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带我飞～（gl）》陶唐子

15、玉华诡（十五）

　　果不其然，绯焰透过杨氏的眼，看到了一张带着淫邪表情的痴胖的面孔。
　　正是与绯焰在死人墓下看到过的牛少爷，面相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因为有些人胖胖的，看起来便是和善好相处，而有些人胖，看起来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油腻猥琐。
　　很显然，牛少爷便是后者。
　　牛少爷的脸凑的离杨氏极近，杨氏害怕的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却不仅仅只是因为对牛少爷的畏惧，更是身体里一种奇异的闷热感涌来，这种感觉，让杨氏越发害怕。
　　牛少爷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满脸的横肉都在随着他嘴角的牵动在抖动：“怎么样？这滋味如何？”
　　绯焰可以清晰的闻到牛少爷身上的酒臭味和脂粉味掺杂在一起，这让她感到了一丝违和感，这次的共情，未免也太清晰了吧，好似她现在就是杨氏，亲身经历眼前的事。
　　然后绯焰感到舌尖一阵刺痛，原来是杨氏咬破了舌头，一股铁腥气在口腔中蔓延开了，让她清醒了一点。
　　绯焰听到杨氏断断续续的说：“你……你这个畜牲……不……你连畜牲都不如！你这样做是一定会遭报应的，天上的神仙都看着呢！”
　　这声音是很悦耳的天生温柔，让人一听便很容易对声音的主人心生好感，与成为活死人后杨氏的声音有着天差地别。活死人的杨氏性格变得暴戾，而现下的杨氏，只从声音来听，便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温婉的贤妻良母。
　　牛少爷不屑的说：“天上的神仙？那他们来救你了吗？没有吧，那你还不如跟着本少爷，以你的姿色，本少爷是会宠宠你的，让你锦衣玉食，否则……寡妇门前是非多，今天若是本少爷走了，本少爷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而你嘛……”
　　牛少爷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绯焰终于回过味来，这不对劲的燥热到底是什么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春/药？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绯焰现在是恨不得暴起把牛少爷这个猥琐鬼按在地上摩擦暴打。
　　但杨氏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一阵气血沸腾，喉中涌起一丝腥甜，杨氏便“哗”的吐出了一口血。
　　牛少爷正正好被这血喷了一身，他十分暴躁的揪住杨氏的头发，“真是晦气！”
　　头皮一阵刺痛，绯焰吃痛的同时想起了鬼大哥，至少鬼大哥再如何没节操，也不会做出这种扯人头发的事情！
　　绯焰第一次这么怀念鬼大哥，她还想着，若是他知道自己这么想他，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
　　按理来说，共情感他人之所感，痛他人之所痛，就如在纸人轿子上绯焰入过一个名叫云间的小姐姐的共情，但杨氏的这处共情却处处充满着违和感，比如说，本该与杨氏“同仇敌忾”的绯焰现下却始终保持着灵台的清醒，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这时牛少爷说的话越来越淫邪，他伸出手，就要对杨氏动手动脚。
　　绯焰看到牛少爷那张辣眼睛的脸猛地凑进，下意识就要掐住他的脖子，但握了握拳头才发现，杨氏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这种动一动就要吐血的脆弱弄得绯焰十分不适应。
　　牛少爷已经将杨氏按在地上，绯焰清楚的感觉到那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席卷全身，而杨氏猛地颤抖起来。
　　一丝凉飕飕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杨氏的衣裳已经被牛少爷扯下来大半，这微凉让杨氏略微清醒过来。
　　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女子的力量与男子差的太远，她这样的力道还反而让牛少爷更刺激了。
　　而混乱中，杨氏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冰凉的物体，表面粗糙，棱角分明，就在她的衣服将要全部被扒下来时，杨氏高高举起那块石头，往牛少爷头上砸去。
