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修行》错那宗

9、救人

　　这天如往常一般，下课后穆浮生收拾东西准备去往图书馆，而顾桓容刚好也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于是两人便结伴同行。
　　路上经过一个小巷，这条路平时高峰期的时候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只是这时候还未到上班族的下班时间，便显得些许冷清。
　　顾桓容正和穆浮生讨论一些课上布置的作业，突然听到旁边小巷传来呼救声，两人一惊，相互对视一眼，转身轻手轻脚的往小巷旁边的墙壁贴去。发现三个长得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少年，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背着书包，神情略显惊慌，后背紧贴墙壁。小巷是一条死胡同，阴暗潮湿，路过的人一般不会靠近这里，而三个青年围着少年的去路，神情嚣张，有恃无恐。
　　“小子，赶紧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其中一个染着红毛的青年威胁道，笑容漫不经心，语带恶意，显然不把少年放在眼里。
　　而另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青年紧接着说道，“否则让你尝尝哥哥的拳头。”说完挥了挥手臂。
　　“我身上没带钱，要不明天给你们行吗？”少年说道，眼神闪烁，似乎在估量从哪边闯出去比较容易。
　　“切！小子，骗谁呢。谁信你，赶紧乖乖把钱叫出来，不然不要怪哥几个不客气。”红毛嗤笑，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另外一个穿着皮夹的青年神情不耐，直接一脚往少年踢去，这一脚若是踢实了，恐怕就要直接跪下了。
　　见状，少年闪身机灵一躲，险险避了过去。红毛和辫子男连忙和皮夹青年一起围攻少年。顾桓容见此情况，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递给穆浮生，“浮生，报警。在这待着别过去。”言罢，快速靠近少年，甩手直接把书包朝辫子男后脑勺砸去。
　　“砰！”的一声，直接把辫子男砸晕在地，要知道初三课业繁重，每个人的书包全都被塞得不剩一点空地，估摸着也有十多斤的重量，这一书包砸过去不亚于辫子男挨了一砖头重击。
　　这边穆浮生接过手机，直接就是一副懵逼状态，报警没问题，关键是她不知道顾桓容手机的锁屏密码啊！想问顾桓容，结果他已经快速冲进了小巷。
　　顾桓容把辫子男砸晕之后，被围攻的少年也有样学样，挥着书包往皮夹青年丢去。可惜准头不行，让他躲过了。皮夹青年明显被激怒，直接一拳头朝少年身上袭击，“小子，你们找死！”紧接着怒火全开，疯狂地开始攻击起来。少年身体倒算是灵活，勉强躲了过去。
　　两人一人对一个，暂时势均力敌。红毛显然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嘴的肉就这样飞了出去，看着已经晕倒在地的辫子男，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衬着那头红发简直觉得要爆炸了一般。
　　少年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开始渐渐落在下风，被挨了个拳头。顾桓容见状有点开始着急起来，偏生红毛缠得紧，他也挪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不丁少年一个惨叫，似乎是被击中了胃部，痛得弯下了腰，瞬间完全处于劣势。
　　顾桓容着急，一下分了神。眼看着就要被红毛一脚踢中。突然沉闷的撞击声传来，红毛瞬间惊得睁大眼睛，紧接着缓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摔倒前神色莫名，似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顾桓容震惊地望着穆浮生，她手里赫然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棍，看起来有她半个手腕粗细，眼神几乎带着一股肃杀，望着安静躺在地上的红毛，似乎是准备若他稍有动静，她就要再上去补一棍。
　　“浮生，你...”
