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弃撩》无忧盟主

8、苦不苦

　　“怎么了，不合身吗？”曲清州想到自己其实也是猜测着借的，不禁有点担心。

　　季相宜摇头，“为什么是裙子啊。”

　　佳期笑了笑，“姑娘穿裙子很好看。”

　　季相宜却一点也不满意，“穿裙子我还怎么练剑？”

　　曲清州看到季相宜的反应，也有些懊恼，“是我考虑不周。”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季相宜一转念，说不定看到自己穿着裙子，南歌就不会再让自己练剑了呢？

　　这么一想，季相宜就觉得舒服了不少，展开双臂在曲清州面前转了一圈，停下来时，就仰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还没说呢，好看吧？”

　　曲清州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好看。”

　　季相宜点头，“当然，我穿什么都好看。”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人。”

　　曲清州眼睛一亮，就几步迈了过去，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姑娘，手中还端着两双鞋子。

　　“正合适吗？”

　　“大家的鞋基本都穿过了，新的本来也没有多少，都不合适，”姑娘解释道：“有大了一号的，也有小了一号的，只不过小一号的穿起来不舒服，所以......”

　　曲清州没心情听这些絮叨，直接问：“这是大一号的？”

　　“是。”

　　曲清州将两双鞋都接了过来，转身就进屋，“多谢姑娘。”

　　季相宜听到声音就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等曲清州走进来，一双眼睛就落到了他手中的两双鞋上，其中一双是湿鞋，另一双大一点是新鞋。

　　“没有正合适的，这个可以凑合一下。”曲清州把湿鞋放到一旁，直接跪在地上，一手拿了一只新鞋，另一只手探出来。

　　被照顾习惯的季相宜自然而然地把脚丫子伸了出去，落到曲清州手中。

　　反而是探出手接住的曲清州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道：“抱歉，我只是想可能需要我帮你穿鞋......”然后就跪下准备了。

　　绝对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季相宜眨眨眼睛，不太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对啊，所以要你帮我穿呀。”

　　说着，脚丫也跟着动了动。

　　解释多了反而显得心虚的曲清州闭上了嘴巴，专心致志地给小公主穿上了鞋子。

　　季相宜穿着新鞋子走了两步，脚往前一顶，脚跟处留出手指粗细的空当，显然大了一点。

　　不过还是可以凑合的，起码比湿漉漉的要好多了。

　　知足的季相宜心情好了许多，也终于让出脑子去思考一些问题了，抬头便问：“我刚才救下来的人呢？”

　　佳期微笑，“我已经将她安置妥当。”

　　“妥当？”季相宜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字“我不相信”。

　　佳期表情一滞，正要说什么，曲清州却先一步开口，“你怎么安置的她？”

　　“将她带回房间去，换过衣物，等她醒来。”佳期如实答道。

　　“就这样？”曲清州的眉头挑了起来，眼神在佳期身上溜了一圈，忽然意识到什么，“啊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佳期有些茫然，“我负责招待二位客人......”

　　曲清州的眉毛高高扬起，声调也高了些许，“所以你就回来了？！”

　　佳期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垂下头去有些无措。

　　季相宜立刻就跳到了她身前，一抬头就对上曲清州的脸，气鼓鼓的，“你怎么和美人说话呢。”

　　曲清州有些无奈地抚上额头，语气到底柔和了不少，“如意姑娘跳河显然有内情，这个时候，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岂不是给人可趁之机？”

　　季相宜蹙起眉来，“这个不用你说，我又不傻。”她一撇嘴，“但是你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明白啊，你又没和佳期说清楚，现在才想起来，还怪人家。”

　　曲清州就站在季相宜对面，看着她一脸“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好坏。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提醒，他当时明明对佳期说了，自己一会儿会过去查看，言外之意就是要她先在那里等着，谁知道佳期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好吧，怪他当时脑子有点失联，没有考虑周全，可是季相宜就这样跳到他面前指责他？

