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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亲爱的,别着急:为什么,要约他 ...

  •   世界上最顶级的童话,无一不在描述一件事——蜕变。

      心灵的蜕变,成长后人格的蜕变,当然也包括外表上的。

      贫穷的渔夫妻子许愿摇身一变成了女皇,青蛙王子在公主的亲吻下恢复原貌,蜕去凶暴的野兽皮囊,善良仁慈又深情的王子让商人的小女儿每天睁开眼后都能拥抱近在咫尺的清晨阳光与幸福。

      至于我,在以我为主人公的我的小小世界里,现在我在剧痛和几近窒息中睁开眼,第一眼所见便是一头凌乱的淡金色短发,发丝糊在我的眼上,我的脸颊上,我的下巴上,弄得我又痛又痒。

      这头乱发的主人仰起脸,紧抿的薄薄的唇瓣还有刀刃般的高挺的鼻子从我的鼻翼附近的肌肤脱离开。一双深邃如湖的灰蓝色眼眸倒映出小小的我的模样,惊惶,无措,目中无神。他的呼吸从唇间溜到我的鼻子和左眼睑下,将我皮肤原本那片温热蒸腾得更加躁动不安。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不是白雪公主,是白鼬王子吧?

      但这位“王子”对我的态度证实了童话毕竟是童话,或者说,我并不是他所期待的良缘。他的反问和嫌恶的神情都带有极强的侵略性,让我完全缓不过来。见我没有回答,他很不满意,再次追问时,又伸手箍住我的下颌,食指与拇指力道深刻,按在颌骨附近,麻酥酥的痛。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How dare you.)”

      “我又不知道是你!”我在疼痛和委屈中高声抱怨,“早知道是你我哪敢捡回来!”

      他眸色一沉,手中力道又重几分,欺身靠近我低声细语时,刀刃般的鼻子几乎再次戳到我的脸上。

      “你的意思是想看让我被那个疯癫的糟老头折磨?看不出来,你手腕还挺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天呐我怎么解释不明白了!他分明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现在身处的境地十分困窘,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他总有下一个理由等着针对我。我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我,但那眼神又并不是在像我望着他那样地望着我,这让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难受。他估计是极度厌恶我这种人的,所以才觉得讨厌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其实我早该察觉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只是被那些化学反应和幻觉蒙蔽,忽略了这些真实而已。

      “反驳啊,你不是很会课堂答辩吗,怎么不说话?”

      见我沉默,他挑挑眉,不耐烦地咂嘴,好像有些无趣。我知道造成这种观感的原因在我,他也许本以为能拿我寻到更多笑柄。

      结果我却让他失望了。反之亦然。

      我仍没出声,先一步动容的是我的眼眶。为了掩饰我本想别过脸去,无奈他的禁锢太牢靠,只好目光放空,看向别处,一点点虚焦。

      过了几秒,那股令我疼痛的力道渐渐消失,我身上的压制也是如此。我这才重新看向他,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解除魔咒后,恢复野兽皮囊外表下真实人形的十四岁斯莱特林,我却感觉他这层人形的皮囊下也许还藏有未知,不可知,不可触。

      我揉着肩膀吃力爬起,扶起椅子,他在旁边全程冷眼睥睨:“真是个废物。”

      我还是没回应他,径自走到寝室门口,为他将门大敞大开。

      “请吧,小心点别让穆迪教授发现,快点回你们的公共休息室,这件事应该就算告一段落了。出门左拐,沿着走廊找到楼梯,上两层楼就到公众休息室,休息室的出入口在顶篷上,圆口,紫藤萝花架就是楼梯。我们进门的时候你应该见过的。”眼中的酸涩未消,喉咙有些干,不过听起来还是镇静如常,这让我有些安心。

      安心了没到十秒,德拉科缓缓走到我面前,顿住,继续他那尚未满足的睥睨,只是他眼眸里多了份审视和探究,令我再次紧张起来,害怕被他看出什么,心里叫苦不迭。身为白雪……不,白鼬的时候,不是很能逃很想出去么,现在我都打开门送客了,怎么还不走?

