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饭三碗

2、二

　　“小赵你听说没，钱琴她老公昨晚喝醉酒，把她给打了，早上你强婶去医院挂号，正好和钱琴碰上，啧啧啧，听强婶说的，那打的呦，连脸都被刮花了一大半。”

　　李婶是个爱八卦的，这条街不管谁的八卦，几乎逃不过她的耳。

　　赵泽照例来吃早饭，结果没想到会得知这么个消息。

　　心跳顿时慢了两秒，他一下握紧了筷子，急着问：“那他们家小孩呢？”

　　“小孩？”李婶明白过来，“哪可能打孩子啊，咱这条街的，谁不知道他们家那小胖墩就是个活祖宗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昨晚是把他老婆打死了，也绝对不会碰他儿子一根头发的。”

　　“不是许臻能，小英怎么样了？”

　　“小英？哦，你说那个大女儿啊，应该不会吧。”李婶见他面露忧色，又加上一句，“我没听强婶提到她，如果小孩跟着去了医院，强婶一定也会看见，所以你别担心，那孩子肯定没事的。”

　　但赵泽已经吃不下去了，将钱往桌上一放：“李婶，我吃好了，先走了。”

　　李婶在身后疑惑地嘀咕一句：“咋回事啊？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人家孩子了，平时好像也没见你们怎么接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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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第一天的时候来钱琴家打过招呼，后来就没再来过。

　　理发店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进去，正好和里头扫地的钱小英对上视线。

　　屋里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昨晚的打斗战况有多激烈。

　　赵泽心头一紧，大步走到钱小英边上，担忧地伸手就想掀起衣服看一眼底下的皮肤是否干净。

　　钱小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她闪躲的动作刺了眼，赵泽险些就要崩了一贯的柔色。

　　“他打你了？”

　　钱小英从一开始的困惑，到躲闪时的不自在，再到现在，总算明白了赵泽一连串奇怪的行为是为何。

　　她瘦黄的脸蛋染了点红：“我，我是女孩子，就，就算是你，也不能拉我衣服的。”

　　这算是解释了为何躲开他的原因。

　　赵泽关心则乱，再加上第一次养小孩，忘了性别之分，闻言顿时尴尬得也红了脸：“啊，抱，抱歉，我，我忘了。”

　　钱小英看见他一脸局促，倒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爸打我了？”

　　他还有些懊恼，挠挠头，不敢看她：“啊，嗯。”

　　“没有，他没有打我，你别担心。”

　　赵泽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扫了眼四周，问：“你妈妈在吗？”

　　钱小英点点头：“嗯，她在楼上睡觉，但是我们今天不开店了。”

　　“你早饭吃过没有？”

　　“还没，妈妈说我把这些扫完了，才能去煮东西吃。”

　　赵泽拉上她的手：“弟弟还没醒吧？”

　　“嗯，他一般要睡到中午才会醒。”

　　“那就好，走吧，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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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在这里吃，我去帮你把屋子先收拾一下，你慢慢吃，如果吃完我还没来，你就自己回来，可以吧？”

　　钱小英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点头。

　　赵泽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转身跟李婶算了下钱，见她一脸八卦，无奈地简单解释了下。

　　“钱姐经常让她来买东西，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

　　李婶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了李婶，小英来吃早饭的事，可以不告诉钱姐吗？”

　　李婶也懂钱琴家的情况，自然点头应下。

　　赵泽刚回到理发店没两分钟，门就被推开了。

　　“抱歉，今天不——你吃完了？”

　　钱小英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都在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她把袋子举到赵泽面前，瓮声瓮气地解释：“李奶奶帮我打包了，她说你刚才没有吃东西，让我把你的早饭也拿过来了。”

　　“你不喜欢坐在那里吃？”

　　钱小英摇摇头，乌亮的眼睛像颗耀眼的黑水晶。

　　“我更喜欢和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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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起晚了？”

　　沈青瞥了眼他手底下的东西，煎蛋还差一点火候才成型。

　　“嗯，抱歉。”

　　她翻了个白眼：“我吃早饭的时间已经养成生物钟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空着肚子等你了，醒不来就把闹钟声音调大点。”

　　“好，下次会起早的。”

