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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   程烟被赵泽凉凉的眼神看得无比尴尬。

      她觉得这不能怪她。

      谁让那天看的画展里,有好几副行为艺术的画,虽然在她眼里,这些画里的内容根本比不上赵泽的千分之一,但有些东西,就是那么容易被勾起的。

      再加上赵泽拒绝牛奶时几乎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样子,眼尾红红的,像已经被蹂/躏过了一样,她又不是圣人,怎么能忍得住?

      但这个理由她是一句都不能如实说的,毕竟她现在是个性/冷淡的女人。

      “不知道程小姐现在是在为当时自己言而无信的行为终于感到了羞愧,还是又在暗自为自己找能够开脱的理由?”

      程烟的小心思被戳破,连忙欲盖弥彰地说:“我才没有在想理由!”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暴露了。

      她瞥了赵泽一眼,对方似乎也不意外,顺着她的话说:“我猜到了。”

      程烟要是能老实认错,还真就不是程烟了。

      他明明话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被程烟听出了一阵失望,急道:“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也跟你保证,以后除了在喝牛奶这种事上我可能会反悔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赵泽不知道程烟脑补了什么,他见她一脸着急,想了想问:“真的什么都答应?”

      他也不再纠结喝牛奶的问题了,如果说喝牛奶等于是完成kpi,那女人作为老板,比他这个员工还要努力,他还有何理由说不要?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努力。

      放到现在的他身上,就是性/冷淡的女人为了早日完成任务比他还能隐忍。

      他要是再抗拒,还真的有工作怠慢、想要拖延任务时间的嫌疑。

      以防以后再次提到拒绝喝牛奶,女人会拿这种话来堵他,他决定了,在任务完成之前,不会再拒绝了。

      就像程烟说的,喝牛奶也是睡,不喝牛奶也是睡,反正丢失的是一段没有意义的记忆,那他不如变抵触为坦然,这样日子也会好过些。

      程烟不知道男人在无形中劝服自己了什么事情,她很快在心里思考了下如果男人真说了什么自己没法答应的话的处理方式,然后一脸真诚:“真的!”

      又期盼着问:“那我答应你了,你也得记住我刚才说的,如果以后有你不高兴的事情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得老实说出来,不能自己憋着。”

      他有点想问为何要对一个任务合作者施以这么大的耐心,但有种无名直觉,这也不是他该深究的问题。

      既然程烟把关系定位在了朋友二字上,那他自然,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解释程烟的行为。

      和程烟这样的人做朋友,其实也不错。

      “那我们等下一起去趟医院,你能同意吧?”

      程烟大大方方地一挥手:“害,都是朋友,去医院有什么问题,我说了,只要你带上我,去哪儿都没有问题。”

      他难得调侃了句:“那我如果要让你带我去会所呢?”

      “会所而已——赵泽!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你去过了?”

      他噗嗤一笑,女人明白过来,嘟囔道:“会所不行,健康的场所都可以。”

      接着她当着男人的面自豪地挺了挺身:“何必要浪费那点钱去会所,我可比她们的身材好多了,而且重要的是,我不但不收你钱,我还给你钱,所以如果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坏心思了,就转移到我身上,知道吗?”

      “……”

      “对了,你去医院干嘛?”

      赵泽目前不想和她讲话了:“去了就知道了,你吃完了吧,吃完就出去,我的早饭都凉了。”

      程烟见状也不再打扰他,听话地出了厨房。

      ……

      程烟跟着男人从医院大门进来以后,右眼皮就直跳。

      “赵泽,你生什么病了,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总感觉老有人看着我,不会是你得了什么绝症,死神拿着镰刀看着你的时候,顺便把我也盯上了吧?”

      她紧张地说着,顺势往赵泽这边靠,左手一个不小心,就把男人的手拉住了。

      赵泽敬佩她丰富的想象力:“我没得病,而至于为什么会有被人盯着的错觉,大概是因为你这异于常人的身高吧。”

      女人拉着他手的动作他不是没察觉,往常的话倒是会躲开,今天的话,想到等会儿要做的检查,他还是选择了任由女人拉着。

      “大家都是一米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句话从女人口中说出,怎么听都很奇怪。

      “对了,你既然没得病,那我们来医院干嘛?我不过是感个冒,不需要来医院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挂号处。

      几条队伍都挺长,一眼看去没什么区别,赵泽便就近选了一条,然后抽回了手。

      程烟不高兴地扁扁嘴,但也知道自己能拉这一段路也算尝到甜头了,所以也没有再伸手。

      赵泽感觉到周围人有意无意投来的视线,他再清楚不过是为什么,而且他要说的话也不好在众人眼皮底下直接就讲,便朝程烟凑近了些。

      程烟顺从地微微弯腰,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你的亲戚,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来看你了吧?”