      打断我满腹狐疑的是门外嬉笑打闹的女声,逐渐清晰,此起彼伏,吓得我双手用力推了对面人胸膛一下,飞快关上门,抓起德拉科的手腕就跑。

      “你发什么疯!”他甩开我的手。

      “嘘,别吵!我室友在休息室,正在下楼!”

      我猛地转身,捂住他的嘴,附带瞪眼配合言语威胁。

      他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我们都知道外院的人,而且还是男生,出现在赫奇帕奇的女寝意味的下场是什么。我见达到效果,放下手不再拘束,他也跟我一起在偌大的五人间疯狂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床底怎么样?”他随手掀开垂下的床单一瞧,便忍不住高声抱怨,“梅林的裤子!为什么下面全是鞋子和破塑料袋,还有头发!一团一团的头发!真恶心,你们女孩子住的地方都这么脏的么?”

      “才不是!那是安吉拉的床,我床下只有行李箱和鞋盒。总之女人的物件可是很多的,床下你塞不进去的。”我严重不同意他的以偏概全,为了回应他怀疑的神情,我掀开了自己的床下。

      ……等等我在干什么!我没必要跟那种人自证清白,反正他觉得我本人就已经恶心死了。正事,正事……慌乱中的急中生智最为妥帖,我拉开楠木落地大衣柜的门,却遭到对方坚决抵制。

      “不,绝不,这太屈辱了。”

      “你刚才还想钻床底呢,这总比床底干净。”我扒拉着满柜子花里胡哨的裙装裤装说道。

      “但是看到全貌的时候我不就后悔了么!”

      “闭嘴!被人发现的话咱俩都玩完了,你给我安分点!”

      我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德拉科脖子一缩,嘴一瘪,愣愣地眨巴着眼,不知所措。

      过了一秒,他才回神,第一句话就是攒着怒气的反问:“你敢吼我?你算什么东……”

      “我什么也不算你要是也想变成我这样什么都不是的人就继续呆在外面!进去!屁股,快点!”

      生拉硬拽,推推搡搡,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小小的身材里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能和比我高一个头的德拉科相抗衡——我到底在骗谁呢,势均力敌的抗衡只是假象,不到三秒我就被他反手一甩,后背重重撞在柜门上,又被门轴的弹力弹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被他迅速抱住腰间,两个人都踉跄了一步,双双跌进大衣柜里。

      疼痛中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在相互接触的那一刻同时僵住。

      他低下头,下巴正好卡在我的头顶。我的心也仿佛卡了一拍。

      直到他毫不客气地推开我,双掌落在我肩头重重的一声,仿佛人为地要将卡带的心跳带入正轨。

      发间传来的剧痛令我几乎尖叫,可能就在刚刚的推搡中我的辫子刮上他的领带针还是衣扣什么的,现在这个仄歪着头的姿势我看不清楚,只觉得疼!好疼!感觉头皮都要被撕掉了!

      我用气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叫出声:“快解开!快解开!没时间了!!”

      “我知道,我知道!Ehhhh!该死,缠到缝隙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隐隐冒着火,“女人留什么长头发,剪掉算了!”

      我心下觉得不妙,“不行”这个字还没说出口,更甚于刚才的痛突如其来导入我的神经。

      “啊——!”

      “我们回来啦!”

      门锁开与合的动作声息默契得几乎重合,我用全身的重量紧紧靠在门上,忍着疼痛的余波泛上眼圈的泪,以及未断音的颤颤巍巍的吃痛,对室友讪笑:“欢迎回……回来。”

      “你在干嘛?”