　　他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房间里立刻就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佳期出声打破了沉默，“既然这样的话，我这就去如意那里看看。”

　　“我也要去。”季相宜自来熟地挽上了佳期的手臂。

　　佳期有点为难地看着被撇在一边的曲清州，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股类似失宠的表情......嗯，她眼花了。

　　季相宜一回头，就看到了莫名其妙呆在那里的曲清州，“曲大人，不要一起去吗？”

　　“当然去。”曲清州飞快接上。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只胳膊挽上了自己的手臂，等曲清州意识到这只胳膊属于谁的时候，他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季相宜拉着走了。

　　“这才对嘛。”季相宜像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挽着曲清州的手臂往前走，当然，佳期带路。

　　曲清州快速运转着大脑，努力让自己想一些和季相宜没有关系的事情，等来到如意的房门前，他已经完全从“被季相宜挽住手臂”的兴奋中解脱出来。

　　正要推门，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曲大人？”

　　三个人齐齐扭头，就看到了那个之前曾经拦在季相宜身前不许她上船的女子，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老鸨，姓孙，人称孙妈妈。

　　这一会儿反应的功夫，孙妈妈就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熟稔的微笑，丝毫看不出此前对姑娘们时的疾言厉色。

　　“果然是曲大人，”孙妈妈顿了顿，目光在季相宜身上溜过，“还有这位姑娘。”

　　“不知道曲大人这是要来做什么？”

　　曲清州这一次没有清咳，俨然一副县官的派头，唯独那一只手臂还被季相宜牢牢掌控。

　　“本县来见见如意姑娘。”

　　“见见如意？”孙妈妈似乎有些惊讶，“大人对如意很感兴趣？”

　　季相宜感觉到她的目光又在自己身上打了个转儿，立刻打了个激灵，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本县身为华安县的父母官，自然对华安百姓负有责任，如意姑娘是我华安县人，她险些坠河身亡，本县前来探望，有何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孙妈妈有些纠结，“只是......”她顿了顿，瞟了瞟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子，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想要单独谈谈的意思了。

　　曲清州挺直了腰身，“本县行的正做的端，事无不可对人言。”

　　孙妈妈表情一僵，又很快挂上笑脸，“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她压低了声音，“大人也要体谅体谅我这个苦命的，苦心经营着这艘花舫，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儿名气，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走到今天，也实在不容易......”

　　“我也挺不容易的。”季相宜首先打断她的话。

　　孙妈妈这段话没能顺利说完，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偏偏还不能对这个小姑娘发火。谁都看得出，三人行，县令居然把这个小姑娘让在中间，可见其地位，至少她不敢得罪。

　　殊不知，她已经得罪了这位小公主。

　　季相宜一板一眼道：“我上有五十岁老父老母，每天我都要被他们宠着，中有个姐姐，每天我都要被她惯着，下面还有一大群侍女仆从，每天都要把我好好服侍着，你说我是不是很辛苦？”说完了，一本正经地等回复。

　　孙妈妈嘴角轻微抽搐。

　　季相宜没等到回答，不满意，“你说我苦不苦？”

　　“......苦。”孙妈妈一咬牙。

　　“比你苦吧？”季相宜追问。

　　“比我苦。”个头。孙妈妈眼角跳了跳。

　　“既然你还没有我苦，”季相宜眉头一挑，一脸的天真单纯，“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孙妈妈哑口无言。

　　然而，季相宜还没有结束，松开挽着两只手臂的胳膊，轻轻迈上一步，轻声轻气地问：“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孙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曲清州已经替她回答了，“当然。”

　　“吱呀”一声，门已经推开了。

　　孙妈妈想要阻拦的计划失败，只能跟着进去，顺便把佳期关在门外。

　　县令和这个姑娘她惹不起，自己调教出来的姑娘她还是管得住的。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