      程烟困惑:“亲戚?什么亲戚?我的近亲就一个叔叔,他几年前就去了国外,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不过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是会通过视频聊一下天,怎么了?你想见我亲戚?”

      赵泽想将这女人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他只好再提示得清楚一些:“不是那个亲戚!是你们女生才会有的亲戚,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种亲戚!”

      女人这回倒是明白了,她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就明白了男人带她来医院的理由:“所以,你是怀疑我有了?”

      “你上个月几号来的?”

      程晏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随口编了个时间:“你来找我的前一天,刚好。”

      赵泽便自顾自开始算:“今天正好是我认识你的第四十天,按理来说你应该十天前就会来的,但有些时间可能也会推迟几天——”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程烟打断他的话,醋道,“你替别的女人记过?”

      赵泽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上中学时老师不教生理知识的吗?”

      “咳。”程烟轻咳一声,“教的。”

      “就算老师教的你没仔细听,都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情具体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都推迟了这么多天,再加上这段时间……”赵泽红了下脸,把一部分内容跳了过去,“总之,今天就来检查一下,有可能真的有了。行了,到我们了,先挂号吧。”

      “等下!我想上个卫生间。”

      程烟不等赵泽反应,直接就从队伍里溜了出去,他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影。

      “你好,请问挂什么科。”

      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叫了他一下。

      赵泽收回视线,下意识回答:“你好,请帮我挂一下妇科。”

      “请问有病历卡吗?”

      “有——”赵泽想起来东西都在包里,而包,在程烟身上,只好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等下再来吧。”

      一楼的洗手间东南西北各有一个,赵泽也没注意程烟去了哪一个,只好先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来,掏手机给人发消息。

      ——我在南区的休息区,因为东西都在你包里,所以还没挂好号,你等下好了就来这里找我。

      而另一边——

      程烟已经躲上了二楼,正拿着手机搜女性的生理期一般会持续几天。

      在知道有些人可能只有两三天的时候,松了口气,瞥见赵泽发来的消息,回了个好。

      ……

      赵泽等了五分钟,程烟才姿势有些怪异地回来。

      他关心了句:“怎么了?”

      程烟羞着脸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了句:“我,我那个来了。”

      “刚刚来的,我去卫生间,就是想确认一下,然后真的来了。”

      赵泽蹙眉,难怪刚才跑走时动作还那么利索,现在回来又扭捏地跟闪了腰一样。

      程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怀上而失落,咬咬唇,委屈地说:“我也想早点完成任务,但是孩子不肯来看我,也不能怪我,你别生气。”

      他的眉头松开,闻言叹了口气:“我干什么要生你气,这种事也是看几率的,不过你迟了这么久才来,是不是还要让医生检查一下?”

      她登时明白男人刚才皱眉是因为担心自己,一下笑开,甜甜地回答:“不用不用,我向来都不准的,问过医生了,说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

      赵泽见她真不像是有事,点点头:“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儿吧。”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这几天尽管少动,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

      程烟被接连而来的惊喜砸得有点头晕,见男人还等着自己的回答,立刻乖巧地点头:“好!”

