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心蜜爱》小仲夏

15、15

　　试想一下，一个30岁的女人在一个25岁的男人面前哭？
　　是怎样的无地自容？
　　可此时此刻，梁嘉莉顾不了那么多。
　　她满腔的愤怒和委屈无处发泄，打又打不过宁泽，骂人？她也不太会骂人的话。
　　那么还能怎么办？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很没出息地哭了。
　　而后，在她断断续续的低声抽泣声中，他抬手，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被她躲过了，“你究竟想干什么？”偏过头，再次质问他。
　　虽然知道，这样的质问没什么意思，他可能不屑回答。
　　但她就是想知道。
　　“很讨厌我这样是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质问，而是反问她。
　　酒窖的凉气，一阵阵吹在他们两人身上，按理会很冷，但他们此时都毫无知觉。
　　“是。”想也没想，就回道，而后继续说道：“刚开始，你对这门联姻以及我都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排斥，我心里有数，我也没想要纠缠你一辈子，到时候，你想什么离婚，你尽管提出来，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可是，现在呢？你又突然变了注意，你这样，让我根本没办法接受。”
　　“可现在你还能怎么办呢？没办法接受也得接受。”他这样说。
　　语气分明没有要忍让她，或者退让她的余地。
　　就是这样，或许从她家垮掉之后，她跟他从一开始就丧失了可以谈判的资格。
　　梁嘉莉顿时又有些奔溃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跟他说：“宁泽……为什么要这样？”
　　“你今天问的话有点多，与其问那么多为什么？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当我的老婆，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很有底气说要适应我吗？我才刁难了几次，就败下阵？你的心里素质也并没有那么好。”宁泽再次开口，语气虽然很淡，但说的每一字都有种教育她的错觉。
　　“而且，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本性吗？嗯？”
　　是，她是知道他的本性，混混么，她还能指望他干什么呢？
　　当初，她是想过要忍受。
　　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
　　不过，他也没给她继续拒绝下去的机会，松开她，指指酒窖门口，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陪我上班，我不会介意你留下，二是回去洗把脸，睡一觉，晚上我会来接你。”
　　这两个选择，她不想选。
　　但比起后一个，她宁愿选择马上从酒窖出去，再也不想看到他。
　　酒窖门外，陈乾拿着一份文件过来找宁泽。
　　碰到从酒窖里走出来的梁嘉莉。
　　他想打招呼，但看到她红着眼睛的模样，那声想问候她的‘梁小姐’生生吞了回去，然后在门口待了一会，拿着文件走进去。
　　酒窖内，宁泽双手插入裤兜，站在两扇巨大的维多利亚式复古风格的窗户中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总，‘酒池肉林’的事，查到点东西。”陈乾放慢脚步，走过去。
　　“说。”
　　“跟您大哥有关，宁经理私下见过韩东，但是他们交易的具体内容，我们无法查到。”
　　“嗯。”其实他早已猜到点眉目了，他大哥那种人，怎么可能安分？
　　不过，韩东这种级别的圈中大佬竟然能被他收买？
　　宁振喧到底用了什么交换条件？
　　“你盯着他一点，他最近把我盯得死死的。”
　　“需不需要我找人把他的人弄走？”
　　“不用，他想盯着，我就让他盯。”他无非就是想要这个酒品行，现在又想把手伸到梁嘉莉身上。
　　原本，他是不想把梁嘉莉卷进来。
　　说白点，当初，他做那些事，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卷进他跟宁家的家事里，她这个女人，脑子没那么会算计，一旦牵涉进来，很容易出事，所以才想着逼她自己退出，但现在他的大哥明目张胆要去碰梁嘉莉，就凭这点，他不可能不管她。
　　只是，他的方式做得有些过分甚至有点惹人讨厌，所以她才那样抗拒。
　　想到这，宁泽微微皱了皱眉，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跟她结婚了，是不是该换个方式跟她相处，不然，以后，她也不会想跟他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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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品行出来后，梁嘉莉身体开始发虚，她还真没遇到像宁泽这样无耻又出尔反尔的男人。
　　可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刚刚，宁泽当着她的面跟她奶奶通电话，奶奶的话，她也听到了，不同意退婚。
　　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种家事，她也不能跟安茜去倾诉，就算说了，她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她需要冷静一下。
