准备早餐，听见声音看了眼又钻进了厨房，显然对森家姐弟来此没多大兴趣。
　　一色上楼换了校服下来，又带了从匠房间那边借用的茶叶下来。打开手机，将联系人给姐弟两人，至于他们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文绪夫人，有茶具吗？”
　　大御堂文绪在烤面包，平日吃惯了和食，今天就想改改口味。她煎着培根鸡蛋，头也没抬地说。“碗柜上面有个漆盒，那里有一套。”
　　一色还以为在碗柜里，打开找了一下才发现是真的在碗柜上面，完全没有放在碗柜里面。很随意地放在柜子上，上面还有附近都堆放着一些放不进碗柜的杂物，加上漆黑的颜色本就不太鲜亮，一时都没注意到。
　　一色放到桌上，打开后发现是套花样简单，莫名觉得古朴的瓷器。他清洗了下，放进茶叶冲泡起来，他对茶道没什么了解，平日接触最多就是旁观怎么泡，但自己上手了却又是另一个样子。
　　端了茶出去，森幸子已经在拨电话了，只是没人接，一直盲音。
　　“前辈参加料理培训，估计一时半会儿脱不开手。”
　　一色给两人上茶，森和端起杯子在手心里转了几圈。“是小鹿田啊。”森和家中做的会席料理，他对构成一间和室的一物一景都有所了解。一色眨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瞧见这位十杰抿了口。
　　森和瞧着那淡黄色的茶水，嗅着空气中那带着清凉感的香味儿，还有那残留在舌尖的香味与涩意。
　　一茶两味。
　　“冠茶吗？”
　　一色点头，确实如他所言 ，玉露太高级了，而且分量不是很多。所以他就随便挑了个没喝过的，没想到这位十杰一口就尝了出来。
　　森幸子瞧着弟弟那有模有样的，歇了那想得到答复的急切心思，捧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时，就听到那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刚刚未能拨通的电话，已经回拨过来。
　　一色笑眯眯地伸手按了通话键，那边有些吵闹，时不时有些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传过来。
　　“做什么？我在菜市场。”
　　匠正在同打杂组的两位逛菜市场，按着列出的名目挑选材料。
　　一色笑容不变。“匠前辈，有个事儿，是有关之前的牛肉的事情。”
　　那边依旧吵闹不断。
　　森幸子有些按耐不住。“您好，我是森幸子，关于一色君在预选赛选用的牛肉，我想与您进行详谈……”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匠告诉上条香子怎么去看金枪鱼，旁边的隆太郎时不时提些自己的看法。这根本不是采购，而是对新鲜度的一场讨论。
　　匠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才接着话说。“抱歉啊，森女士，我已经找到渠道了。”是介绍给松屋的，他和隆太郎本就有些关系，在他同父亲商议后就立马定下了协议。而且大家都是做传统料理的，他也不会看着一家料亭因为材料问题而面临经营困难。
　　“没办法再谈谈吗？”
　　森幸子依旧不死心，只要有转圜的余地一切都还有希望。
　　匠和隆太郎打了个先过去的手势。“森女士，不瞒你说，这批牛肉是新品种，牧场那边也不准备搞大量养殖，老板那边去年已经在亏损，今年不会再扩大养殖量。”
　　“你知道的，日本的养殖业一直不受期待，农家长期都处于负债状态。”
　　话说到此，匠不准备再聊下去，上条和隆太郎又围在一处水产旁边，对着摊子不知道在争执什么。一个传统料理，一个法式厨师，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争的。
　　“森女士，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这次感谢你对牛肉的肯定。”
　　话说完，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一色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该保持一开始的微笑，还是同森和那般捧着茶装作自己沉迷茶道。森幸子有些失望，她叹着气想着这电话挂的未免太干脆了，完全没有任何可沟通的余地。
　　面前的茶水冷了，喝到嘴里有些涩，不过不得不说这泡茶人的手艺还真是差。
　　她站起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同一色道。“今天麻烦一色君了。”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出大门，上了来时的黑色轿车。
　　一色瞧着那跑出来的一连串尾气，又瞧着森和那副不怎么想走的模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森前辈需要时令蔬菜吗？”
　　森和目光幽幽地盯了他两分钟，才放下杯子。“……”
　　“一色学弟，第一回正式赛的主题已经出来了额。”
　　“……”
　　睿山不是说，主题和分组都是邮件发送的吗？
　　“以前都是采取了抽签的方式，但今年似乎出现了不少状况。”比如通知时间延迟，司仪不专业，有十杰不在校内……诸如此类，被学生们知道的都有不少。“所以这次就让受邀的嘉宾做出了决定。”
　　这应该是策划这次活动的人，不走心吧。
　　一色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所以在说出主题的时候，是不是就代表着暴露了嘉宾？
　　森和面无表情，对这件事情相当的不在意。“你分在了A组。”他伸手蘸了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写到。
　　“主题为‘面’！”
　　“随意做什么？”一色问，这范围有些大了。
　　而且这主题免不了让他想起了幼驯染纪之国宁宁，纪之国家可是荞麦面的行家，他曾在那边修行的最久。但如果真的是面的话，那想面包蛋糕之类的是不是也能算进去呢？
　　这到底是考察的什么？
　　创新力吗？还是技术？
　　森和又用水将面字涂掉。
　　“只要有面就可以了，学弟。”
　　瞧着这十杰面无表情的透题，一色不禁想这会不会是种诱导。
　　“不过。”
　　“恩？”
　　森和转着杯子，目光落在那杯子的纹路上。
　　小鹿田被柳宗悦评为世界第一民陶，至今都采用传统江户时代的方法烧制而成，就连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是由陶工一刀一刀刻上去的。还有这冠茶是在茶叶采摘前一周到十天时用苇帘等其他工具遮盖茶棚，不见阳光可控制茶香变涩。但因时间长短，致使它兼具了煎茶清爽的香味和涩味同时，还有玉露的香味。
　　只可惜，没冲出玉露的味道来。
　　这般浅显的东西都不知道，可见泡茶人的手艺。
　　“一色君或许该练练茶艺了。”
　　他伸手弹了下杯口。“我记得堂岛君有着一手泡茶的好手艺，说不定这次那人就是为了一壶茶香来的。”
　　他站起身来，又倾身过去。
　　“指不定这最后一场决赛，就是要以茶作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