      等人一走,她开始搜有关这段时间的其他事项。

      密密麻麻的字眼里,她只捕捉到了其中一行字。

      痛经一般会出现在经期的第二天……

      程烟摸摸肚子,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

      “不知道你一般用哪种,我就把店员推荐的都买了一样,这是红糖水,你先喝了,再去趟卫生间把东西换上。”

      程烟接过一次性水杯,杯子的温度恰到好处,想来是男人在将红糖泡开之后,又体贴地加了一点凉水。

      她差点就想像之前那样问他是不是帮别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好在这种破坏氛围的话被一口温水堵回了喉。

      程烟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赵泽十分自然地伸手将空杯拿过:“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她摇摇头,站起来一把环上男人的手臂,软声道:“我从家里带了一片出来,不用再换了,我们回去吧。”

      “好。”对于自己算是白跑一趟的事,赵泽没有给以任何抱怨。

      女人又说:“我现在是柔弱的女孩子,你不能推开我。”

      她甩了甩自己已经和赵泽牵上的手,生怕男人又要拒绝,先一步在他松手前出声。

      赵泽迟疑了下,转手把握着的自己的手,拉在了手心里。

      “那也该是我来拉。”

      程烟用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发出奶猫撒娇一般的软音:“好~”

      ……

      程烟跟赵泽从车库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浴室洗了个澡。

      演戏就该演全套。

      为了不漏出一丝的破绽,她还在出来的时候,把厕所的垃圾顺便给换了。

      赵泽正在厨房烧水,看见她手上提的东西,说了一句:“你放着吧,我等下和厨房的一起扔,现在还早,你去床上躺着吧,等下要吃晚饭了我再叫你。”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他一愣,然后点点头:“好。”

      接着目光下挪,看见女人细白的脚腕处,把人又叫住:“等下。”

      程烟刚从他边上走过,闻言停了下来,男人说完这句就上了楼,她奇怪地挠挠头,站了没两分钟,赵泽就下来了。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程烟,顺手将她手中的垃圾袋接过:“特殊时期该注意保暖,把袜子穿上再出去,手也记得插在口袋里,别受寒。”

      他会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赵梨棠。

      女人一向身强体壮,但亲戚来看她的那几天,就会变得很柔弱。

      赵泽自然就将能考虑到的一切,都同样照顾在了程烟身上。

      女人眨眨眼,捏紧袜子还是将那句在医院里没问出的话说出了口。

      “你为什么了解得这么清楚?教科书上不可能会说得这么详细。”

      他如实道:“我妈也是女人。”

      简单六个字,程烟就明白了。

      她咧嘴把袜子接过,小声地说了句:“咱妈的醋,我就不吃了。”

      “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啊,你是不是幻听了?”

      赵泽也没纠结,看她坐到沙发上穿袜子了,转身要进厨房。

      “家里有暖水袋吗?”

      “没有。”

      程烟穿好袜子后才问:“你冷?”

      没听见赵泽的回答,发现对方已经进了厨房。

      ……

      “你他妈有病吧?现在也没过年啊,你杀鸡干嘛!还他妈在我家杀!”

      陆项行真的想把面前的人掐死。

      程烟没理他,指挥着正拿着刀要动手的董翰:“我什么都不要,鸡血一滴都不准给我浪费,掉一滴我减你一千块工资。”

      陆项行翻了个白眼:“周扒皮。”

      然后用手捏了捏自己胸前睡衣的兔耳朵,问了句:“你这鸡是土□□?没有禽流感吧?”

      “放下,肯定吃不死你,你要是怕的话,就先试试毒,万一真中招了,我会给朝雁找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的。”

      “滚滚滚,满嘴屁话,小董,你等下顺便帮我把鸡毛拔了吧,你会烹饪吗,如果能把鸡直接炖了,就更好了。”

      “拔毛十万,炖鸡十万,陆先生你一共即将消费二十万,请问你是要刷卡还是付现金。”

      陆项行额头青筋直跳:“你他妈成天往我这跑,我收你一毛钱了?你剥削小董的时候,怎么不说?”

      程烟风情万种地撩了下自己的长发,说:“我是他老板,他为我做事是他应尽的义务,当然身为一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他接点私活我也不介意,但毕竟是我教出来的,太便宜的活,怎么能让他接?”

      “狗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跑你家去告诉赵泽,你是个女装大佬的事情?”

      “你要是不介意朝雁知道你骗他的事,我倒是无所谓你要不要说。”

      一直没说话的董翰终于开口。

      “晏总,血都装在袋子里了。”

      程烟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帮他炖完鸡也走吧。”

      “别忘了和他收钱,虽然他是陆项廉他哥,但亲兄弟也要明算帐,所以你可别被他糊弄了。”

      “程晏你个死人妖!”

