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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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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漱一番,吃了午饭,偷闲一张床上睡了小半日午觉,李然未能留徐长安吃晚饭,因为太子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南方一带处理水患,不知何意原本应该留下侍奉太子妃的徐长安也要跟着去。
李然嘱咐几句,放人离去。徐长安前脚刚走,小哑巴抱着文房四宝回来。
李然端坐在太师椅上,从上到下打量小哑巴,面上看不出喜怒。小哑巴放下东西,立在原地,小心地瞅着李然反应。
许久,李然幽幽开口:“你当真与黑衣人背后的人毫无关联?”
小哑巴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重重的点头,哎哎呀呀的想说什么。李然想到那封书信上说,[当年黑衣人阿时奉曹向阳之命灭人一家,小哑巴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挥刀之时婴儿冲他咯咯直笑,触动阿时,便留下婴儿一命,悄悄藏匿养大,教他武功,只是叫他装哑,藏功夫,说他是雪窝里捡的弃儿。弃儿信以为真。待阿时赴死之时,将一切真相告知小哑巴,彼时曹向阳也死,小哑巴随后不知所踪。]小哑巴是黑衣人在雪地里捡回的弃儿,因自身身份不能见天日一直藏匿将其养大,日后终逃不过一死,小哑巴无依无靠索性送给李然做个小厮使唤,也算换的他一个生存的机会。
念及此李然又看看小哑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对你并无恨意,只是气不过任人摆布。日后我不再疑你,也会尽我所能护你,你可以为保命出卖我,但是不可以为利益出卖我。”
小哑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眼框里包着泪珠,巴巴地望着李然。
“磨墨。”李然摊了宣纸,用手捻捻纸张,又盯着瞧了半晌,手指在纸上勾勾画画。
小哑巴一会儿就研好了墨,满是好奇的等着李然落笔,可李然一转脸就叫他去休息,别再打扰他,只得恋恋不舍的走了。
李然关了房门,穿着单衣,挽了衣袖裤腿,坐在桌前挥毫......
小哑巴也没睡,偷溜出来好几回见屋里始终亮着灯,越发好奇起来,好几次想上房揭瓦偷瞄一眼,都忍住了。等第二日一早,端了洗脸水也只敢放在门口,直到做好了早饭才敲门。
李然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眼下有些青色,伸个懒腰,胡乱抹把脸,招呼着小哑巴一起吃早饭。小哑巴有些忐忑的模样坐在一边,不敢动筷,眼神儿滴溜溜的转着,就是没瞧见昨见有字或画的纸张。
“快吃,吃完饭咱俩收拾的像样点,逛逛学馆什么的。”
小哑巴闻言,捧着碗大口喝粥,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学馆那样的地方。
话说李然带着小哑巴,二人做书生模样打扮,学馆自有管理,他们也没能逛得顺畅,倒是赶上了画舫上举办的小型集会,李然有点小痛心的拿出了积攒的月钱,不够的用徐长安以前给的添上,两人总算上了画舫。
一夜丝竹靡靡,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李然听了一宿的文人学子吟诗作对,对画舫上挂出的画作也看了个大概,待天半明,船靠了岸,李然拉着小哑巴立即回了家。
归家后的李然叫小哑巴研了墨,推出门外去,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日不吃不喝。临傍晚才出来吃饭。小哑巴这会看到了那些宣纸,纸面上画着昨夜他们游玩所见的景象,说不上来哪里好,就是与他见过的画不太一样,看起来很真。
“你明日拿集上卖了去,银钱随便对方给,回来的时候别叫人跟着就行。”李然说罢,胡乱扒几口饭,倒头就睡。
第五日来临,李然睡到半晌午才醒,桌上放着粥菜,想来是早上小哑巴留给他的,吃饭完又趴在桌前画画。其实李然的画技法上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许久不动笔,当年学的那点东西早生疏了,画境意趣也不真如这个时代的文人高雅,唯独这个时代就他一个人懂得透视,脑子里还残留点中西方绘画的理论,这成了独他一人的创新。
李然对自己的画是充满自信的,下午挥洒几张插在画筒里,优哉游哉的等着小哑巴回来报喜。
然而,眼见着夕阳要落山,小哑巴迟迟未归。
难道是自己的画没人买,小哑巴不敢回来?或者被人揪了去逼问画出自谁人之手?李然脑补一个又一个小哑巴晚归的可能,越想越担心,小哑巴又不会说话,要是因为他的几幅破画遇上麻烦......
正当李然想的纠结,院门被拍的“哐哐”响,吓李然一跳,顺手抄了根木棍,小心翼翼的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小哑巴“啊啊”的叫,李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瞧瞧,只有小哑巴一人,丢了木棍,取下门栓。
小哑巴笑得像个傻子一样,闪身进来,立即关了门,拽着李然往屋里去。
“哗啦啦”小哑巴抖了一桌子的钱,足个的银锭,大大小小的银块。
小哑巴手足舞蹈的比划,李然心里也高兴的很,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扬扬嘴角,拿了一足锭给小哑巴:“这是你今日辛劳的报酬。”
小哑巴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并不接。
李然硬塞给他:“拿去做什么随你,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宫去了。”说着把剩下的银两收起来揣好,理了理衣衫,临出门又回头嘱咐道,“这件事儿只有咱俩知道,谁也不能告诉,养你的那个人也不行。筒里还有几幅,你寻个合适的时间卖了,注意自己安全,别张扬,免得被人盯上。”
紧赶慢赶,李然总算在宫门关闭之前入了宫。崇妃和流萤正在凉亭里玩抽扑克,见李然回来招呼他在一旁坐下,果盘里放着切好的甜瓜,李然一边吃瓜一边看两人玩牌。
最后崇妃抽到了老鳖,随手把牌扣在桌上:“不玩了不玩了,这会儿蚊子多起来了。”
流萤憋着笑:“娘娘耍赖不成,还要怨蚊虫。”一边收拾了东西进屋。
李然也端着果盘进了屋,从怀里掏出银钱悉数摆在桌上:“我出去这几日有些匆忙,只有这些进账。”
“你这是......”崇妃有些瞠目结舌,流萤也神色古怪的看着李然。
“正当手段得来的,那日看流萤想拿自己的镯子打点内务府那些人,觉得不值,首饰跟着主人久了也会有感情的,还是银钱来的直接些。”
崇妃听闻,抬头看看流萤:“跟着我叫你受苦了。”
流萤浅笑,笑容里微微渗出点苦味:“娘娘哪里话,娘娘从来未曾打骂过我,当我亲妹妹一般看待,我可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有您这样好相与的主子。”
一番主仆情深李然看在眼里,他就是故意提起镯子的事。那日流萤与他说娘娘和皇帝感情上的事儿,他想借此机会刺激一下这个似乎毫不在意的冷宫妃子,既然对身边的人这么好,会一直坐视身边的人受欺凌吗?
无论爱或不爱,赌气还是其他,就真的甘心一辈子被欺压,然后老死冷宫?
李然不信。
自然他是希望自家这位娘娘重整旗鼓,踏出冷宫地界,他才有机会接触到看到更多的人和事,有机会铺排露技,成为徐长安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