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棋盘》天河水

13、Chapter12

　　Chapter12

　　从被艳阳照得发白反光的道路上走过，伯朗依林对王耀讲述了他追捕梵卡塔的经过：“我从三个月前开始追查他，梵卡塔在泰国的势力很大，东南亚所有国家都有他的‘进货’渠道，但是泰国是他最重要的据点，凡是经手他的案子的警官不是死了就是被停职。我也是这样，我刚开始摸到线索就被收走了警徽。”

　　“梵卡塔的势力比泰国王室还大吗？”王耀挑眉。

　　“别拿王室开玩笑，”伯朗依林觉得不舒服，“我曾经给公主当过临时侍卫，王室成员都是非常尊贵而且值得尊敬的。”

　　“从梵卡塔的存在来看，泰王是不是泰国最尊贵的人还不好说呢。”王耀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喂！你就不能不这样说话吗？”伯朗依林开始生气了。

　　王耀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听说过，对王室的尊重是泰国人的底线，但他生长在中国和美国，无论哪个国家都不会教他去尊重泰国王室，他投降般地举起手：“好吧，我们不再讨论王室了。现在告诉我：你掌握了什么线索？”

　　伯朗依林说：“梵卡塔多年来一直做贩卖□□的生意，他还向客户提供毒品来控制□□。几年前他开始使用一种新型毒品，效果非常特殊，这不像他能生产的毒品，这东西以前在东南亚从没出现过。”

　　“什么样的毒品？”王耀问。

　　“我只弄到一段视频，我被停职之前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了。”伯朗依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这枚U盘不会被追查到，这可能是最后一份，其他资料应该都被警局的内鬼销毁掉了。”

　　王耀伸手要拿，伯朗依林一下躲开：“我还不能肯定你会不会……”

　　“是你提出要合作的，”王耀打断他，“既然如此你只能信我。”

　　“好吧。”伯朗依林仍然怀疑地瞪着王耀，但还是摊开手掌。

　　王耀一把夺过U盘：“走吧。”

　　两人回到王耀下榻的小旅店，把U盘插在一台极其老旧的电脑。

　　“这东西居然真有U口。”王耀自言自语。

　　老电脑运转速度极慢，但总算还能播放视频。王耀点开视频文件，开头是一段令人眩晕的晃动，画面中出现天花板上的灯，然后如同乾坤倒置般翻转，在稳定下来后定格在房间中的几个人身上。持手机拍摄的人说着泰国东北部的方言，屋内另外几个人则是标准的曼谷发音。视频中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哀号，几名男性围在一起殴打一名少女，镜头对准少女，男人们扯开她护住头脸的发抖的手臂，迫使她伤痕累累的脸暴露在镜头前。男人们把少女打得瘫倒在地后，其中一人取出一支针剂，强行注射进少女的手臂里。3秒钟后，少女的哭声停止了，她完全失去意识，像个假人模型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随后，一个男人向少女下命令：“站起来！”少女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晃晃悠悠爬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令人头皮发麻，那不是麻木，而是死人特有的松弛。她开始随着男人们的命令而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意识。视频在这里结束了。

　　王耀陷入沉思，这段令人作呕的视频似乎透露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见王耀不说话，伯朗依林先开口了：“已经证实这几个人是梵卡塔的手下，那个女孩是他们绑架的‘货物’，后来不知去向。”

　　“那个东西，”王耀双眉紧皱，“我见过。”

　　“那个毒品？”伯朗依林转头盯着王耀。

　　王耀点点头：“但这不是黑市上流通的毒品，他们不应该有这个。”

　　“我追查了毒品的源头，刚有点眉目就被停职了。”伯朗依林懊丧地说，“我本来怀疑你是他们的上线，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你的刑侦能力有待提高，小子，”王耀说，“我见过厉害的FBI探员，你可连他的零头都赶不上。”

　　“你就不能不这么刻薄吗？”伯朗依林叫道。

　　“好吧好吧，我们先来搞清这个毒品的问题。”王耀说着站起来，“马上离开这里，最多半个小时警察就会追到这儿。”