      ……

      程烟没从大门进屋,而是多走了点路,从车库里坐电梯上去。

      赵泽人在一楼,所以她在上面很放心地把东西捣鼓好,才算完成任务。

      一袋鸡血还剩下很多,她重新装好,藏到另一个房间,打算该换下一条东西的时候,再把它倒上去。

      程烟揉揉肩,没想到扮女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见人从楼上下来,赵泽有点惊讶,他虽然在看电视,但应该还没有到听不到女人上楼脚步声的地步。

      程烟把手中还没拆过的暖水袋递给他:“我从车库上来的,所以你没听到。”

      “车库?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赵泽把暖水袋拿去充上电,去厨房接了杯水,走回来递给程烟。

      她没想出理由,直接回答了一句最万能的话:“我高兴!”

      赵泽果真不再多问。

      程烟坐到他边上,瞥了眼男人,正襟危坐的,看起来老实又呆板。

      她靠过去,察觉到男人的身子越发僵硬,作出一副病弱的样子,道:“我在特殊时期,你体谅我一下,好不好?”

      赵泽知道女人在这种时候最为敏感,也是最容易发脾气的时期,他敛眸,沉默半响,应了声。

      “嗯。”

      暖水袋烧好的提示音响了下,赵泽起身去拿,回来刚坐下,直坐着的程烟很快又靠过来。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程烟怀里,感叹了句:“你都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吗?”

      程烟把发烫的东西紧紧抱着,过热的温度对她来说,是甜蜜的煎熬。

      她状似不在意地说:“没有人教过我,而且这种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熬一熬,几天就过去了。”

      赵泽的眸色沉了沉,没有再说什么。

      ……

      程烟昨天只用了一次血,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把血拿来重新布置一次。

      结果看见袋子里凝固的血,气得差点就想把东西扔了。

      都成块了她还怎么用!

      没有这方面生活常识的某富二代,在原地打转了一圈,就又想到了办法。

      她提着血袋进了卫生间,从包装里拿出一张卫生棉,一起扔进垃圾袋里后,直接把还没满的袋子提了起来。

      以后不用再让董翰杀鸡了。

      她多换几次垃圾就行了,而且换完垃圾还不能把垃圾袋套上,要等赵泽问了,才装作羞涩地解释因为有味道,所以就顺便把垃圾袋换了。

      赵泽肯定不会多问,所以关于女性生理期的那些私密事,就可以很好地解决了。

      程烟扔完垃圾回来,赵泽还没醒,她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进了厨房。

      把昨晚冻上的冰袋取出来,将手和脚都捂凉了,才准备齐全地重新上楼。

      ……

      赵泽还是第一次在程烟前面醒来。

      他小心地想要将女人从怀里拉出来,结果无意碰到女人的手,被那阵凉意刺得一哆嗦,想到什么,又伸脚去碰了下女人的脚。

      并不意外感受到了同样彻骨的寒。

      女人被他的动作吵醒,眼睛睁开一道缝,虚弱地问:“你醒啦?”

      他下意识把人又揽进怀里:“你怎么这么凉?”

      冷得跟在冰块上躺过一样。

      程烟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知道,我一到这种时候,手和脚就会比较冰。”

      然后她又试探地想往后挪:“是不是冻到你了,那我不靠着你了。”

      “没有。”

      赵泽说完,对方就不后退了,像刚才那样紧紧贴到他胸前,小声说:“赵泽,我难受,你今天哪里也别去,陪着我好不好?”

      “好。”然后想到另一样东西,伸手在两人边上摸了摸,“暖水袋呢?”

      程烟摇了下头:“不要,你抱着我就好了,赵泽,你抱抱我,就今天,好不好?”

      她屏息等了片刻,感觉到男人的手搭上她的后背,咧咧嘴,软绵绵地说:“赵泽,谢谢。”

      “你睡吧。”

      “好。”

      ……

      赵泽被程烟缠着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整天没用过餐的肚子,总算不满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女人还在睡,他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揪着自己胸前衣服的拿下,感觉到手中的温度已经缓和,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拉开被子下床,屋里没有开灯,但他已经习惯了屋内的构造,所以很快就进了卫生间。

      刷牙的时候瞥见垃圾桶是空的,没有多想,弯腰单手换了个新的。

      等他关上房门下楼,屋里静躺着的人才睁开眼。

      程烟毫无顾忌地在床上扭了扭身子,又捶了捶酸痛的地方,才重重吐出口气。

      ……

      “赵哥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赵泽在看一本日常类的小说。

      写的是校园的日常,文字诙谐幽默,一口气的功夫,就能看掉几十页。

      程烟推开门叫他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最后一章,听见声音,他扭头望去:“几点了?”