　　“啊——”牛少爷一声尖叫。
　　然后牛少爷狠狠的往杨氏脸上扇了一个巴掌，“贱人！干什么！”
　　杨氏干脆拿着石头，趁着牛少爷还未反应过来，“砰砰砰”往他身上砸，砸的又准你又狠。
　　牛少爷被砸蒙了，杨氏感觉掀开他就要站起来往外逃，绯焰这才看清，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阿昭家里。
　　那阿昭去哪儿了？
　　绯焰想起一开始遇到抬着轿子的纸人队伍时，阿昭的反应很大，他一定是知道牛少爷回来骚扰杨氏，但他一定是不知道，牛少爷居然就这样在杨氏的家里堂而皇之的强迫杨氏。
　　绯焰已经猜到杨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面对这一切，她很想帮杨氏狠狠的将牛少爷和他的狗腿子修理一顿，但这只是共情，是杨氏的记忆，对于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绯焰没有任何改变的方法。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氏因为被下了药，精神逐渐恍惚起来，没跑多远便被牛少爷的人抓了回来。
　　此时杨氏已经满脑子迷迷糊糊的了，但面对牛少爷，她还是潜意识的抗拒，依旧在挣扎着。
　　绯焰的感觉随着杨氏精神的恍惚也变得模糊起来，她也听不清楚牛少爷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听到牛少爷恼羞成怒的吼声，最后，不知有谁对他说了些什么，牛少爷再次发出了充满恶意的大笑。
　　然后绯焰最后的目光便是看到两个男人围住了杨氏，他们光着的上半身和猥琐的笑容刺痛了绯焰的眼。
　　牛少爷！果然是个人渣！
　　就在这时，绯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晕开的画面，唯一清楚的，便是牛少爷发出的猥琐的笑声。
　　绯焰想，埋在死人墓下面，都是便宜了这人渣了！
　　一阵识海的眩晕后，绯焰眼前的场景再次清晰起来，依旧是在那小小的院落里，还是一群男人，他们围着杨氏，杨氏不断后退着，她卑微的乞求着眼前的人，绯焰在这些人中，看到了一开始遇到的伥鬼牛奋，终于，杨氏麻木了。
　　却在此时，小院的门口发出吱呀一声的碰撞声，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站在门口，这人赫然是绯焰在死人墓中碰到的那个高发髻女鬼！
　　杨氏的眼在看到她后，逐渐聚起一丝光亮：“阿婉，阿婉是你吗？阿婉救我！救救我阿婉！”
　　原来高发髻女鬼就是阿婉！
　　然而牛少爷的出现，让阿婉夺路而跑，杨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带着一丝期盼，然而，她这期盼却落空了。
　　阿婉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时绯焰已经是完完全全以旁观者的角度经历这场共情了，她知道，一开始她对共情中事物的感觉如此清楚，有杨氏的意念在其中作祟，她想让绯焰尝尝她的痛苦，但到了现在，她却让绯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她悲剧的一生。
　　甚至连一些画面她都将其模糊。
　　绯焰想到共情中杨氏曾经是个温婉的女子，而后来却变得阴骛，憎恨着除了阿昭以外的所有人。
　　恍惚间，绯焰好像听到了杨氏悲凉的轻笑。
　　天旋地转间，共情结束了。
　　绯焰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张放大的鬼脸，赫然是鬼大哥，鬼大哥也未料到绯焰会突然睁眼，竟吓的比绯焰还严重。
　　绯焰此刻却没心情与他计较，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氏，杨氏幽幽的黑色眼瞳与绯焰对视，然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绯焰心中一跳，下一秒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巨大的爆裂声，这其中好似还夹杂着水浆崩裂的声音。
　　往声音传来出一看，只见人影颤动，然后便是带着浓浓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在这些尖叫声中，绯焰听到杨氏用温柔的声音幽幽开口：“我要让……他们都……为我……陪葬……”
　　绯焰猛地回头看向杨氏，只见清晨柔和的光芒下，杨氏僵硬的扯动嘴角，柔声如与情人私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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