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以外的时间以里》一颗赤豆

7、chapter 7天上砸下个方阵领队

　　长跑后的慢走放松是一种缓慢的奢侈，一种带有深刻疼痛的满足感。
　　——《雨中的3分58秒》
　　刘嘉益负责报名工作，每节下课都被同学包围起来。
　　苏羡好作为同桌占了光，早早给自己报了个200米，给程晓茉填了个4*100米接力。

　　姚芊华来的时候，只剩下中长跑了。在刘嘉益跟前软磨硬泡，让他给调整一下。
　　刘嘉益耐心劝她，“这大家都报好了，没法改。你如果耐力好的话，尝试一下长跑。短跑不比长跑轻松，强度大。你长跑可以慢慢的跑。”
　　姚芊华垮肩：“这不公平，为什么他们能先选。”
　　“这……”刘嘉益犯难了。

　　苏羡好想着自己没跑过1500m可以尝试下，于是询问姚芊华：“我报了200m，你想报的我可以让给你。”
　　姚芊华喜笑颜开：“好的，谢谢你。”
　　苏羡好在报名表上给自己重报了1500m，“不用谢，我想尝试一下。”然后在男1500下看到了韩烨的名字，心想可真巧。
　　突然就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爱情长跑必须是两个人都喜欢长跑的人，而如果一个人喜欢长跑，一个人喜欢短跑，必有一人会逃跑。”她不喜欢长跑，但一定不逃跑。

　　夕会课，孙叨叨把大家拉到操场上练队形。一二三为一个方阵，把人都揉散了，按身高排队。
　　排好队，一个体育老师跑过来指导：“先把领队挑出来，还要四个护旗手。”

　　三个班的班主任在高个子女生中挑选着，一班班主任指着最后的女生：“我们班的廖雪个高。”
　　苏羡好转头看去目测这女生该有175。
　　孙叨叨抱臂拄着下巴，活像在选美，摇摇头，“太高了，到时候还有高跟鞋。”

　　苏羡好发誓她就只是打了个哈欠，用手挡了挡嘴。
　　二班的老师指着她：“那个女生个子差不多，外形也不错。”
　　孙叨叨自豪：“我们班的，就她吧。”

　　被提溜出来的苏羡好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心想幸好自己初中也做过领队，有经验。
　　有几个男生打量的眼神老往这里瞟这让她很不习惯，于是站到队头去了。
　　护旗就是四人拉着旗子的角，选了四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生，他们三班出了个韩烨。
　　练了半个小时的踏步走，刘嘉益和其他两个班的体委嗓子都哑了。幸亏刚军训完，效果还是不错的，到时候跟上音乐加上口号和动作就行。
　　三个班主任满意地放学了。

　　苏羡好抱着校报，从阅览室走出来。她刚刚翻看了一下，效果不错。绿茵草地，活力少年，因为还有几个别的学校的男生，审阅老师还美其名曰：“促进了与兄弟学校的交流。”
　　回到教室，苏羡好刚把报纸一份挂在前面一份挂在后面。就被拿下来传阅了，大多数人是为了看刘嘉益到底有没有变成墨点。
　　“看看多帅？”刘嘉益堵在后门等到程晓茉，指着报纸上的人对她挑衅。
　　程晓茉偏过头，“起开，你不要扭曲我对‘帅’的定义。”
　　……

　　运动会如期而至，开幕式上，苏羡好穿着领队专用服装——一袭红裙，脚踩黑色的高跟鞋，还化了淡妆，比平时穿校服的样子成熟了很多。
　　四个护旗手也穿得很正式，白衬衫，红领带，西装裤，黑皮鞋，利落的发型，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方阵队伍统一穿军训迷彩服，脸上贴了一道军绿贴纸，严肃又不乏活力。
　　作为第一支班级方阵，大家都有点紧张，孙叨叨在一边不停嘱咐：“听口令啊，这回不是演习。”

　　苏羡好领着队伍走过主席台，听着雄壮的音乐，同学们响彻操场的口号声，心情激荡，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她相信，此刻每个人一定和她一样。

　　回到班级，孙叨叨让班长把比赛日程都写在黑板上，勒令只要有自己班同学的比赛，都要去操场上助威，没有特殊情况不许呆在教室里。“每个同学都写一段为班级同学喝彩的话，到时候给广播站读。”
　　孙叨叨虽然嘴毒，但对班级团结很看重。高中毕业的时候，高一（3）班的同学们才体会到，孙叨叨不是最和善、最体贴的班主任，但若能时光倒流让他们来选，他们还是会选择做孙叨叨的学生，因为她像强力胶把他们五十个人黏在一起，让他们充满归属感。