      看见女人手上的东西,脸色一黑:“十一点了?”

      程烟表扬他:“赵哥哥真聪明,都学会抢答了呢。”

      “……”赵泽想到另一件事,“你亲戚走了?”

      不是前天刚来吗,三天就没了?

      程烟点点头:“我一直都是这个天数,可能我们没有成功的原因,和我亲戚来看我的日子有点关系。赵哥哥,时间不早了,该喝牛奶了。”

      赵泽不久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并没有再对牛奶表现出之前那样的抗拒,他冲女人示意了下手中的书:“等我把最后一章看完好吗?就五页了。”

      “当然没问题,就算还有五十页,你也可以先看完。”

      “这样吗?那我把另一本也看了先吧。”

      “不行!说好五页就五页!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程烟朝他扑过来,赵泽下意识回身躲了下,女人原本要落入他怀里的身子,变为从身后抱住了他。

      她顺势低头,把下巴抵在赵泽肩上,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书:“什么书啊,你今天好像看一天了。”

      女人身上的薄荷香钻入鼻间,赵泽不自在地往前坐了些,对方丝毫没看出他动作中的无声拒绝,反而环抱着他也前进了些。

      “松开。”

      程烟不甘不愿地放开手,转身迈开长腿跨了两步,就一下埋进了绵软的羽绒被中。

      然后兴奋地在上面扑腾了几下。

      赵泽的注意力在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法继续集中,此刻听见女人一个人在那边幼稚又欢快的叫,不由得扭头看了眼。

      结果女人的浴袍寄得并不是很紧,抬脚上下晃动间,他的目光不自觉就沿着那片嫩白的肌肤往里爬了进去。

      诱人之境若隐若现,赵泽像是被什么当头一棒,连忙回过头,只不过一时短促的呼吸里,有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狼狈。

      “赵泽!你怎么还没看好!我困了!”

      他顾不上把书签夹进书页里了,一把松开书,起身朝着女人靠近。

      程烟刚扭过身,赵泽已经一口将杯中的牛奶喝掉。

      动作有点急,像是想要压下什么似的。

      她把朝着自己倒来的人接了个满怀,然后抱着人坐直身,将人重新往床上一放。

      接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根验孕棒。

      程烟伸手在人的小腹上抚了抚,埋头在他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学长,我很期待。”

      “你说它,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

      “我们这个月再努努力,争取早点完成任务,你觉得怎么样?”

      赵泽没有意见:“但我们上个月不是已经很努力了吗,难道还有其他途径?”

      程烟朝他展示了下手里白色的软糖。

      “你还记得我之前从朋友那拿来的消除疼痛的药膏吗,他最近研发出了一种糖,可以促进受孕率,所以从今天开始,你除了要喝牛奶外,还要吃一颗这种糖。”

      “就我吃吗?”

      程烟笑:“当然不是,我也会吃,只不过这药有点副作用。”

      赵泽有点慌:“什么副作用。”

      “放心,对你的身体没有危害,你之前喝完牛奶的第二天,是不是对这段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像是被抽去了一段?”

      “嗯。”

      “这个糖和那个药在感官刺激这一方面有些相克,这也就意味着,虽然那段记忆你还是会消失,但过程中的感觉,还是会被大脑记住,而且会根据你的反应强烈,让你幻想出受到刺激的画面,简单来说,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会做春梦,梦的内容和现实无关,只取决于你的想象。”

      “……”他能拒绝吗?

      程烟显然从他的神情中读懂了他现在的想法,摇摇头:“你不能拒绝噢,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为了早点完成任务,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朋友说,这个药挺有效的,他的几个客户,都在一个月内成功了。其中一个,她的丈夫都快六十了,都能成功。我们再怎么差劲,应该比他们好吧?”

      “当然。”女人以退为进,“你是实在接受不了的话,那我就把药退了,我不介意再试个几个月,毕竟我现在的生活也挺悠闲的,你应该也没什么事吧?如果要找朋友的话,反正我也同意你去,应该没有其他人需要你见了吧?”