　　伯朗依林立刻跟着王耀出了门，他们混入曼谷街头的各色行人中，很快便远离了旅店。

　　“我们现在去哪？”伯朗依林问。

　　“去梵卡塔的老窝。”王耀语出惊人。

　　“什么？你知道他在哪？”伯朗依林很是吃惊。

　　“不知道，所以你要替我找出来。”王耀面不改色地说。

　　“可是……”伯朗依林刚说出一个词就被打断。

　　“不要可是了，动动你的脑子，如果你还算是个警察的话。”王耀霸道地说。

　　“你这是强人所难！”伯朗依林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冷静点，年轻人，”王耀说，“你得让你的大脑恢复思考。”他说着走向路边摊，向一个黑瘦的小贩说了几句故意装出很重外国腔的泰语，小贩一边点头一边在脏污的冷冻锅上倒上一些看起来很不干净的糖、奶精和炼乳的混合液，加上一些碎巧克力、碎饼干，快速地翻炒起来。

　　“我们没时间吃这个，说不定过会儿我们就被捕了，或者被梵卡塔的人抓走！”伯朗依林着急地说。

　　“吃个冰淇淋的时间总是有的。”王耀说着又转向小贩，要求他在其中一份冰淇淋里多加巧克力。

　　小贩手里的铲子翻花似的忙活半天，两份炒冰淇淋卷终于做好了。王耀付了钱，将饰有小兔子夹心饼干的那一份给了伯朗依林：“给，这份是你的，加了双倍巧克力。”

　　伯朗依林无可奈何地接过冰淇淋：“为什么非让我吃这东西？”

　　王耀一边享用他那份儿，一边缓缓说：“我妹妹以前最爱吃冰淇淋，每次她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就会吃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然后问题就解决了。她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个办法也许对你有用。”

　　“我不是小孩子！这种方法……”伯朗依林突然感觉到什么，“那两个人是不是刚才就在我们后面？”

　　王耀没有立刻回头，他在一个小摊前驻足，假装对摊上的宗教饰品感兴趣，在询问价格的同时向侧后方迅速一瞥，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那是两个泰国男人，他们见王耀停下，便也不再靠近，保持一定距离晃悠，刻意不往王耀他们这边看。

　　“是警察吗？”王耀低声问伯朗依林。

　　“不是。”伯朗依林肯定地说。

　　王耀直起身体，向周围扫了两眼，迈开步子快走起来。伯朗依林立刻跟上他，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王耀敏捷地躲过每一个行人，绕过乱七八糟的小摊。伯朗依林就没那么灵活，他几次不小心撞上挂得丫丫叉叉的商品，引来小贩们一迭声的抱怨。

　　两个追踪者也加快脚步追上去，一路撞上好几个行人，挡路的人都被他们恶狠狠推开，一连串惊叫在他们身后响起。

　　王耀和伯朗依林跑出市场，很快来到僻静的小路上。路边的棕榈树低垂下宽大的叶子，把路面映得明暗交错，但这仍然不足以让人藏身，现在双方都暴露在显眼的地方，王耀也不准备躲了。

　　两名追踪者赶上来，二话不说拔出刀子便向王耀冲过来。王耀赤手空拳，只能连连躲闪，一时陷于被动。两人似乎是专门冲王耀而来，他们急于攻击王耀，暂时没有对付伯朗依林。伯朗依林见状也动起手来，他冲上去将冰淇淋糊到一名歹徒脸上，又一脚将其踢翻，抢上前夺了那人手中的刀。王耀也趁这个空当擒住另一名歹徒持刀的手，用力一扭迫使对方的刀脱了手，然后将对手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王耀厉声喝问。

　　“取你狗命的人！”被王耀按倒的歹徒咬牙切齿地说。

　　“还嘴硬？”王耀下狠手扭曲那人的手臂。

　　那名歹徒惨叫一声，但仍然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王耀，你死到临头了！平衡是永恒的！”