　　在酒品行门口站了一会，准备打车，有人在背后突然喊住她。
　　当然这个声音，梁嘉莉熟悉。
　　就算许久没碰到，宁振喧的声音，梁嘉莉还是分辨的出。
　　只是，现在他们这样碰到有点尴尬。
　　而且她此刻也没有心思应付他。
　　那就，装作不认识，离开。
　　于是当她继续伸手拦出租车时，宁振喧直接挡在了她面前，脸上带着看起来能令人亲近的表情，“嘉莉，原来真的是你，刚刚我在公司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你，所以追出来，结果真的是你。”宁振喧开腔，用他自以为很好的打招呼措辞，跟梁嘉莉搭话。
　　此时，距离宁振喧跟梁嘉莉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
　　宁振喧对梁嘉莉的印象还残留在她木讷无趣的样子。
　　现在看看，已经30岁的梁嘉莉除了脸蛋还能让男人吃的下去，这个性格和气质真是跟之前一点都没差。
　　还是那样令人没什么多大的欲望跟她聊天。
　　不过，她手里有技术，就凭这点，再没有攀谈的欲望，他还是得跟她套近乎。
　　或者，进一步把她养起来也不错。
　　宁泽那混球，根本没想娶梁嘉莉。
　　他们两人的婚事，他觉得没戏。
　　时隔那么久，这也是梁嘉莉第一次跟宁振喧重新碰上，之前跟奶奶去宁家谈联姻的时候，宁振喧不在场，过后，她也是一次都没碰上他。
　　他倒是跟分手前没什么差别，就是人比以前更成熟了。
　　其实，很多分手的情侣再碰到，除了余情未了的一般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会想着避嫌，不见。
　　梁嘉莉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她恋爱经历几乎就是宁振喧给的，原以为初恋是美好的。
　　只是，她的初恋有毒。
　　别说有一点点甜蜜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满满都是透着傻蠢幼稚，这段初恋中，她为了宁振喧做过很多事。
　　比如，折满天星送给他，比如，酿了一瓶葡萄酒送给他，比如，跟奶奶学打毛衣，送给他……
　　很多很多。
　　当时，就是想着讨好他，结果，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所以，分手了梁嘉莉一点也不悲伤甚至都没有痛不欲生，反而觉得就这样结束就结束吧。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大概梁嘉莉什么都没有表示的冷淡态度，有些刺激到宁振喧了，怎么说，他们都是谈了好几年的情侣，虽然分了，但也不至于冷漠的就像陌生人一样。
　　“我不想谈这些。”说完，很巧，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梁嘉莉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去，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应付谁了。
　　她得回家冷静一下，想想办法，先解决宁泽跟她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出租车离开，宁振喧看着慢慢开远的车子，微微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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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一路朝着渝川路驶去，梁嘉莉坐在出租车上，抬手撑了撑自己的额头，因为刚刚在酒窖一直吹了凉气加上哭的缘故，头有些疼，而身体有些精疲力竭，倒头靠在出租车的垫子上睡了过去。
　　一路昏睡，直到出租车司机喊醒她，她才迷迷糊糊中睁开眼。
　　到家了。
　　付了车钱，下车。
　　梁嘉莉现在跟奶奶住在渝川路一带的廉租房内，当初梁寇文欠了钱，他们家能抵押的房产，股票，车子，基金全部被法院抵押给了银行。
　　就连当初梁寇文送给她，当作成人礼的一套别墅，也被法院收走。
　　最艰难的时候，原本可以依靠的亲戚，也因为梁寇文杀妻的事，自觉远离了她们。
　　就这样，梁嘉莉便带着奶奶住进了廉租房。
　　这里的公寓房价便宜，但是居住条件并不好。
　　背阴，潮湿，一遇到雨天，天花板会渗水。
　　夏天蚊虫苍蝇也特别多。
　　沈芝梅身体并不好，有哮喘，之前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三头两天犯病，梁嘉莉没办法，狠狠心花钱给房子重新装了一下，就是想让奶奶住的舒心一点。
　　拎着包，上楼。
　　上楼前，为了不让自己情绪看起来很糟糕，梁嘉莉，特意在楼道口缓了缓情绪，等缓和好了，才上楼，走了一段路，碰到从楼梯上下来的陈爷爷，“嘉莉，今天这么早下班？”
　　“嗯，今天没什么事，就早回来了。”
　　“那挺好的。”
　　“陈爷爷，我先上楼了。”
　　“好。”陈爷爷和蔼笑笑，便往下继续走。
　　梁嘉莉则继续往上走，她租的公寓在三楼。
　　到了公寓门口，拿钥匙开门。
　　房内，沈芝梅正闭着眼睛坐在阳台处的摇椅上，听收音机。
　　梁嘉莉将包放到衣架上，走过去，在沈芝梅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阳台外的阳光正暖，摆在摇椅旁边的收音机内正在播放黄梅戏《天仙配》。
　　沈芝梅刚开始没察觉到梁嘉莉坐过来，直到那声“奶奶。”
　　沈芝梅才睁开眼，她的孙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