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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追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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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接近尾声,空气里蕴着暖香。
周锐在两天后,得到线人传递出来的消息——白狼里的一个小团伙,会在南溪镇里,与一个领头叫“昆哥”的团伙进行交易。
线人提醒他:“当心!”
周锐点了一根烟,对面的陆成问他借火。他把打火机递过去,靠着椅背坐好。
吐出的烟雾团絮一样,遮迷了视线。
“怎么打算?”陆成放下打火机,看着他。
周锐说:“将计就计。”
陆成一怔,没明白。
烟很苦涩,有些呛人,周锐掐灭了扔进垃圾桶,“我身份被怀疑,会连累余绯。”
陆成点头,“我明白,我会派人看着她。”
周锐:“多谢。”
陆成扯起嘴皮笑了笑,“谢什么?哪天领证了请我喝酒,不准收我红包!”
周锐僵住,讥诮地笑了笑,说:“你想得真他妈多!”
出了警局,周锐去了趟卫生院。
挂号的人挺多,候诊厅里坐了许多人。
周锐干脆去挂了余绯的号,他是最后一个。
他坐在候诊室的角落里,能看见余绯坐在办公室里,正给病人诊治。
清而明净的光,从窗外泄下来,落在她洁白的制服上,让他想起初初绽放的芙蓉。
轮到他时,余绯叫了他的号,声音清清亮亮,不高不低。
他走进办公室,坐在她对面。
她写着病单,抬起头来,看见他时,明显怔了一下。
她问:“哪儿不舒服?”
周锐把手撑在桌面上,身体稍稍前倾,“你帮我看看?”
余绯狐疑,但又担心,问:“是不是手术伤口没愈合好?”
她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伸手要去脱他的衣服。
周锐抬手挡了挡,说:“我过来看看你。”
余绯收了手,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真的没事?”
周锐说:“这两天我要去执行任务。”
余绯骨子里轻轻一颤,问:“有危险?”
周锐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我没空照看你,你要注意安全。等我有时间,就来陪你。”
她恍然,随即眼底就染上笑意,她说:“好。”
下了班,周锐送余绯回客栈。
她下车时,他叫住她。
“怎么?”她问。
周锐说:“可能会下雨,记得带伞。”
“嗯,”余绯点头。
……
周锐很快在迎来客栈发现可疑人物。
青山缉毒侦查队的人,在客栈周围蹲守,随时追查对方的动静。
猴子的情报不会错,他说:“对方四个人,没带武器,在客栈里住了一个星期了,估计是在等待交货时间。”
周锐问:“和他们交易的人呢?”
猴子说:“有三个人,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对方也不带武器。他们提供的是半成品,从东南亚弄过来的,转手卖给‘白狼’,能赚些钱。”
周锐颔首,“盯死了。”
几人一直蹲守到晚上九点,终于发现“白狼”的人出了客栈。
周锐立即给陆成打电话:“让你的人准备。白狼出客栈了,可能是去拿货。”
陆成:“好。”
“白狼”团伙的四个男人在古镇的街道上游荡,始终没有落脚,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一举一动,就像普通的游客。
周锐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一个小时后,那四个男人才停下来,进了一家客栈。
木头驱车随后赶到,顿时惊慌:“三哥,他们进了满月客栈!”
周锐上了车,关上车门,说:“你跟进去看看。”
木头立即照做。
周锐拿出手机,给余绯打电话。
……
天气回暖,穿着两件单衣,也会让人发热。余绯和几个学生从卫生院回来,热出一身薄汗。
蒋蕤蕤脱了外衣,说:“我要去吧台买水喝。”
“我也去!”白浩然跟上,又叫余绯:“老师,我请你喝东西!”
余绯走向吧台,手机响了,周锐打来的。
她拿了水,在公共区的一张小桌前坐下,接听。
周锐直接问:“你在哪儿?”
余绯说:“在客栈。”
周锐:“在客栈哪儿?”
余绯说:“公共区,喝水。”
周锐说:“回房,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余绯顿住,说:“好!”
她即刻带着三个学生往楼上走。刚上楼道时,三四个男人从背后大步跟上来,楼道变得拥挤。
余绯侧身避让,后方领头的男人目光斜过来,似乎看了她好几眼。
她没放心上,嘱咐蒋蕤蕤回房,自己也进了屋,锁好门。
周锐已经挂断了电话,手机里没了动静,余绯握着手机,靠近窗,往楼下看。
临溪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几辆车前后布控似的停靠着。
紧接着,有人不动声色地入了客栈,看起来训练有素。
余绯心头已经有了猜想,只怕这客栈,已经混入了不法分子,而且,与周锐执行的任务有关。
她打算给蒋蕤蕤等人打电话,提醒他们别出房。
刚解锁,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三声,很有礼节。
余绯头皮一麻,问:“谁?”