　　赵泽把东西装好盘，放到沈青手边。

　　沈青开始吃早饭，他则把锅清洗了下，连台面也擦过一遍后才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我出门了。”

　　“等下。”

　　沈青咬断口中的面，快速咀嚼两口咽下后才说：“我没钱了，你还是微信转给我。”

　　“好。”

　　赵泽转完钱，往上拉了下聊天记录，上一回的转账记录就在一周前，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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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被身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对方见他醒了，直接将手机往他面前一推：“把锁解了，我弄个东西。”

　　他还满是困意，伸手按了解锁键，手机一解开，沈青就把手抽了回去。

　　赵泽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沈青已经离开了。

　　他清醒了不少，拿过床上被随意扔下的手机看了眼，不知道沈青弄了什么。

　　关上手机前又看了眼时间，离同学会的日子，只有十天了。

　　他今年还是没打算去。

　　曾逸最后发现劝不动，只好委屈巴巴地让他一定要抽出一天时间来个宿舍聚餐。

　　时间的话，他们三个都没有问题，赵泽喜欢哪天就哪天。

　　知道三人暗自达成了这个决定后，赵泽是很愧疚的，也生过要不今年就去参加的心思，但回想起沈青曾把整间屋子都砸了一遍的惨状，还是把这心思压了回去。

　　赚钱不易，成年人的世界，这四个字就跟座山一样，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沈青每个月都会回一趟娘家，时间正好比同学会晚了三天，赵泽便想着，等沈青走了，就去一趟N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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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通常是不会接陌生电话的，但这通有些不太一样，手机响起的时候，莫名就有了阵心悸。

　　因为这阵异常，赵泽只犹豫了片刻，就按下了接通。

　　“赵先生，您向我们公司贷款的一百万元已于刚才汇入您的银行账户，贷款时间为三个月，若您在三个月内没法将这笔钱还上，届时我们将对您所抵押的房产进行回收……”

　　赵泽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没有和任何公司贷过款。”

　　“您是赵泽先生吧，贷款申请是25号上午两点零六分提交的，如果您忘了，我们这里还有您申请的表格等物，都可以证明您曾跟我们公司贷过款。”

　　25号两点零六分。

　　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赵泽马上就记起了某个画面。

　　男人差点稳不住身子，一手拍到桌子上，瘦白的手臂因用力而爆出了几根青筋，他尽力稳着情绪问：“你刚才说贷了多少？”

　　客服显然也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更何况他们是放贷的，因而赵泽发颤的声音让人听来再不忍心，也公事公办地回答：“一共一百万，到时候连本带利……”

　　后面对方说了什么，赵泽已经听不见了。

　　脑子嗡嗡嗡地在响，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狰狞了脸，一拳用力砸在了桌上。

　　冲回家打开门，玄关口摆着两双拖鞋，赵泽往后一靠，快要瘫倒的身子抵在鞋柜上，他哆嗦着手找到沈青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隔了很久才接，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干嘛？不是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一百万怎么回事？”

　　沈青在那头顿了顿，又满不在意道：“哎呀，就一百万嘛，我过几天就会还的，你怎么知道的？赵泽，你跟踪我？”

　　赵泽差点气笑：“沈青，趁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讲话，马上把钱给我还了。”

　　“赵泽，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什么钱？没钱！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我说了过两天就还，你信不信再这么说话，我到时候一毛钱都不帮你还，让你自己想办法？给我道歉！”

　　女人无所畏惧地威胁，钱已经借了，过程不重要，反正借贷人是赵泽，这是盖过章有合同的，有那一张最终凭证在，她根本不怕，要是赵泽把她逼急了，她还真就不还了。

　　“沈青，你知道上个月15号我在打扫你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看、看见什么？”

　　“用过的避孕套。”

　　沈青一听就炸了：“赵泽你是变态吗！你翻我垃圾桶？”

　　“就摆在垃圾桶最上方，我还没那么瞎。”

　　“所以呢？”女人的气势马上又起来了，“避孕套怎么了，我买来自己玩玩不行吗？”

　　赵泽轻呵一声，声音里头却无半点玩笑的意味在。

　　“我这还有段挺精彩的视频，你要看看吗？”

　　沈青登时有点慌：“什、什么视频？赵泽，我警告你，你可别给我装神弄鬼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老实人对吧？”