　　苏羡好的比赛在下午，午睡醒来手心就开始出汗心跳加速，深呼吸试图放松。

　　男子1500米先比，做好热身上跑道。发令枪响，有几个男生如同跑50米一开始就没命加速。
　　刘嘉益摇头：“这怎么行！后程一定没劲。”
　　果然一圈下来，气喘吁吁，渐渐放慢。到第二第三圈，优势不再且明显比其他人吃力。
　　韩烨不紧不慢，保持自己的节奏，哪怕倒数。还有最后一圈的时候，裁判打枪，他摆臂加快，逐渐缩短和前面人的距离。最后两百多米，到拐弯处，他开始全力加速，耳边全是加油声，呐喊声，他赶超了好几人，向终点冲去，第三名。
　　几个男生赶忙上去搀扶，他甩甩手，继续向前小跑着，状态很好。
　　苏羡好真心为他捏了一把汗，看到最后他冲刺的时候，忍不住鼻子发酸，紧紧攥住手，为他加油。

　　刘嘉益找到苏羡好，安抚她：“你准备好，稍微喝点功能饮料。看见韩烨的方法了吧，掌握自己的节奏，不过你也别学他最后冲那么快，看得我害怕。”拍拍她的肩，“加油！”
　　苏羡好点头：“谢谢，我会加油的。”
　　程晓茉打开背包：“我带了红牛，喝点吧。”
　　姚芊华蹲下为她捶腿，“放松放松肌肉。”
　　赵蓉蓉也走到她背后，“我来给你捏捏肩。”
　　苏羡好哭笑把姚芊华拉起来，“我又不是打拳击，阵仗太大了，快起来。你们越这样我越紧张。”

　　真正站上跑道被同学们注视着的时候，苏羡好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变得很敏锐，看向自己班的同学，不管男生女生，都为她加油，韩烨早已恢复好了，也正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微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发令官：“各就各位。”她将心神集中在跑道上，在这个他刚刚战斗过的地方。
　　加油啊，苏羡好！

　　苏羡好全神贯注，反应很迅速。刘嘉益点头，起跑不错。

　　跑的时候很多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开始难受，埋怨自己平时不注意多锻炼，眼睛也被风吹得要流泪，耳边总有源源不绝的加油声。
　　她闭上眼，不去看那红红的跑道。调整呼吸，有节奏的摆臂，前面有三个人，身后紧跟着的一个女生用口呼吸，气喘吁吁的声音折磨着她。又是一圈，苏羡好忘了这是第几圈，她下次再也不想跑了，喉头有一股腥甜味。

　　最后一圈，都开始加速，苏羡好被一个女生反超，她咬牙忍住喉咙口的干涩，让自己再快一些，也超过了前头的一个女生，到终点时，能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喊苏羡好。
　　旁边的老师喊人：“搀着走走，不许坐下来。”

　　程晓茉早就等在终点，苏羡好两腿不住地发抖，再也支撑不住，将全身的重量都卸在晓茉身上。程晓茉没防备，禁不住，眼看着就要一个踉跄。一只手从旁边扶住，拖着苏羡好向前，“继续走，走不动也得走。”是韩烨。
　　苏羡好脸色苍白，虚弱地被揽着，“不想走了，脚软没劲。”
　　韩烨只是沉默的带着她往前。

　　走到看台休息的地方，苏羡好才恢复过来，觉得脸热，挣开了他，“谢谢，好多了。”
　　韩烨给她拿了瓶水，“喝口水休息一会吧。”
　　刘嘉益慢悠悠走过来坐下，戏谑：“行啊，护花使者。”
　　韩烨沉默。
　　苏羡好抑住心内的小雀跃，看向刘嘉益岔开话题：“成绩怎么样？”
　　“还行，估计全年级排第六第七名吧！”
　　“哦”
　　“放心吧。我已经为我们班拿下跳远第一和五十米第三的好成绩了。”
　　“……”
　　程晓茉赶到坐下来，“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苏羡好靠在她肩上，“没事，我心满意足了。”特别是跑完竟然还有福利，嘻嘻。
　　程晓茉凑到她耳边：“我刚才发现，你跑的时候陈聪一路陪跑。”
　　刘嘉益拖着韩烨走了，“走吧，去看比赛。”
　　苏羡好哑然，这……
　　程晓茉看着两个男生走了才说，“哇，刚刚韩烨男友力Max哦。就在我要被你压倒的时……”
　　苏羡好生气了，捏着她的脸打断她，“谁知道你弱不经风，显得我很重。”
　　“要不是我弱不禁风，你们能有这进展？”
　　苏羡好脸红了，说不过她，“不和你辩了。”
　　“还不出手啊？高一的四分之一已经过去了，你们高二肯定不会在一个班吧。瞧你那磨叽样，什么时候才能拉上电线通上电？”
　　苏羡好垮肩“急也急不来啊，我正努力刷好感呢。顺其自然吧，告白多幼稚。”
　　“真乃神人也，你看他那清心寡欲的样子，别说女朋友，好的异性朋友都不知道有没有，就连刘嘉益都比他有烟火气。”程晓茉叹了口气，“算了，说你什么呢，你就喜欢他那个样。”
　　苏羡好心想，“没错，我就是喜欢他不吵不闹，处变不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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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运动会，三班拿了最多的奖状，孙叨叨免了全班的英语作业，叮嘱大家回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