      “我在叠衣服,刚放进去,你们就回来了。”

      “你就是因为要收拾屋子才没吃晚饭的吗?还是说你又跑去看望塞德里克了?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埃莉诺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大团用纸巾包好的东西,“我给你带了奶酪馅饼,多少吃一点吧。”

      “谢谢。”身后没有异动,我终于放心松开手,接过包在纸巾中的馅饼,和四位室友走到各自的床铺边缘,坐下。

      我摸着自己的长辫子,中后段已经揪成一团,尾部更是松散得不成样子,本来被缠在衣物上就已经够乱的了,外加德拉科还用力扯……刚刚那一阵痛感,我真是想想都心疼,他竟然直接将一绺头发扯断了,我的天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来这么粗暴又不过大脑的事……

      那可是我从小留到大都没舍得剪掉的头发!就算去理发店也只是修修末梢,做护理项目而已。从我记事开始,祖母就已经在帮我编各种各样的辫子了,她喜欢我的长发,说她小时候也有这么顺滑柔亮的发质和长长的发辫,我也很自豪能和祖母有相似之处,毕竟我们本来长得就有七八分像。

      我默默将辫子散开,用梳子努力理顺结点,疼痛再次袭来,从发梢蜿蜒到心里去,让我愈发想念祖母,酸楚更甚。

      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隔绝在女孩们的讨论之外,触发我警戒的,是另一位室友迪莉娅。

      “……没有礼服能穿普通的裙子吗?波西米亚风的长裙,休闲的我们平时穿的那种连衣裙?”

      “当然不行,舞会可是正式场合。”

      “可是礼服真的好贵,我不认为我家长会买给我,”她叹了口气,说着便要拉开柜门,“完蛋了,我好像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场合。”

      感谢我床位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我一个箭步挡在迪莉娅与衣柜之间,猛地关上门,吓了对方一跳。

      “我借你!”我急忙喊道,“你想穿什么样子的我都借给你。”

      “真的吗?你人真好,谢丽尔,谢谢你!”迪莉娅眼睛一亮,兴奋地抱住我,“随便什么样子都可以,只要能穿去舞会就行,我不挑剔的,我只是害怕去不了。”

      躲过一劫。我长吁口气。这次可得打起精神,于是我加入到女生话题中:“霍格沃兹还有舞会?”

      “当然有,三强争霸赛的庆祝晚宴决定在圣诞节举办,全校师生都可以参加,前提是要与舞伴正装出席。参赛者会和他们的舞伴为我们跳开场舞,可惜……塞德里克英俊的容貌受伤了,唉,不然全校得有多少少女挤破头要为他痴狂。”迪莉娅双手合十,一脸向往,语气夸张得让人忍俊不禁。

      “人家有秋,不需要你们这些只贪图美貌的肤浅女人的垂青!”埃莉诺开玩笑道。

      “你怎么知道秋·张不会因为腐烂的皮肉和创伤拒绝他?”

      “如果那样,她也不配做我们的英雄背后的女人,有的是女孩愿意顶替上去,反正我愿意。”另一个室友安吉拉耸耸肩,她的观点得到大家的附和。

      我笑着接过话茬:“放心,还有将近一个月,他的伤会痊愈的。”

      本是希望这些崇拜者们能放宽心继续支持我们的英雄,谁料我随着我话音刚落,整个寝室也陷入沉默。四双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射在我身上,大家神情各异。

      “谢丽尔,你要不要趁现在去邀请他试试看?”

      “哈?”我对迪莉娅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问题觉得不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埃莉诺紧张地望着我:“我也觉得,机会只有这个时候了,趁所有人都担心和顾虑他严重的烧伤,那可是庞弗雷夫人都被吓一跳的程度呢!没人像你那样笃信他会很快好起来。你不能抱持着现在这个想法等着他养好之后自然而然地牵起秋的手,请她做自己第一支舞的舞伴。我是说,毕竟你对塞德里克的感情一点也不比秋少。”

      等等,什么叫“我对塞德里克的感情”?我自己怎么不清楚这回事。

      但好像除我之外所有人都对此清楚得很,四个女孩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带着希冀和鼓励,仿佛我肩膀上担起了什么神圣的重担。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仙女们成功解锁地雷加更福利!
    加更进度条(1/3)get √
    谢谢大家在我生病和沉郁阶段对我的言语鼓励和地雷支持。目测刨去这次还有两次,加起来真的万字了。我争取在最近休养和跑医院的间隙补上来!你们等我!
    至于你们说的圣诞加更,我真的要看看写完这三次加更之后有没有时间了。如果有就有,没有就得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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