　　“……”

　　“那你知不知道，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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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

　　沈青赶了回来。

　　赵泽的气几乎消得差不多了，他向来秉性温顺，长这么大，倒是很少情绪失控过。

　　看见女人在门口出现，赵泽揉了揉太阳穴。

　　他有一七五，女人连一五五都没到，外人眼里两人是对有着完美身高差的眷侣，但在现在的沈青看来，眼前微垂着头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赵泽，只让人觉得有种无名的压迫感。

　　她往后退开一步，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沈青把包往鞋柜上一放，弯腰去换鞋。

　　赵泽转身往里走，留下一句：“我在客厅等你。”

　　沈青不满地嘟囔一声：“我渴了，给我倒水！”

　　男人脚步未停，倒是换了方向朝厨房走去。

　　沈青坐到沙发另一边，两人中间空出了足够坐下第三个人的距离，她看了眼茶几上赵泽刚端来的水，心里暗自嗤笑了声。

　　赵泽还是那个事事顺着自己的没用货，刚才施以自己的那层无声压力，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有了这股底气在，沈青的神情一下又变了。

　　她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哐一声将水杯往茶几上一放，翘着脚就搭上了茶几。

　　“赵泽，我还是那句话，过两天还。”

　　赵泽默不作声，埋头在手机里摆弄了几下，点开其中一段视频，推到了沈青脚边。

　　沈青眉头一跳，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娇腻声。

　　她脸色一白，伸手就想去夺手机。

　　赵泽先一步收回，停了视频，冷声道：“如果一段视频不够，我这还有。”

　　“赵泽你他妈偷拍我？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他无所谓地笑笑：“在我进监/狱之前，我会先把这几段视频，发给林三婶一份的。”

　　两人是同一个村的，林三婶是村里最爱八卦的人，这种东西一旦给她看见，沈青的后半辈子，定然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除非她不再回去，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青这人向来好面子，当初未婚先孕的事，除了赵泽，连沈母都不知道。

　　而她这点也是遗传了自家母亲的，沈母给她在村里营造了一个完美的形象，而她每个月又的确大包小包地带回去，倒是把这完美形象给坐实了。

　　赵泽的威胁远不止是这个刺激赤/裸的情/爱视频，他看了眼一旁面色发白似乎在想象视频暴/露后会有什么样后果的女人，说：“也不知道，吸/毒会被判几年？”

　　沈青这下是真的怕了。

　　也没敢去质问赵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她一下就哭了，眼泪哗哗往下流，刚画好的眼影，在脸颊上拉出一大条丑陋的长痕。

　　“赵泽，我，我老实跟你说，我没钱还。”

　　“什么意思？”

　　赵泽的声音冷比腊月寒霜，刺得她抖了抖身子，慌忙支支吾吾地解释：“用，用你身份证借的这笔钱，我，我拿去还我之前贷的款了……钱，钱已经还回去了，我，我真的没有钱了……”

　　“沈青！”

　　赵泽温顺的面孔布满骇色，沈青被吓得不轻，她也顾不上形象了，眼泪鼻涕淌了一脸，第一次主动扑过去想要抱住男人：“就这一次，我跟你保证，赵泽，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乱花钱了，我也不会碰那种东西了，我就试过一次，我，我没上瘾，我真的没上瘾……”

　　赵泽不掩厌恶地把人推开：“没上瘾你怎么欠的这么多钱？”

　　她一脸灰败，抽抽噎噎地解释：“他，他说有个赚钱的好法子，但，但是需要一点资金，我一开始就投了一万，结果第二个月收回了一倍的钱，然，然后他说多投可以多赚，我本来没打算投那么多的，是，是他先拿出了十万，收回的三十万分了我一半，他，他跟我说，现在名额有限，只要……”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沈青闻言一喜，像坠崖的人攀住了崖壁上的一根残枝般，连声说：“赵泽，你会帮我的对吧，赵泽，我保证，这次的钱还完了，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不是喜欢小孩吗，我和你生，我去工作，我去上班，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行吗？”

　　赵泽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女人见他要走，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赵泽，你要去哪儿，你不能丢下我！”

　　他没回头，只是微偏了头，睨眼微嘲道：“沈青，我有多少钱你不知道？一百万，你觉得我可能会有吗？”

