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海陆风

46、狼还是羊

　　大年二十八的晚上，方臻才回到B城，大年二十九一大早，方臻就出现在了吴语家的客厅，吴语提前告知了吴爸吴妈方臻今天会来拜访，所以吴妈一大早就指使吴爸去菜市场买菜了，上午九点吴爸在吴妈的催促下就开始在厨房乒乒乓乓的炒菜了，吴妈直接掀开了吴语的被子，一边拉着窗帘一边说：人家女婿都要上门了，你还顺懒觉呢多不好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要你了，你得好好表现，赶紧起来洗脸化妆，别临门一脚再被人退婚。吴语无奈只得起床，她和方臻约好了，让他9:30准时出现在她家，所以吴语完全无视吴妈的唠叨，一边哼着SHE的《不想长大》，一边化妆，其实就是涂个粉底和唇膏。
　　9点半，方臻准时的按响了吴语家的门铃，方臻两手满满的全都是吴爸吴妈的礼物，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爸、妈，我是方臻，以后还请二老多多指教。吴语、吴爸和吴妈都没料到方臻会这样语出惊人，见面直接喊爸妈。一家三口都僵在了原地，还是吴语先反应过来，说：都傻站在门口干嘛啊？吴爸也随后附和说：方臻，快进来。方臻将礼物递给吴爸吴妈说：家父家母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二老笑纳。吴爸吴妈一边接过礼物一边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吴爸想起那只价值不菲的手表，说：上次你让小语给我们带的礼物我们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下次不用这样，心意到了就好，你们年轻人不容易。方臻笑着说：孝敬您和妈的多贵都不足表达我们的心意，况且本来就是我的错，要娶您的宝贝女儿还没有第一时间上门提亲，实在是有失礼数，为此家父家吗教育了我很久，他们今天本想一起来拜访二位的，但是又怕突然来惊扰了二老，所以想年后请二位小聚商讨我和吴语的婚事，顺便给您陪个不是。方臻的一番话深得吴爸的欢心，笑着说：年轻人忙，我们能理解，再说了现在不是古代，结婚是你和吴语两个人的事，你们开心就好，知会我们这些老人一声就好。方臻点头应是，一边说：感谢爸和妈的体谅和宽宏大度。
　　中午，方臻自然是留在吴语家吃饭的，饭桌上，方臻还是一副衣冠禽兽的在吴爸吴妈面前作秀，吴语看着吴爸高兴的和方臻在交谈，眼角堆在一起的鱼尾纹告诉吴语，吴爸对方臻很满意。吴妈更是不用说了，刚才吴语在厨房帮她打下手的时候她就兴奋的跟吴语说：哎呀，这个方臻真不错。饭桌上，方臻的表现更是让吴妈频频的向吴语竖大拇指。吴语特别想告诉吴爸吴妈，现在他们看到的都是假象，真实的他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他帮忙开导完张佳浩的那天，下班回来，吴语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奖励他，结果方臻一边吃饭，一边像一匹狼一样看着吴语说：一顿饭就打发我了？吴语看着他“阴森森”的眼神，硬着头皮说：不然呢？方臻邪魅的一笑说：你说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方臻拿起饭碗，去厨房刷碗了，这时吴语才意识到自己貌似是摸了老虎的屁股，赶紧去厨房，凑到方臻身旁说：我来刷吧。方臻躲开了她的手，说：不用，你还是保留点体力比较好。这一招行不通，吴语只得放弃，想别的办法。晚上，方臻在厨房办公，吴语在客厅看电视，正好电视里的女主在给男主准备夜宵，吴语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去厨房，精心的准备了水果拼盘，热了一杯牛奶，一想，不对，方臻爱喝咖啡，这次还是按照方臻的喜好行事比较好。吴语轻轻的敲了敲门，端着装着水果和咖啡的托盘走进了书房，用温柔的可以滴出水的声音说：累了吧？吃点水果休息休息吧，然后邀功似的举起咖啡杯说：看，还有你爱喝的咖啡哦。方臻慢悠悠的接过咖啡说：吴语，没用，乖乖在床上等我。吴语咣当摊在了方臻的书桌上，说：臻臻，今晚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明天还要去做报告呢。方臻无视她，继续工作了。吴语站起来，瞪了他两眼，又用拳头对着他空挥了两下，狠狠的摔上书房的门，“潇洒”的走了出去。吴语想早知道今天晚上应该回出租屋的，今天真是失误了。晚上不到十点半，吴语就爬上了床，她就不信了，如果她睡着了看他怎么办？带着这种想法，吴语开始尝试入睡，但是老天好像也在跟她作对，平时跟她关系最好的周公，今天却迟迟不赴约，直到方臻躺倒她旁边，她还没睡着，吴语开始装睡，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自然一点，吴语感受到方臻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作祟，然后是他的唇，开始一点点的吸允她的耳垂，她最受不了他这一招，假装睡着了，吴语尝试翻身，可惜翻到一半就被方臻翻回来了，方臻开始在她的耳边吹气说：还装睡吗？