　　“别看了，兄弟，救人啊！这还有一个呢！”旁边少年的叫喊声响起，顾桓容来不及再说什么，接过穆浮生递过来的铁棍，直接冲上去就是一击，瞬间，世界安静了。
　　这时一个老人带着两个警察赶过来，看着这倒地的三人，再看看衣着凌乱的少年和顾桓容，外加一个安静站立的穆浮生。两个警察一脸茫然地问道，“谁是受害人？”
　　旁边少年迅速回答道，“我，是我，警察叔叔，地上这三个人想抢我钱，旁边这两个是路见不平来救我的，然后我们把他们打倒了。”声音激动带着骄傲。
　　看着地上三人一副混混样，再看着三个学生，两个警察显然是相信了。
　　“哦，那和我们回所里做个口供吧。”一边说一边掏出手铐把地上的人铐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脸颊，三人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直接就被拖走了。
　　这边穆浮生和顾桓容外加少年跟了上去。一边走少年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两个了，我叫齐扬照，你们叫什么。”
　　“我叫顾桓容，旁边是穆浮生。”说完顾桓容盯着穆浮生，不发一语。
　　穆浮生没理会少年，只是微微歪了下头，“额，那个，我不知道你手机密码，就拜托路过的一个老爷爷帮我报了警。”说完顺手把手机递给顾桓容。
　　顾桓容听闻，眼珠子转了转，神情莫名尴尬，挠了挠头说道，“啊，我忘记告诉你密码了，其实就是我生日来着。”接着顾桓容神情一变，“不要转移话题，谁准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竟然拿着铁棍直接冲了过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过去吗？你还过来！”声音严厉带着后怕。
　　穆浮生听闻非但不觉得生气，还莫名有些窃喜。
　　低着头说道，“我看到路边有跟铁棍，就捡了以防万一，结果看到那个红头发的...我就直接冲过去了。”
　　顾桓容无奈，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下次记得不要过去知道吗？太危险了，吓死我了都，没被那几个混混吓到倒是被你给吓到了。”顾桓容呼噜了一下穆浮生的头顶，心里有些担忧。
　　“哎，你们两个把我忽略地够彻底啊。”齐扬照嚷嚷。穆浮生看了看他没出声，心想，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到图书馆了，现在还得去派出所做口供，祸害！
　　顾桓容笑了笑，“我们是第一中学的，今年初三。你看起来不像我们学校的。”
　　“那是，我是实验中学的，巧了，也是初三，这叫不打不相识，哈哈。”齐扬照说道。看向穆浮生，“小妹妹，貌似不待见我啊。这可真不能全怪我啊，大爷我今儿个也是运气不好，幸亏有你们两个，真是多谢了。”这少年倒是敏锐，穆浮生全程几乎没看向他，却被他察觉到了不喜。
　　穆浮生眼神瞄了瞄他，没说话。少顷，才慢腾腾地说，“你想太多了。”
　　齐扬照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看着顾桓容，眼神露出一丝趣味。
　　前边其中一个警察退了两步，靠近他们说道，“你们两小子够厉害的啊，竟然三个都撂倒了，”顾桓容摇了摇头，“是先偷袭了一个，一对一差点都没打过，幸亏浮生帮忙才没被打趴下。”
　　“浮生？”警察好奇，“这个小女孩？”惊奇地指了指穆浮生，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是啊，浮生从背后打晕了那个红头发的，我们才赢得。”顾桓容既是后怕又带着骄傲。前面红毛听到，眼神一抹恶毒转瞬即逝。
　　听闻了顾桓容说完全部过程，警察抚掌大笑，称赞道，“了不起，了不起，小姑娘真厉害。”
　　穆浮生只是笑笑，没说话。那时当她看到红毛即将一脚踢中顾桓容时，她整个人瞬间感觉一股灭顶的愤怒和惊恐，简直就像海浪铺面袭来，将她整个人都覆盖了，顿时再也不能想到其他，抓着铁棍直接敲了过去，那一刻穆浮生觉得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心中暴戾喷涌而出，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她的五脏六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红毛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顾桓容一脸惊诧地望着她。看见顾桓容的神情，穆浮生霎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她知道她心中一直有种暴戾，只是她一直好好地隐藏着，将它锁在心里深处。她不确定顾桓容是否发现了，若是发现了？穆浮生想起顾桓容温柔的笑容，顿时觉得如坠冰窖，重回深渊。想到这里，穆浮生偷偷看了看顾桓容，见到他神色正常的和齐扬照交谈，应该是没有发现的，她向来不信神佛，此刻却衷心希望他们存在，然后听见她的恳求，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让顾桓容发现。
　　三人跟着两个警察到派出所做完口供，天色已晚。齐扬照和他们告别，并邀请他们下次见面。穆浮生跟着顾桓容沉默地走着，不敢说话。
　　“浮生。”
　　来了吗？终究还是不行吗？还是被发现了吗？穆浮生绝望地想到，心紧紧地揪了起来，等待最后的审判。
　　“浮生，下次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顾桓容凝重的说道。满脸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穆浮生心里一松瞬间脚一软，几乎就要站不住跪了下来。内心狂喜，他没发现，他没发现。紧接着说道，“好，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神情乖巧。
　　“嗯，知道就好，不要让我担心啊。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的。”顾桓容情不自禁的又呼噜了一下穆浮生的头发。嗯，手感真好，真软。
　　穆浮生心一软，心中的感情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今天就不要去图书馆了，我和爷爷说下，现在我先送你回家吧。”顾桓容说道。
　　穆浮生点点头答应，估计现在顾桓容让她去摘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欢天喜地的去，不带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