　　沈青手下一松，马上又重新抓住：“没事，没事，我们还有房子啊，你这套房子，可以卖几十万的，我们把房子卖了，就去大城市打工，我问过了，我们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可以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只不过利息要高一点，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和你一起攒钱还贷款的，好不好，好不好赵泽。”

　　赵泽冷着脸一把甩开她的手：“这房子怎么来的你不知道？你觉得我有可能为了你把它卖掉？沈青，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帮你还。”

　　“赵泽！”女人想到什么，表情诡异地松了松，一下笑开，“对啊，你是不是忘了，这是用你的身份证贷的钱，房子也已经抵押在那里了，反正贷款公司最后找的是你，我真是傻了，既然找的是你，我怕什么呢，哈哈哈，赵泽，应该是你来求我啊，但是你求我也没用，我的确没钱，反正这破地方我待得也不耐烦了，你要是不肯听我的，那你就自己打工慢慢还吧！我不会帮你一起还的！”

　　沈青施施然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百万巨债的压力一消失，浑身变得轻松，甚至还好心情地哼起了调。

　　“啊！”

　　赵泽攥着人的后衣领往后一扯，沈青的脑袋磕在沙发背上，登时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惊叫了声。

　　她眨了下眼，对视上赵泽俯视的眼神，男人的眼眸里头少了往日的亮光，像是被层黑雾笼罩了，阴森又可怕。

　　“沈青，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这么单纯，你真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有黑色和白色地带的吗？”

　　白色和黑色交织的部分，有条泥潭般的灰色河流。

　　里头水很深，血色和暴力是填满整条河的大部分色块。

　　沈青是个只会窝里横的人。

　　出社会之前，有父母宠着，进了社会，没靠自己拼搏多久，就和赵泽结了婚。

　　赵泽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沈青感受到了压力。

　　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她突然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或许自己从没看透过。

　　“赵泽！”

　　沈青红着眼眶瞪向已经要出门的人。

　　“这笔钱就当你还我爸的恩情了，你放心，只要你担了这笔债，我就跟你离婚，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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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母亲是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在村民的赞誉声中去了大城市，没过几年，却大着肚子在众人异色的目光中归了乡。

　　赵泽生下来没多久，外公外婆就相继病逝了。

　　女人在镇里开了家店，以维持家里的生计。

　　赵泽在智商方面遗传了母亲，从小成绩拔尖，成了家里第二代的“别人家的孩子”。

　　关于父亲的事，女人只字未曾提过，他也懂事得从不询问。

　　后来女人肾脏出了问题，赵泽配型不成功，绝望之际，村里有人来了医院，主动要求进行配对检验。

　　是沈青的父亲。

　　赵泽从小到大受了他很多帮助，光是这些，就足够他用自己的余下半生来偿还，但这一次，他知道就算把这辈子花光，大概也还不清男人的恩情了。

　　后来连着发生的一切，都只能让人啼笑着叹一声世事无常。

　　沈青父亲心善，可惜好人命短，因为要救一个溺水的孩童，生生丢了自己的性命。

　　沈家人把这一切都怪在了赵泽母亲身上，哀叹男人当初就不该死活不听劝地去捐肾。

　　那是赵泽被沈家人天天明嘲暗讽的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好在女人还在养病，这些肮脏的话，只有他自己听了去。

　　把人彻底压垮的那根稻草，是女人的离世。

　　器官罕见地出现了排斥反应，原本就未痊愈的疾病，更是因这反应而使病情恶化加速，这次想再挽救，也回天乏术。

　　临终之际，她终于告诉了赵泽有关父亲的事情。

　　那是一场意外车祸，一死一伤，女人处理完后事，离开那里之前，收到了对方的一笔慰问金。

　　这次双方都有责任，女人直接拒绝，最后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终是选择了收下。

　　——这笔钱，是给孩子的。如果孩子父亲还在，一定会希望孩子可以过得更快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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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像当年的女人一样，独立处理完了女人的后事。

　　他离开了村庄，照着女人给的地址，去看了眼女人口中如君子兰一般温柔的男人。

　　还没想好未来该怎么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开了他暂住的酒店门。

　　“赵泽，我怀孕了，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