“老师,是我。”蒋蕤蕤说,“我有个问题,想和您探讨一下。”
余绯立即去开门,还没把她带进来,斜对面房间的门开了,有个男人走了过来。
正是上楼梯时,那个领头的男人。
他盯着余绯看,一把握住余绯的门把,问:“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余绯把蒋蕤蕤带进房,说:“没有,你认错了。”
“是吗?”男人死死地拉住门,不让门关上,“我觉得小姐很面善,不如去我房间谈一谈?”
“你干什么?”蒋蕤蕤不忿,敌对地瞪着男人,“我们老师说没见过你就是没见过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男人眯了眯眼,轻声一笑,一把拉住余绯的手,把她扯到了走廊上。
“放手!”余绯挣扎。
她有些身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再一脚踢上去!
男人惊愕,粗暴地拉扯她的胳膊,把她往房间里带。
“放开我的老师!”蒋蕤蕤大喊。
男人一把将她推开,“滚!”
余绯去掰男人的手指,捏住他无名指狠狠一扭,男人痛呼一声。
她趁机一脚踢在男人腿弯上,男人一个趔趄,站稳后勃然大怒!他猛地一转身,抬手就朝余绯脸上招呼。
余绯刚要躲闪,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道严厉的质问:“干什么?”
男人一顿,讪讪地收了手,立即赔上笑脸,说:“没什么,两口子闹了些矛盾,我媳妇儿生气了,在和我吵嘴。”
余绯心头泛起恶心,“我不认识他!”
男人眯了眯眼,威胁地看过来,“好媳妇儿,别闹了,跟我回房吧。”
蒋蕤蕤拉住余绯,哭喊:“我们真不认识这个男人!我老师不认识他!”
男人对着走廊尽头的人苦笑,“你看,媳妇儿和小姑子一个鼻孔出气呢……”
走廊尽头的人慢慢走过来,拉扯中,余绯看清了他的脸——南溪镇派出所警察,陆成。
陆成不动声色,靠近了,直视着男人,说:“先放开这位女士。”
男人不动,恶声恶气地说:“我们两口子闹矛盾,关你屁事!”
他一把推在余绯身上,将她往房里推。
余绯攀住门框,陆成沉了脸,拿出枪,瞄准男人,同时对着走廊尽头喊了声:“行动!”
几名警察蜂拥而来,冲进房间。
客房内一片混乱,有人被警察按住,有人在挣扎搏斗,有人干脆跳窗逃走。
余绯很快从惊慌混乱中脱身,带着蒋蕤蕤回房。
陆成吩咐她:“关好门,别再出来了!”
大部分嫌犯被控制住,带回警局。
陆成问:“逃了几个?”
“三个,跳窗走的。”
陆成皱眉,“货呢?”
警察回答:“搜过房间了,没有发现货物,可能被逃跑的人带走了。”
陆成暗骂一声,立刻给周锐打电话。
……
客栈楼下,周锐在车中观察,发现有人跳窗,街上一阵哗然。
那几人跳了窗后,一瘸一拐地上了车,开车逃跑,其中一人手中拎着箱子。
周锐立刻驱车追捕,同时接到陆成电话:“跑了几个,估计那批货也被带走了。我留下收拾残局,接下来你上场吧。”
周锐:“好。”
逃亡的车辆横冲直撞,惊得行人尖叫怒骂,惊慌不堪。
周锐紧追不舍,同时避开街上的人,方向盘打得轱辘似的,车轮胎反复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疯子!”木头怒骂,“这帮人绝对嗑药了,要不然敢这么开车?”
巴彦问:“要不要把他们逼停?”
周锐眯眼,眼神冷峻,说:“不行,这里人太多,如果发生意外,恐怕伤及无辜群众。”
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并没有发现警方的车辆。
逃亡的车也注意到没警察追踪,车速稳了下来,往小镇外行驶。
夜深了,黑暗沉沉地压下来,镇外黑漆漆的,山石嶙峋。
山道上,偶尔有车行驶而过,速度不快。
周锐紧紧地盯着前方逃亡的车辆,突然加速,猛打方向盘,从后方超车,在一个道路拐弯口,对逃亡车辆进行拦截。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逃亡的车辆被迫停下,驾车的人愤怒地探出头,对着周锐的车一阵臭骂!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啊?没长眼睛吗?信不信我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