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亲爱的，别着急》江海沫

72、亲爱的，别着急：不要再，提醒我

　　“谢丽尔，你还在吗？”

　　“我在！”

　　“我已经进去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将它放进去就行了！”

　　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12岁的妙龄少女，趴在浴室门外对着门缝努力与里面泡在浴池中的17岁的校草美少年做沟通，他们不但离得很远，隔着哗啦啦的水声听不真切，还得互相为对方周围有没有外人而担心。

　　我反正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要不是为了霍格沃兹的胜利，为了塞德里克，我早就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我这幅样子，还以为我是那种色情女孩，偷看校草洗澡——我的老天那我可真是浑身上下全长满嘴也说不清了！！因此我十分庆幸自己是等在门外没有进去，就算被人看见，我还能为自己抢救一下。

　　没关系的，谢丽尔，你在做正确的事，冷静，你在门外，不要害怕。

　　我反复深呼吸，平复紧张的情绪，用淡定如常的口吻对门里面的塞德喊道：“你成功了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过了十几秒，门内有急促的大喘气声，仿佛溺水得救的旅人贪婪呼吸，塞德的声音这才传来：“恐怕不行，虽然在水里没有那么大的噪音了但……想象一只正在调频的收音机，现在它发出的是那种紊乱的杂音。我完全听不清里面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这不科学啊！我哑口无言。

　　“谢丽尔你确定能行吗？因为我试了好几次，真的不行。”他逐渐喘匀气，无奈地问。

　　我的脑子转得很快，思路一旦被开启就停不下来了：“是不是纯水的密度不够大？你多弄出泡泡来，多加点沐浴液发泡剂。”

　　“我们又不是来洗澡的，我连衣服都没脱就跳进去了，身上怎么可能带那种东西？”

　　“你你你你等我！我马上来，你再泡一会！”

　　我扔下这句话，立刻拔腿就跑，挎包不要了，书也不要了！妨碍我跑步速度的东西全被我扔在门口了。我发疯似的往回跑，推开寝室的门，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自己的浴盐，该死，我好久没到公共浴室泡澡了，一直在淋浴，上次我的浴盐放在哪里了？越是慌乱越是出错，我没找到浴盐，却找到我压在床头柜最里面的母亲送我的礼服大盒子。鬼使神差般的，我停下动作，只想着去触碰那些回忆。

　　我取出大盒子，抚摸着我的礼服，我的发饰，还有其他家里人曾经随着信函一同交与天狼星带给我的小物件，我越看心里越难受，捧起我的礼服，将脸深埋其中，努力控制眼泪不要往下流。就在我从中取出礼服的时候，我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却很清晰。

　　我回过神，低头，是一只淡粉色的四孔纽扣，比一便士小一圈，中心四孔之间龟裂的痕迹使它有种复古的风情，许久不见，它还是那个样子，我都要忘了还有它的存在。

　　我将它小心拾起，转而放到床头柜上，继续寻找浴盐。

　　“在找什么？”埃莉诺从迷蒙中醒来，我顿时觉得十分抱歉打扰了她的休息。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在找浴盐，我有急事，真的对不起……”

　　“唔……没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出事了，”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一下，倒头继续睡，含糊不清地说，“用我的吧，你的就剩一点了不是吗？在我床底下的篮子里，快去吧，我……啊——再睡一会……”

　　我小声谢过她，取了她的浴盐——果然还剩大半盒。

　　我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又是一路狂奔。

　　“你眼瞎吗？也敢往我身上撞！”

　　“对不起我赶时间！”

　　时至课间，学生众多，穿梭在左侧偏楼与主教学楼之间的长廊上，我开始跌跌撞撞不断与别人相撞，顾不上认真停留，我头也不回草草扔下一句抱歉便转身上楼。等到我回到六楼糊涂波里斯雕像处，我整个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塞德，我回来了，你还在里面吗？”我艰难喘息着，重重地敲门，一下，又一下。

　　没人回答我，奇怪了。我等了等，见还是没有声音，敲门的力度更重了。

　　“塞德！你开个门，我拿浴盐来了！”

　　“你……你别过来，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我现在有点忙……”

　　塞德同样也在剧烈喘息着，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战战兢兢，我皱起眉，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是在跟我？可他知道我不会进去的呀。

　　“我在里面，谢丽尔，我现在……唔！唔！不太……方便唔！别这样……皮皮鬼！我要喊人了！”

　　“嘻哈哈哈哈哈！你喊啊，我才不怕我们好脾气的——‘小可爱塞德’！”皮皮鬼阴阳怪气地说，“太有意思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凸点之后好性感……嗯……”桃金娘发出不可抑制的笑声。

　　激烈的水流声，塞德应接不暇的大喘气，还有男男女女的坏笑令我陷入焦虑。他说皮皮鬼？天呐里面有皮皮鬼！他不会在里面被整了吧？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去可是……可是……我又犹豫了。这样真的不合适。

