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亲爱的，别着急》江海沫

53、亲爱的，别胡闹：你终于，想通了

　　And behole a pale horse and he that sat upon it, his name was death. —— Book of Revelations
　　我看见一匹苍白的马，他骑在马上，名为死亡。——《启示录》

　　富豪们惯用的求爱手笔就是惊天动地，身价27亿的丹尼尔·兰德先生也是如此，只是他这个惊天动地法不太一样。惊动天地的是滂沱大雨和在魔法作用下疯狂滋长的植物。当他的一生所爱科琳·温看到被披拂在密密麻麻的小树林和灌木丛上的小彩灯，所点亮的整个雨中花园，她的泪眼所映出的光芒灿烂，仿若一片星空。

　　“丹尼！”

　　九十世纪老土角色装扮的丹尼被大雨浇得通透，金色的发贴在额前和脸上，试图在雨中努力睁开眼，反倒让脸有些扭曲感，形象全无。他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对科琳喊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喜欢的爱情电影是《恋恋笔记本》！电影里瑞安·高斯利在雨中亲吻了那个宽脑门姑娘……”

　　“是他的初恋瑞秋·麦克亚当斯！”她被我表哥突兀滑稽的形容词逗得忍俊不禁，又有些生气。噢，这些不懂爱情电影的钢铁直男。

　　“yeah whatever，”他敷衍应道，“重点是，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你梦想中的景象，虽然现在是在我们的家，而不是在郊外，夜里下的雨也没有白天那么强的冲击力，更不要说我和夏莉为了做到这些想了多少鬼点子。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我很高兴噢老天……”

　　科琳在他向自己单膝跪地时，终于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我从小就没有家，父母死在我眼前，死在那座冰冷的雪山上，就好像那个幼小的我也跟着一起死去了。后来的这个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我一路走来只有一个目标，也为一个目标而活，那就是成为无坚不摧的铁拳守护昆仑圣域。我习惯了一路不断失去，孑然一身，将自己埋在面具下苦战，是你告诉我真正重要的不是面具而是面具下的那个人。你陪在我身边，让那个我真正‘重生’。我意识到我除了昆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为之奋战，当手合会抓走了你，我差点失去我的一生所爱的时候，我清楚的意识到了我不能没有你，科琳·温。
　　“我可以丢弃一切，唯独不能丢弃掉你。其实在我们刚开始遇见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我对你的喜欢就源自于与你相识的第一天，而后的分分合合，争吵和亲密都只是在不断地印证着我很爱你这个事实。你知道吗，人终究会爱上你注定要爱的那个人，我无法逃脱你的魔力。”

　　说着，他打开小巧的白色丝绒盒，钻石被灯光折射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哭着不断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她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冲进滂沱大雨中深深亲吻那个她注定会爱上的人，就像艾丽和诺亚那样。

　　我站在雨中，在避水咒的保护下身体没有淋湿一滴，不过却湿了眼眶。来自两人的感情涌动如此之强烈，让我作为他们的家人感受到了不亚于他们本人的感动，虽然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永恒，而对于我而言只是瞬间。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瞬间的感动和他们即将持续几十年的爱已经足够算得上是永恒的浪漫。

　　我拥抱了这对湿淋淋的璧人，终于没能逃脱沾湿衣服的结局。大家指着彼此的模样开怀大笑，揽着腰际走回屋子里，换衣服，洗澡，泡上浓浓的热茶，享用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

　　我已经用过晚餐并不饿，只是陪他们喝茶聊天。我坐在丹尼身边，全程注视着他和科琳的互动，眼神游走在他们充满爱和羞涩的默契对视中，不可避免地有些感慨。

　　好像我出神的样子终于引来科琳的注意，她冲丹尼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看向我。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不，我的身体怎么可能有哪里不舒服，哈哈哈，这个玩笑不错，”我笑着回应科琳的模样并不能让他们放心，我也只好叹着气垂下头，来掩饰我这不合时宜的伤感，“我只是……高兴，你懂吗？看到你们终于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就让我想到我自己的家，还有你的家。你们都知道我……我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情绪了，我以为我再也感受不到了，但是你们今天让我重新感受到什么是家，我也……我也……怀念我们的家，丹尼。”

　　我侧过脸望着丹尼，他没料到我会提起我们的家人，碧色的眼波荡漾了一下。

　　“我害怕明天这种感觉也会消失，我再次回到每次重温有关家人的过往就跟放电影似的那种状态里去，所以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

