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宿敌的美婢之后》艺泽霖

26、第026章 当真要

　　根根葱白细指，分明是若如无骨的，然目下带出的力道让容仲仙居然一时挣脱不开，且从掌心泛出的微凉体温，像是触着冰块。

　　姜绛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素白如许，黑瞳幽然，下颌小而尖，本是一张娇弱楚楚的菟丝花脸，却因眉目的英气给衬得灵动非凡。

　　她抓着容仲仙的手，是似而非的笑道：“公子，当真要摸？”

　　容仲仙将丹朱薄唇抿成一条线：“是！”

　　姜绛忽而叹息一声，她从善如流地松开容仲仙的手，眯着黑眸道：“公子摸了后，你我不再清白，阿姜可不满足一个小小的侍妾之位呢。”

　　她声带蛊惑，又挟裹三分的小小野心，直率得让人无法生厌。

　　容仲仙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动摇半分，也不做出任何承诺。

　　姜绛低笑起来，猝不及防，她一扬肩，不用容仲仙来摸，反而自己将光果的小香肩凑了上去。

　　容仲仙只觉指腹下是一片细滑柔软，他想也不想，猛地收回手。

　　“嗳，公子怎的不摸了？阿姜可是都准备好了，任君施为，绝对乖顺。”她口花花得很，即便在举止上是容仲仙占了她便宜，可听她那些不着调的言辞，硬是将人翻来覆去的撩拔。

　　容仲仙垂眸看了看自个的手，又狐疑地多看了几眼姜绛臂膀的红莲刺青。

　　一边的姜鸾心头微定，她咬牙同姜绛站一块：“前几日，阿姜见着婢子描莲花花样，心血来潮要在臂上纹绣，婢子姊妹情深，遂一同纹绣了此红莲，若公子不喜，婢子姊妹洗掉便是。”

　　说完这话，她动作飞快地撕扯开衣领，将中衣往下一拉，同样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臂膀，那白如初雪的臂膀上，恰同样有一簇艳红的红莲，同姜绛身上的，只有微末差别。

　　姜绛的眸光瞬间冷了，她往前半步，挡在姜鸾面前，点漆眸光静默浓黑：“非礼勿视，公子学的圣人之道呢？”

　　容仲仙将心头的怀疑按捺下去，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只淡淡扫了姜绛一眼，旋身喊了门外的无念一声。

　　待这一主一仆走出去了，姜鸾才婚浑身冷汗涔涔地赶紧关死房门。

　　她靠在房门大口喘气，一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双膝更是软得站不住。

　　姜绛则镇定得多，她低头瞅了眼臂膀上的红莲图文，勾唇笑道：“手艺不错。”

　　姜鸾缓过劲来，她拿起杯盏喝了一大口凉水，眸子晶亮如水洗：“你不是阿姜！”

　　她边说这话，边将帕子打湿，小心翼翼地帮姜绛擦去臂膀红莲，艳色的朱砂红染了丝帕，擦干净后，就只见姜绛臂上的箭伤原是被细细的红色丝线缝合过的。

　　那缝合技艺巧妙，不注意根本不看不出线头，加上朱砂胭脂的遮掩，再用过止血的外伤药后，故而连容仲仙都瞒过去了。

　　姜绛陷入沉思，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姜鸾真相，这头还没下决定，冷不丁脖子上一凉。

　　“说，你把我妹妹弄到哪去了？”见血就脸白的深宅弱女子姜鸾，此时她握着金簪，尖锐的一头抵着姜绛脖子，大有她不说实话，就扎死她的架势。

　　姜绛仰起点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姜鸾：“手拿稳当了。”

　　她这样气定神闲，叫姜鸾接受不了，她是又慌又怕又急：“你快说，我妹妹在哪？不然我就将表公子喊回来！”

　　姜绛抿了抿嘴角，也不再隐瞒：“真正的姜姜，在爬容仲仙床的那晚就已经仙去了。”

　　“你胡说！”姜鸾拔高声量，“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妹妹？”

　　姜绛忽的心生怜悯：“我是姜绛，北殷战神姜绛，大约一个月前战死龙门关的姜绛。”

　　闻言，姜鸾手一抖，啪嗒一声金簪落地，她怔忡半晌，恍恍惚惚的问：“你说你是谁？你是北殷那个姜绛，那我妹妹姜姜又去哪了？”

　　接下来，姜绛用一种浅显易懂地方式将自个死而复生占据姜姜身子的事说了遍。

　　末了，她也不管姜鸾是否接受，只道：“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你，好生考虑一下，若是能接受我，日后我便带你回北殷，许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是姜姜的亲姊，我自然会等同视之，若不能接受，你要去同容仲仙告密，我也不会阻拦。”