　　“通关密语——”雕塑面无表情地吐出没有语调的字眼。

　　进去，不进去？

　　我咬咬牙，衡量再三，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要很快出来，悄悄溜走，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就算被人发现我也能找到理由。塞德说过有不少跟级长或者会长私交很好的普通学生也凭借口令悄悄来这里享受泡澡，反正不多我一个，我只要咬死不说，谁也抓不到我把柄。

　　“我说，通关密语——”

　　兄弟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我飞快地说道：“新鲜凤梨，快让我进去！”

　　第四扇门一松动，我便溜了进去，一边在密道里跑着一边喊：“爵爷，就是这儿！我听见皮皮鬼在这儿欺负霍格沃兹的勇士，你快管管他吧爵爷！万分感谢！”

　　“爵爷？！”皮皮鬼几乎是失声尖叫，“不不不，不是您想象得那样尊贵的爵爷！他怎敢在您眼皮底下捣鬼呢，哈，哈哈，哈哈哈！他听闻您将至，已去……去无影踪——走，快走啊笨蛋！”

　　“可我还舍不得……哎呀！”

　　伴随着桃金娘一声凄厉的叫喊，两阵狂风席卷而来，吹得我腮帮子都要变成气球了，眼睛鼻子被刮得生疼，踉跄了好几步才停。

　　“谢丽尔，你怎么进来了？血人巴罗呢，你在虚张声势？”塞德从水中艰难地搭上一条胳膊，露出头来透透气，刚说一句话，便开始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水。

　　我顾不上那么多，来都来了索性帮人帮到底，便跑到堪比儿童泳池那么大的华丽浴池边缘替他顺气，将整件事的缘由都解释给他听。他不住地点头，露出赞许的神情，我们也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进行得十分顺畅，我几乎耗光了埃莉诺的所有浴盐，终于能让塞德清晰听见滤波后的比赛提示。

　　“说得什么？”

　　他从水中浮起，兴奋到不能自已，话都说不全，只会大笑。

　　我注视着他傻乐的模样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他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招手让我凑近些，他揽着我的脖颈，将我的头摁进水里，事发突然，我吓得张开了嘴，呛了好几口水，捂住喉咙几乎要难受得背过气去。可就在这时，人鱼的天籁在水中响起，一字不漏地入耳，使人瞬间忘却一切，只想沉溺于水中与歌声共眠。

　　我甚至忘记塞德是怎么捞我起来的，等到我的耳边没了歌声，我已经重新抬头坐在池边了。

　　“人鱼吗？你们要对抗的是人鱼……怎么可能，那种危险的生物……”

　　我呆呆地注视着他，还没从歌声中缓和，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是录音都这么有效果，天知道她们要是开口唱歌，会是什么壮景。勇士们遇到大难题了，而那个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什么东西才足够重要？

　　为了谨慎起见塞德决定跟我打时间差战术，我先走，等过个一刻钟半小时的他再离开。好在我只有头发和领子沾上了水，浑身上下都很干燥清爽，回去也可以大方地跟室友解释自己去浴室洗了个头；不像他，海边遇难似的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还得拧干衣服上的水再离开。

　　我捧着浴盐盒子呆愣愣地走出门，脑海里回荡着提示歌，一步步走得虚飘，直到我推开暗门，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醒，打了个哆嗦，我才回过神来。

　　前方无人，安全。

　　我放心地迈出第一步，瞬间就被人抓住胳膊，拎鸡雏似的从门里面拖到外面来，双脚都没碰到地面，后背和后脑勺却狠狠地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痛——

　　我痛得五官扭曲，说不出话，只听得见耳边有人低笑着问道：“洗得爽吗？”

　　我摸着后脑勺，勉强才看清抓住我的人，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

　　“你吓到我了德拉科……你……”我挤出微笑，勇敢地与他直视，可当我接触到他的眼睛，便顿时没了胆量，于是只好目光放空，全力维持笑意，“你也是来蹭级长浴室的吧？真巧，我也……”

　　“我问你爽不爽？你别岔开话题啊，”他冷笑着，禁锢我双臂的手又缩紧了许多，“偷走别人的男朋友很刺激吧？不要脸的东西！”

　　我本来正因为男孩子的手劲暗暗叫苦，听他这么一说，我连疼都顾不上了；“胡说！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被别人听见当真了怎么办？”

　　说着我急忙探头探脑地左右查看，我的双臂被他死死按住，身体也离不开墙，唯一能活动的头部没能发挥多少功能又被他腾出来的右手捏住下颌固定住，迫使我与他面对面直视，迫使我去看那双我平时很沉迷但今天实在觉得好恐怖的眼睛，冬天结冰的湖水都没他现在的眼神那么冷。

　　而他眼里的我，瞳仁缩小，模样惊恐，还被冷风吹得直打颤，天呐，简直就像任人宰割的猎物。

　　“你……你听我解释……”我吓得都不敢大声说话了，“这真的是个误会。”

　　“你没进去吗？还是里面没有你的姘头？要不要我喊一声让所有人都知道。”

　　“不是这样的！塞德拿着龙蛋进去了，没想到皮皮鬼和桃金娘在戏弄他，所以我闯进去假装带着你们院的血人巴罗来，原原本本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为了破解龙蛋的秘密！”