　　“什么平衡？”王耀被这句疯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压制着的人已经不能再说话了，他的目光呆滞、瞳孔扩散，合不上的嘴角流下涎水，和王耀见过的无数死人脸别无二致。

　　“死了。”王耀确定。

　　“这个也死了。”伯朗依林试了试他那名倒在地上的对手的鼻息。

　　“他们在牙里藏了毒物，”王耀掰开死者的嘴，“死士的一贯做法，老套。”他当杀手的时候也准备过自杀手段，但他绝不用毒。

　　“他们是冲你来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伯朗依林问。

　　“我的仇家数不胜数，但是‘平衡’这个词我第一次听说。”王耀也弄不明白。

　　伯朗依林翻两具尸体的衣服物品寻找线索，发现一个人兜里有一张洗衣店的收据，上面有洗衣房的地址和电话：“这地方我知道，离这边五公里远。”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赶到地址上的洗衣店。这一带十分荒凉，居民们行色匆匆、贼眉鼠眼，街面上的小店也多是破烂的。两人踏进门脸很旧的洗衣店，洗衣店老板是个年纪尚轻的男人，见到有人进来不仅不招呼，还瞪了他们一眼：“干什么？”

　　“请问您能记住您有哪些客人吗？”王耀直接问。

　　“关你什么事？”老板不快地叫起来。

　　“我有一位朋友来你店里洗过衣服，但他把收据弄丢了，托我来取。”王耀随口瞎编。

　　“没收据就没衣服！滚！”老板吼叫起来。

　　“我好像找到收据了。”王耀探身向前俯到柜台上一字一句地说，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老板的眼睛，把一张收据拍到柜台上，手指压住往前一推。

　　在王耀威胁性的目光下，老板有些退缩，他看了看收据，脸色变了：“那是他们的！”

　　“他们是什么人？”伯朗依林急忙问。

　　“别问我！出去！快出去！”老板大声吼叫。

　　“你最好认真回答，我这位朋友是警察，我是警局特邀顾问，如果你包庇罪犯，他现在就会逮捕你。”王耀面不改色地撒谎。

　　老板似乎是相信了，他颓然说：“这些人从来不露面，他们的衣服都是一个瞎子送来，几乎每次都是……带血的。”

　　“他们到底是谁？”伯朗依林又问。

　　“我不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好人，我不敢问！”老板烦躁又慌乱地摇晃脑袋。

　　“他们住在附近吗？”王耀追问。

　　“我不知道！可能吧……”老板想了想说，“他们经常来我这里洗衣服，但是从来不给钱。”

　　王耀他们没有问出更多消息，只能离开洗衣店。

　　两人走过被破败的房屋夹在中间的小街道，仔细观察每扇灰暗的窗子。街上的行人或是警惕地看着他们，或是麻木地放空双眼，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少说也有几百户人家，难道要挨家挨户敲门问吗？”王耀调侃一句。

　　“说不定问一家就行了，”伯朗依林警觉地扫视街上的行人，“这里有一半的人都是吸毒者，看来这地方应该是梵卡塔的制毒窝点，他把整个街区都感染了。”

　　“你说你知道这里，你来过吗？”王耀问。

　　“我上学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一个熟人，全是生面孔。”伯朗依林觉得奇怪。

　　忽然，一个脸脏兮兮的小女孩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扯住伯朗依林的衣角，小声说：“帮帮我们。”

　　“你们？怎么了？”伯朗依林关切地问小女孩。

　　小女孩一脸惊恐，只是不断地重复：“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别管她！”王耀十分警觉。

　　“可是……”伯朗依林看看小女孩，孩子期待又害怕的眼神很难拒绝。

　　“我们就去看看吧。”伯朗依林决定。

　　“还是别多事。”王耀不放心。

　　“万一是线索呢？”伯朗依林提出。

　　王耀迟疑了一下，而小女孩已经牵着伯朗依林的衣角往小巷里走了。伯朗依林毫不犹豫地跟她走了，王耀见状只能跟在后面。小女孩像只灵活的小兔子，引着两人七拐八拐往巷子深处走去。