　　说完这话，她干脆利落地换了身夜行衣，准备趁容仲仙不防备，杀个回马枪，先将曹明珠弄出私牢。

　　且目下，她也不知要如何面对姜鸾。

　　便是如此，姜绛才踏出房门，就听身后房间里倏的响起无法压抑的哭咽声，婉转悲恸，犹似杜鹃啼血，让人黯然。

　　那厢容仲仙忙着追捕，这头姜绛已经二次摸进了私牢。

　　也不知容仲仙到底是太过自负，还是觉得自个能算无遗漏，私牢附近，堪堪只多增派了一队巡守，这对姜绛来说形同虚设。

　　私牢里，曹明珠见姜绛再次到来，她眸光一亮，飞快闪过诡谲暗芒。

　　姜绛先用绳索将人又绑了一番：“那笔军饷在哪？”

　　曹明珠冷笑：“姜绛，我也不是傻子，你先救我出去，我自会告诉你。”

　　姜绛眯眼：“你最好别跟本将军耍花样，不然本将军的手段，你不会想见识到的。”

　　她三两下将人从冰水里拖起来，又去了她身上的铁链，甩手将人背背上，悄无声息地出了私牢。

　　她本是想直接走人，姜鸾那边，晚些时候让人带信就可。

　　然，她才踏出落回楼一步，就见着一身暗色披风的姜鸾悄咪咪地等在院门口。

　　姜绛心头一动，心头飞快蹿过丝缕欢喜。

　　“你可是想好了？”她站在姜鸾面前，口吻里潜藏着自个都没注意的小雀跃。

　　姜鸾左右张望，但见无人，才扯下披风系到姜绛身上，连同背上的曹明珠一起盖住，随后，她拉着她，脚步飞快地往石雀小院跑。

　　两人冲进房门，姜鸾抖着手落栓关门，她转过身来，油灯下那张娇美的脸一片坚定：“我要给阿姜报仇！”

　　姜绛将曹明珠丢下地下，为防她出声，还扯了布巾塞她嘴里，完事还将人踹到床底下藏起来。

　　这等劫人藏人的举止一气呵成，姜鸾终于绝望的确定，面前的人，真的不是她的姜姜。

　　姜绛正色，将一应利弊摊开了讲，她见姜鸾并不退缩，遂道：“姜姜的仇，我自然是要为她报的，然，眼下容仲仙已经怀疑我，我暂时不好出手，只待来日好时机。”

　　作为一军主帅，姜绛从不缺耐心，时机不好那便蛰伏等！

　　不过，她摩挲下颌问姜鸾：“你不害怕我？我可是北殷人，不见月前我死后，多少南殷百姓拍手称快。”

　　姜鸾摇头，面呈哀色；“我爹还在之时，时常说，咱们家姓姜，北殷有个战神姜家，指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所以听得多了，阿姜其实最是崇拜将军，况且，于为奴为婢的，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能吃饱饭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姜绛不自在，她脚尖踢了踢，想说点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姜鸾到姜绛面前，她眼眸含泪，凄楚哀凉。

　　她伸手，摸上姜绛的脸，透过她好似再看另外一个人：“爹和阿姜要是知道，我们这个姜家，有朝一日，真能和将军成为一家人，应该会很开心。”

　　姜绛沉默，姜鸾的人很凉，可触到她脸上，她又觉得很烫，烫的她心尖都在发颤。

　　姜鸾忽然一笑：“请将军继续做阿姜崇拜的那个将军吧，开疆辟土，护卫百姓，所向披靡。”

　　姜绛慎重地将这话搁心里，胸腔之中忽而泛起的酸涩叫她觉得沉重。

　　她慎之又慎，十分认真的许诺道：“好。”

　　姜鸾再没忍住，抱着姜绛哀声哭泣起来。

　　半个时辰后，等人哭睡过去，姜绛才将姜鸾抱上床榻，替她擦了脸，盖好锦被。

　　做完这一切，她将曹明珠掏出来，连夜问询出军饷下落。

　　曹明珠本想讨价还价，可见姜绛眸光不善，一身煞气涌动，便十分自觉的道：“军饷在北殷和南殷交界的五莲山里。”

　　姜绛冷哼：“要有一句假话，曹明珠，本将军已经抄了北殷曹家，不介意再将南殷曹家一起灭了。”

　　暂且不好安置曹明珠，人也不能放，姜绛就又将人藏床底下，准备过几天风声消了，再让沈凉想法子将人送出王都。

　　然，不等到天亮，姜绛变率先收到了沈凉的信笺。

　　信笺上染着血点，皱巴巴的，上十分潦草划着一字——危！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落回楼里头，天色蒙蒙之时，容仲仙带着无念，领着心腹人手匆匆打马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