　　“然后你们泡到一起去了。”

　　完了，我洗不清了。我绝望了。虽然是我行为不妥，但他对我偏见实在是太严重了，积久以来的偏见和轻蔑，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有时候一个人讨厌你，无论你说什么做多好，他就是讨厌你。

　　我要气疯了，眼睛觉得好疼，好模糊，可我活该，谁让我选择进去，谁让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德拉科。我觉得我在霍格沃兹的名声就这么完了，我退学算了。

　　他拧过我的脸，几次三番都不甘心地强迫我与他对视，强硬的动作牵扯下我的眼泪，我浑身都在痛，下颌也痛，心里更痛。

　　他顿了顿，向后退了一步，嫌恶地松手。

　　“你死去的爹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让你只要喜欢一个男孩就一定要想法设法地勾引到手？我知道你像那些疯女人一样被那个什么迪戈里迷得七荤八素的，没想到你这么疯，这么不要脸，还没发育的纸板身材也巴巴地去卖弄和倒贴……”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似乎听到外面的争吵，塞德里克走出门，他好像对衣物施了魔法，已经恢复干爽的状态。他见到门外我气得浑身发抖，马尔福的嘴没有闲着一刻，甚至想要扯着我的领子骂我，迅速抓住马尔福的手腕，将他用力推开。

　　“你疯了吗？她都跟你说不是你看到这样的了！你要是不信，就喂她吐真剂啊，你不是已经为她做了两次魔药了吗？”

　　“关你什么事！”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话一出口，大大的眼睛在我们两人身上流连，闪过一丝残忍，“哟，瞧你，霍格沃兹的大英雄，学校里第一模范情侣，背地也做这种事，我就说么，能选上哈利·波特的火焰杯不可能选出什么真英雄来！瞧你护着她的样子，啧，我为你正牌女友感到惋惜。至于你——”

　　他转向我。

　　“……这张脸真有欺骗性，我看你平时装得挺清高挺老实，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看在眼里，没想到里面这么骚。也是，丑女如果不够骚，还拿什么和美女拼？别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巴多克知道吗，你们院那些追着你的饭桶们知道吗？我说怎么都没人看清你的真面目呢！背着正主做这种下贱的事，以为没人发现就神不知鬼不觉，谢丽尔·达灵，你真叫我恶心！”

　　“够了！别说了！”

　　我再也忍无可忍，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塞德，咆哮出声。

　　“我知道我自己贱，我眼瞎！在我周围有塞德里克，有哈利，有双胞胎兄弟，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我都不喜欢，却偏偏对一个自私、刻薄、看不到我一丝优点的混蛋有感觉！我也说不出他哪里好，明明一直欺负我，发自内心地看不起我，但他只要对我好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会幻想他其实不是这样，我都会想要去相信他，想要相信我自己能看到野兽皮囊下的人类，而不是单纯只想利用和取笑我。
　　“我没想要去靠近他，或者证明我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是觉得大家和和气气地学习生活，维持普通关系就好了，我觉得这样就好了——可他是怎么对我的呢？嘲笑，恶作剧，挖苦，连父母都放过，他还不相信我！我不相信马尔福家没有得到学校内部开会的消息，我不相信你父亲每周五都来找四位院长是个偶然，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即将被迪戈里家收养！在你眼里的我就是能跟法律上的兄长做这种事的女孩？老天，你当我是荡/妇吗？！
　　“我是很好骗，很好说话，没什么反抗你的胆量，一直都唯唯诺诺不敢与你做对，没错！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心甘情愿被你骗因为我就是个傻子！疯子！不知好歹……是我贱！我比你更清楚！所以请不要！”

　　我深吸口气，抹了一把眼泪，满怀痛苦地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

　　“不要——再重复提醒我了，求你了……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因为太过用力哭泣而有些头晕目眩，塞德想要伸手扶我，被我推开了，而德拉科，我没料到他也会伸手。

　　我抬起眼，意识到向我伸出手的人是他之后，反射性地将他的手甩开，往楼梯口的方向缓步后退。

　　我为什么要掺和这些事呢？我到底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呢，塞德也好，哈利也好，德拉科也好，要是我什么都不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不至于也卷进去脱不了身，也不至于对一个根本不相信我的人产生好感。

　　湿漉漉的头发被冷风不断地吹着，刺骨的寒意后知后觉袭来。我觉得浑身都冷得发抖，连踉踉跄跄地离开都没办法迈出大步。

　　就这么停下来吧，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我这个人一直都学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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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捉人捉双+破罐破摔式告白
——名场面了解一下。
典型两个人都在犯错作死。
你说还能不能行了（扶额）
真的一直想写这里好久了哈哈哈哈哈我的键盘早就饥渴难耐了终于！终于！！
由于第一视角你们其实看不出德拉科眼里谢丽尔“无脑赛德吹”的形象。德拉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是个无脑赛德吹，无条件拥护塞德。成了一道坎。
然后，很不幸地，以后十几年，这也还是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