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亲爱的，别着急》江海沫

41、亲爱的，别胡闹：你疯了，醒一醒

　　I was born a long way from home, I have spent my whole life just trying to get back. ——Janis Joplin
　　我出生在距家千里的地方，从此穷极一生都在追寻回去的道路。——珍妮丝·乔普林

　　我这一生，活到现在，后悔的事情不计其数，但关于塞德里克的一切，自从与他结识后，我从未后悔过。我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身为当事人的我们两个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别人怎么指指点点，嚼舌不清。

　　可当塞德如此坚决地说出这番听起来莫名其妙，想起来也很莫名其妙的话，我只觉得其中满是令我感到不舒服的生疏，甚至是，谦让和客气。具体的感觉我形容不上来，但我听完这番话后，眉头就再也没舒展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给我的那个答案，”塞德仿佛真的看穿我的心思，说得斩钉截铁，“但我不要你再继续下去了。你要正常地生活，和你的家人，和喜欢你的人在一起。偶尔回岛上看看小格雷他们可以，但不要再想真正呆在那里了，那是个无底洞，你的生活——也是个无底洞……”

　　“无底洞配无底洞，很完美。”

　　“怎么可能会完美！你是个正常人，一个需要人疼爱、陪伴和保护的女人，你需要正常的生活。”

　　“我不是！”我高声反驳道，“你知道，我不是。”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虽然转瞬即逝，但它的出现像一柄利剑，刺痛了他自己，出鞘的寒光也震慑住了我。

　　我苦笑着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现在我还算不算得上一个女人。”

　　我看到眼前出现一只苍白如纸的手，纤瘦，修长，颤抖地接近我，却在触及我的面颊之前，咫尺的距离停滞不前，顿了好一会，这才缓慢地抬起，落到我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我披散着的发，一如往昔。

　　“在我眼里你和别人毫无区别——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最好的。你永远都是我眼里最好的女孩。”

　　他的声音也温柔如昔，一瞬间，动作，口吻和情感等诸多的重合，让我产生了过去重现的错觉，就好像一切都还没变，他还是那个在公共休息室路过，经常会顺手揉一揉我的脑袋、冲我微笑的学长，我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偷偷抹眼泪、有点娇气的低年级小姑娘。没有死亡，没有分别，没有背叛和痛苦，也没有一次又一次后悔的、不回头的、撕心裂肺的抉择。

　　“你已经逐渐在丧失感受亲情的能力，剩下的所有，能展现一个人活着的所有，你都不可以再轻易舍弃掉一丁点了。你要抓紧去爱，去体验活着的感受，跟你爱的、也爱你的人守护剩余的那些。无论你是想和德拉科在一起，还是想和别人在一起，都好，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永远都不必担心不被接受，或者像一颗濒死的星体那样害怕丧失你的光芒，明白吗？”

　　他的低语撩拨着我的心弦，他总是如此，像挚友，像兄长，一直给予我无时无刻的陪伴，这么多年从不曾离开半步。那双手是冷的，但我依旧能觉出其中蕴藏着的暖意。

　　只是他不该提那个名字，提什么爱，提什么抓紧时间，跟我灌输这种向来与我无缘的人生苦短。我下意识推开他，后退两步，一脸抵触情绪地皱起眉，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要，我绝不。”

　　“夏莉……”他无奈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们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不要再回到原来的生活去了，我回不去了，至于和德拉科？天呐那更不可能。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所有人也都在向前走，大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完全处在不同的世界，要建立感情，甚至是你所期待的爱，真的很难。如果你像丹尼他们那样硬逼着我那我还不如跟你在一起来得圆满，反正我已经拥有如此多的对你的爱，何必再费心力去冒险和一个陌生人培养完全不知道结局的感情，而不守住现有的这些，任由它也随着时间消逝？”

　　……天，我到底在说什么……

　　意识到我因着不耐烦和反感，不过大脑说出来的内容时，已经覆水难收，我暗自心惊却不敢流于表面，而听者呢？塞德收紧了瞳孔，紧紧地盯着我，属于十七岁少年的，俊逸出众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时间静止般的茫然无措。

　　我觉得我的破罐破摔吓到他了……不，不是觉得，一定是如此。老天！我太自私了吧！为了逃避和反驳丹尼与塞德对我的期许，逃避和其他人的交往，竟然第一反应是将塞德推上前去……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可是塞德啊！

　　我想锤自己的脑袋把自己锤醒，这样我就能得到答案。可我不想再吓到他了。另一方面，塞德那双深邃的，闪烁着熠熠光辉的眸子此时正深深地凝视着我，将我吸进旋涡当中不能自拔，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想知道他接下来的回答。我竟然……在期待——害怕，但我还是想知道。

　　他张张口，又闭上了嘴；他动动喉结，又垂下眼帘；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他的手再次抬起就像刚刚那样：纤瘦，修长，颤抖地接近我。

　　不过这次，在即将触及我的面颊时，塞德的动作毫不迟疑。

　　“你是不是疯了？（Are you losing your mind？）”

　　他接连在我的左脸颊上拍了五下。没有用力，但确实拍出了响，我也感受到了轻微的麻木，身子震了震，伸手抚上左脸，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你自己随便对待自己的感情就很欠揍了，还拉我出来跟你一起胡闹。你渐渐丧失感知亲情的能力后，是不是连家人和爱人的界限都分不清了？这不是十四世纪，达灵淑女（Lady Darling），你醒一醒。”

　　伴着他的话我仿佛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脸上微微的麻木感被窘迫的热感所掩盖，令我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馊主意。”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沉稳了，真不像你。”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回到家也没能太平，还有个身价数十亿的相亲对象要给面子，我……唉，对不起，我不会再随口乱说话了，真的好尴尬，太蠢了，我都想捶我自己。”

　　“我也想捶你，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你对我这么好，原来蓄谋多年就为了这一刻。”

　　“啊——你别再说了！好丢脸啊！”

　　我抱住头，发出哀叹，脸上火辣辣地，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抬眼面对他。而他含笑的戏谑的眉眼令我放松了不少，他也难得在平常流露出那么轻松活泼的表情，就像个普通的男孩，发出爽朗的笑声，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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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最后一更！！！
今天陪大家一起跨年！
晚上应该还会有元旦第一更，熬不住的宝贝们先睡吧，明早就能看到了。我继续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