　　“不对劲！”王耀一把拉住伯朗依林。

　　“求求你，帮帮我们吧！”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王耀。

　　“别跟我来这套！”王耀喝道，“你想干什么？”

　　伯朗依林制止了王耀：“别对她乱吼！”

　　“快走！”王耀不由分说拉着伯朗依林就往回走。

　　“喂，等一下！”伯朗依林被拽得踉踉跄跄的。

　　突然，从巷子两边的破房子里钻出好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堵住二人的去路。王耀和伯朗依林左右看看，已经无路可退了。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已经向他们冲过来，两人只得招架，对方人多势众，王耀拼命要冲破包围，伯朗依林领会了他的意思，挥拳打击阻拦他们的人。好不容易从包围中挣脱，两人向来的方向飞奔而去，逃出小巷。

　　然而更可怕的在后头：当两人回到街道上时，刚才街上懒散的行人们全部都向他们扑过来，身后巷子里的追兵也赶到了。

　　“快跑！”王耀在人们形成包围之前拉着伯朗依林冲出去。

　　他们在街上不要命地奔逃，不断躲开或推开向他们扑来的敌人，一路跑出街区，跑进一个废弃的小工厂。

　　后面已经没有追兵的声音，两人得以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喘口气。

　　“难怪你找不到熟人，整个街区都是坏蛋！”王耀分析道，“那个洗衣店的老板也一样，我们自打来到这地方就掉进陷阱了！”

　　“看样先前那两个人也是圈套。”伯朗依林抹着额头上的汗说。

　　“我们得离开这里，一会儿他们就会追过来。”王耀四下打量他们藏身的厂房，这里大部分地方都蒙了灰，看起来应该废弃很多年了。

　　“等等，为什么这里的灰薄？”伯朗依林蹲下指着一处地面说。

　　王耀也蹲下来，发现灰尘薄的不是一小块，而是呈一线向厂房内延伸，形成一条无灰的小径。两人顺着小径走去，绕过恐龙骨架似的废旧机器，来到一扇小门前。门的把手很干净，明显经常被转动。王耀试着转动把手，发现门没锁，他轻轻一推，门吱吱呀呀打开了，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这楼梯可不像年久失修的样子。”王耀说着抬脚试了试，然后便一步步走下去。

　　伯朗依林紧跟在王耀后面，小心翼翼在黑暗的楼道里往下走。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门，这次是上了锁的。

　　“看来工厂的地下部分还在使用中。”王耀意味深长地说，“你会开锁吗？”

　　伯朗依林看了看锁的外观，只是个普通门锁，于是说：“我会，可是我现在没带枪。”他提醒王耀他们现在的处境。

　　“这门从里面打不开，”王耀指指门上的两个大铁闩，“里面不会有能攻击我们的人，除非这里关了一头哥斯拉。”

　　“好吧。”伯朗依林说着扯下王耀衣服上的一个小牌子，那是廉价旅行团给游客们分发的东西，王耀为了装成游客而随便弄了一个。伯朗依林把牌子上的别针拆下来，扭了几下后小心地伸进锁孔里，拨弄了好一会儿，门锁发出“咔嗒”声。

　　“行了。”伯朗依林说着拉开两道门闩，慢慢推开门。

　　门后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地下室特有的阴冷气息。王耀用手机照明，发现这是偌大一片空间，货物整齐码放，高高地堆叠，一直顶到深远的天花板。