吴语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假装自己刚刚清醒，半眯着眼睛看着方臻说：你忙完了？方臻看着她，没有拆穿她，开始带着她运动，本以为配合他就好了，结果方臻迟迟不结束，吴语有点受不住了，不耐烦的喊：方臻，你还有完没完了？方臻亲了亲她的眼睛，靠近她的耳边说：吴语，记住，我是资本家，我的付出，你是要加倍的偿还的。这是吴语在残存着一点意识的时候记住的最后一句话，最后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吴语真的不知道。看着吴爸吴妈和方臻谈笑风生，吴语特别想说：这都是你们女儿付出了多少“劳动”才得到的，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直到婚后吴语亲眼见证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求他，她才意识到他不是一头狼，他是狮子。当天她恰好有时间又很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于是和他相约在他的公司附近一起吃饭，她早早地来到方臻的公司，不想打扰他工作，吴语就坐在楼下的咖啡厅一边看着刚从架子上拿来的杂志，一边喝着热可可。听见前台那里有争吵的声音，吴语无聊的站起来看了一眼，她看见一个女人领着两个孩子在和前台争执，前台态度很强硬，女人可能是打算硬闯，前台叫来了保安，把她们赶了出去，其中一个保安拎着一个孩子的胳膊往外拖，那是的吴语正是敏感期，她非常想要孩子却迟迟不能如愿，所以尽管平时方臻总是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但是看到这一幕，她还是拎着包冲了出去，她上去开始拉住那个保安，保安没料到她们还有“同伙”，顿时一惊，一把将吴语甩了出去，最后吴语连同那三母子被一起赶了出去。那个女人看着吴语，说了一声：谢谢。吴语本以为她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但是她没有，当时正是B城的盛夏，在外面站一分钟都会将人烤熟，但是她还是带着孩子站在那里，两个孩子开始抱怨天气热，女人蹲在两个孩子面前，说：我们要救爸爸，这点热欣欣和轩轩应该可以忍吧。两个孩子一听可以救爸爸，马上点了点头。吴语开始仔细打量这一家，从女人的穿着和举止可以看出来她曾经应该是一个贵妇，两个孩子穿得也都很精致，看来应该是家里刚刚经历大变。吴语还在打量着这一家人，就听见方臻喊她的名字，吴语一抬头，方臻带着一组人已经出现在了大厦的门口，方臻皱着眉看着她说：进来。吴语乖乖的走了进去。那个女人看见了方臻开始喊他的名字，说：方臻，他是你的学长，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女人的声音略带哭腔，方臻站在原地，紧闭着嘴，女人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留下，吴语看见女人慢慢的跪在了方臻方臻面前，当时的地面温度应该高达50度，但是女人就像没有知觉一样，苦苦哀求着方臻说：方臻，你忍心就这样看着他坐牢吗？方臻，我知道您能救他，看在当年你们的情分上，请您救救他吧？方臻只说了一句：抱歉。转身拉着吴语的手走进了大厦，吴语突然觉得大厦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到了方臻办公室，吴语问方臻怎么回事，方臻不耐烦的说：他老公的公司破产了。吴语说：就这么简单？那她为什么来找你？方臻没有看吴语，回到办公桌前，说：吴语，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这么简单。吴语想起刚才她最后回头看到的那副场景，那个女人还直挺挺的跪在原地，两个孩子被热的脸蛋通红，但都安静的陪在妈妈身边，突然很想帮助她们。对方臻说：就不能帮帮她们吗？她老公不是你学长吗？方臻揉了揉眉心说：吴语，我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要是所有和我有关系的我都要帮，那我可能累死也帮不过来，我很累了，不要再拿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烦我了。吴语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也是那时吴语才意识到她有多么可笑，她甚至不了解真正的他，他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