      赵泽面色一僵,小英还在等他。

      “我知道了,我会吃的。”

      “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真让人省心。那我去泡牛奶了,你现在就可以把糖吃了,不然等下你牛奶一喝就倒,这糖也咽不下去了。”

      赵泽盯着手中的水果糖仔细看了下,和寻常的糖果的确看不出区别,只不过在糖身上印着一个D的图标。

      他把糖放入嘴里,试探地咬了一下,被糖的味道惊艳到,咕噜一下,整颗糖直接入了喉。

      这人不去做糖可惜了,就这味道,感觉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

      ……

      赵泽看着镜子里的人,白皙的脖颈上,密密麻麻落下数不清的红痕。

      他试探性地将领子往下拉低一些,不忍直视地又把衣领拉好。

      想到昨晚做的梦,他捂住眼,很想把这段记忆清空。

      而且身上也很清楚留着被碰过的触感,如果他做的梦和现实没差的话,那程烟的唇,似乎从他的脖颈一直吻到了……

      赵泽拒绝继续想下去。

      他一把打开水,双手掬起一捧往脸上拍去,泛凉的水打在脸上,总算将脸上的温度冷却了下来。

      ……

      “昨晚睡得好吗?”

      赵泽脚步一个不稳,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强装淡定地在女人询问的目光中点了下头:“嗯。”

      程烟歪了歪脑袋:“但我睡得很不好耶,像打了仗一样,而且——”

      她把衣领往下拉:“你看,我的——”

      “闭嘴!”

      赵泽羞赧地打断她,在她无辜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程烟等人进了厨房,才笑出声。

      然后拿手机给陆项廉发了消息。

      ——这药很不错,他很热情,我很满意。

      对方隔了一会儿才回来消息。

      【卖药翁:第一颗免费试用,今天购买的话,只需十万一颗,买十赠一,程老板要几颗?】

      ——成氏的二千金前阵子希望我给她和董翰搭个线认识一下,我爸最近正好和他们公司有合作,合约一直没签下来,虽然这笔单子赚得不多,但毕竟也是钱,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让董翰帮我去跟成小姐谈一谈,你觉得呢?

      【卖药翁:免费送,要几颗?】

      程烟满意地发了个数字过去。

      ……

      “你不是说……”赵泽咬咬牙,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你对那种事没有兴趣的吗?”

      程烟:“是没兴趣啊,怎么了?”

      他明显不信:“那我身上这些……这些痕迹,怎么回事?”

      她偏头看了眼,直接道:“噢,你说吻痕啊,当然是我印的,难不成还是你自己啃的吗?”

      男人羞愤:“我当然知道是你弄的!你对这种事没兴趣,那,那在我,身上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因为我也吃糖了啊。”

      赵泽没反应过来吃糖和吻痕有什么关系,程烟再坦然不过地解释:“不是说了吗,这糖有造梦功能,我昨晚弄了你一次就睡了,可能后来又爬起来在你身上盖了些痕迹,不好意思啊,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你确定你就弄……”后面的话,赵泽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在程烟知道他脸皮薄,也不等着他说完,又道:“对啊,我又不喜欢,只是为了任务的话,一次就够了。难不成你做了好几个梦?我朋友说,心里想的越刺激,梦的内容也就越刺激,难不成你做了一些……”

      “没有!”赵泽红着脸把人打断,哗一下起身,“我去喝口水。”

      程烟在身后笑:“我也渴了,给我带一杯回来。别害羞呀,这种事很正常的,而且只是做做梦而已嘛,哪个男人年轻气盛的时候,不做点梦啊。”

      赵泽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他撑着身子靠在台沿上,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的画面。

      他没有做好几个梦。

      但就算只做了一个,里面的内容,也充实地比做了几个梦还可怕。

      那个女人,怎么能、能说出那种话!

      赵泽面色一白,不对,现实中的女人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在他所编织的梦里,是幻想着女人会做出那种事,说出那种话的吗?

      他用力地摇摇头。

      一定是被女人平时的行为给影响了,他才会做这种可怕的梦。

      这个可怕的能摄人心魄的妖精,他一定不能再受到影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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