　　“这都是什么东西？”伯朗依林打开一个箱子，“好家伙！”那赫然是满满一箱子弹。

　　他们又打开几个箱子，翻出了大堆大堆的崭新武器，各种型号的枪械、弹药足够武装一支部队。

　　“这都能发动一场战争了！”伯朗依林拿起一颗手雷掂了掂。

　　“全是美式武器，连最新款的都有，有的还是黑市上不流通的。”王耀皱起眉头。

　　“现在我们有枪了。”伯朗依林拿起一支M17，填上弹夹，又抓了几个弹夹塞进裤兜里。

　　王耀挑了一支M1911A1，又拿起一枚手雷，想了想又放下了：在这种地方使用手雷会要了自己的命。

　　两人继续往里走，第二个房间和第一个房间一样大，但是除了几把椅子外没摆任何东西，显得更大了。他们没有停留，继续往里走。

　　第三个房间十分狭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王耀的手机亮光一照过去，竟然看到几张苍白的面孔，同时响起女孩的尖叫。他们仔细一看，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竟然关了十来个女孩，女孩们个个表情惊慌，是那种在强烈的恐惧过后半麻木的状态。她们挤成一团，转过脸躲避手机的光照。

　　“这里果然是梵卡塔的老巢！”伯朗依林恨恨地说。

　　“或者只是一个货仓。”王耀不安地说。

　　伯朗依林已经蹲下去开锁了，他的行为引来女孩们绝望的尖叫。

　　“你干什么？”王耀制止他。

　　“救她们出来。”伯朗依林想当然地说。

　　“没时间了，我们下来有十分钟，这会儿追兵可能已经到了。”王耀要拉他走。

　　伯朗依林甩开王耀的手：“不能放着她们不管，这次不救，她们就不知道被卖哪去了！”他说着继续开锁。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女孩们看到逃生的希望，全都流着泪苦苦哀求。

　　王耀无奈，只好拿枪守住门口，催伯朗依林快点。

　　好不容易打开锁，伯朗依林把沉重的笼门推上去，让女孩们出来。女孩们被关得久了，一个个行动迟缓，有的只顾哭泣，伯朗依林不得不把她们拉出来。一行人往外走去，王耀在前面引路，女孩们走中间，伯朗依林殿后。

　　沿着楼梯走回地面的厂房里，一路都没遇到危险。但王耀不敢松懈，他引着女孩们从厂房的后门出去，后面的围墙也是破败坍塌的。他们径直向围墙缺口走去，准备从那里离开。

　　突然，一阵枪声袭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敌人从厂房两侧冲向他们。

　　王耀和伯朗依林赶紧护着尖叫的女孩们返回厂房，躲在陈旧的大机器后面。敌人不断向他们的方向射击，王耀和伯朗依林不时还击，他们被困在原地无法移动。

　　“你带她们走，我掩护！”伯朗依林对王耀说。

　　“你会死的！”王耀边说边向敌人的方向又开了两枪。

　　“是我要救她们！我得留下！”伯朗依林在敌人的枪声中向王耀喊。

　　王耀看他一脸坚决的表情，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点。”他起身推搡那些女孩：“快走！快走！”

　　可是女孩们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王耀不停地驱赶叫骂才让她们挪动发抖的双腿，他们绕到机器后面向厂房的另一边跑去。

　　没跑出几步，另一伙敌人阻断了他们的逃生路线，一个女孩中弹倒地，其他女孩都吓得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她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不能挪动一下。

　　王耀击毙了几个敌人，但他很快没了子弹，不得不躲回机器后面换弹夹。

　　距王耀不远处，伯朗依林右臂中弹，他的枪脱手了。

　　所有的火力集中到王耀一个人身上，直到他耗尽最后一颗子弹。

　　敌人将他们包围起来，王耀扔掉无用的手枪，坐在原地等待命运的降临。有两个人向他走来，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手臂扭到背后，推着他走向那个地下室的门。伯朗依林也同样被押送过来，他们再一次进到地下仓库里，被推进刚才去过的第二个房间——那间空屋子。灯开了，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

　　两人被绑起双手，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像等待处决的姿势。

　　“嘿！这里不是秘密刑场吧？”王耀大声问。

　　“闭嘴！”随后是一个耳光。

　　于是王耀不再开口，那些抓住他们的人也没有进一步的进行，像是在等着什么。

　　果然，一个男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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