　　“没关系。我也经常有这种时候，只是……我没让你们知道。我是个大男人了，我必须如此，但你不用，我很高兴你还能感受到这些。”他揽住我的肩。

　　“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来换他们再次回到我身边。”

　　“我也是。”

　　“我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扫你们的兴，这么好的日子，我却在胡说八道……”

　　“没有这回事。”

　　“我一直也是你的家人，夏莉。”

　　我吸吸鼻子，挤出微笑，情绪总算平复了些：“谢谢，谢谢你们。”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去纽约过节也挺好的。不，回纽约。

　　这个假期结束时，我真的生出了许多恋恋不舍，当然了，别墅里的办公和居住条件也都比学校里好上不是一星半点。但我得早点回去解救被套牢了一整个假期的纳威，真是辛苦他跟我换班了。等三月份轮到他值班的时候，我会多替他一些日子的。

　　第一学期结束后的这个短假，我经历了纽约剑桥两头跑的生活，不光要兼顾参与最新的天文研究院的项目，也要顾纽约的兰德家，以及一场又一场的相亲。经历了一次突如其来的相亲，还有一次准备充分却仍不尽人意的相亲后，我已经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如例行公事一样的事项了。一切见面者在我眼里就如同学术论坛峰会上来自不同研究方向的教授们一样，可以和我保持点头之交，必要时泛泛而谈，不想谈也可以不谈。

　　不是我消极怠工，只是凭借我的条件和我内心原本的想法，本就不必采用这种物物交换的商人气十足的方式，我不需要，反正我什么都不缺，缺的感情，相亲的对象也不一定能带给我。不过多多少少地，七次失败的相亲使我收获到识人的宝贵经验，不算白来。

　　然而，令我无奈的是，在霍格沃兹的师生眼里，我的相亲就是白来，我的假期形同白过。早餐时麦格教授旁敲侧击地询问我近况如何，引来一众关注，我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沉默不语的模样让她了然于心。虽然她什么也没说，立刻跟我开起了熟悉的英式幽默，逗我们大家转移话题，但我知道她一定为此感到十分遗憾——她从以前就比任何人都关心我的个人生活过得好不好，鉴于我的每个决定最后下场都不算太好，她甚至会私聊我，跟我共同商议一些事情的对策。

　　同事们都知道了从学生中间得来的消息，那么全校不同年级的孩子都知道我开始相亲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我人生中除了刚任教时，还是头一回害怕过几天开学时站上讲桌。

　　纳威也曾偷偷拦住我问过到底为什么突然会相亲，我是我们这个圈子里乃至整个魔法界出了名的工作狂和喜欢单身独处的人，甚至在巧克力蛙巫师卡片上的我也是深夜一个人坐在观测台上书写的模样，让人隔着纸张都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疏离。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调剂一下也不错，而且这还会让关心我的人高兴。你们平时都太担心我了，我良心发现了，过意不去了，也眼红你们一个个都成家有人陪了，想当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我歪着头开起玩笑，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我觉得十分舒适惬意，心情也大好，穿着薄薄的秋装，甚至换下了沉闷厚重的黑色斗篷，整个人焕发出活力与神采，停下脚步回答纳威时，他也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我不太一样，“很多理由，难道你作为我的朋友不开心吗？”

　　“我当然为你开心。你早该这么做了，不是每个人都会介意现在的你的，甚至恰恰相反，如果他们了解你真实的状况，可能巴不得要得到你。”

　　“我明白，所以我表哥跟我都决定在麻瓜世界找男朋友，至少目前是这么决定的——额，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也算，未婚夫，对。”

　　之前几句还好，当我提到未婚夫时，纳威瞪圆了眼睛，不可抑制地，像个十几岁的愣头青似的叫出声：“你要进展这么快吗？！”

　　“不，我当然是倾向循序渐进，我是说，我又不着急，人生变数很多，只是，丹尼认为我该有个家，你知道，巩固我的情感认知，更重要的是有人陪着我。”

　　“噢……原来如此，那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他恍然，明显松了口气，过分紧张的模样令我忍俊不禁，“虽然花的时间久了点，但我很欣慰你决定开启新的人生里程，你终于想通了！”

　　“谢谢……等等，我什么？”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纳威张张嘴，眯起眼，仔细端详着我，点了一下头，想要说什么，又迟疑着没说，闭上了嘴。

　　“没什么，”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祝你很快能找到更加配得上你的，更好的男人——很快很快的那种。”

　　我眯着眼，皱着眉，一脸纠结难测地目送着他回生态温室大棚。

　　他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