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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受伤后的幸运 ...

  •   一直在旁边记录的年轻警官目瞪口呆。

      具体的说,除了男人,其他人全都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一个人,怎么会自愿被别人杀死?

      年轻警官停下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动作,疑惑的问:“秦局,自愿被杀是什么意思?”
      男人眸光笃定,聚焦在费云空脖颈的勒沟上,又扫视了一圈费云空的穿着,“他可能是个S|M爱好者。”

      他的手指紧致而干净,此时蹲在地上,一手按压着费云空的颈动脉,眸光极为专注,甚至有些痴迷。

      年轻警官涉世不深,脸上倏地弥开一团红晕,“您怎么判断出他有这方面爱好的。”
      男人没有解释,唇里跳出一个字,“记。”
      年轻警官‘奥’‘奥’了好几声,边点头边叙写。

      男人忽地拧紧眉头,“打电话联系法医,家里人……去楼下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又看着助理,“把费云空平时的采访视频找出来给我,还有背景。”
      助理擦了擦朦胧的泪眼,“我弄不齐全啊,而且这里信号不好,传输过来下载也要很久。”
      男人没有看她,“想知道他被谁杀害的,就立马去弄。”
      助理一愣,像是被刺激到了,转身就走。

      男人站直身体,从兜里掏了一根烟,“我抽根烟,你两在这看着,留意一下来往的人。”
      说着,迈开步伐就往外走。
      很快,他的身影与暗夜融为一体,想也没想,沈江准便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人并未缓速,反而走的更为急迫,沈江准追上男人时,已满头大汗。
      也才发现两人走到了民宿后面的山上。

      凉风习习,吹动着山上的斑竹,传来晃动的躁响,男人嘴唇衔着烟,点燃,在黑夜里闪着猩红的光亮。
      沈江准忍了忍,终是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凶手身高一米七左右,不超过一米七五,左手肌无力……费云空自愿被他杀死?还有S|M倾向?”

      男人没有说话,笑了。
      沈江准面色涨红,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在自取其辱。
      他小声吞咽着口水,就听到男人问:“怎么觉得你挺熟悉,尤其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在我脑海徘徊。”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又像是在挖掘一件陈年往事,如果不是夜色的覆盖,沈江准便会发现,他的眸光有些迷离。

      沈江准攥紧手指,闷着声音道:“没见过。”
      男人‘奥’了一声,尾音拖长,“那就认识一下,秦观——”
      “沈江准!”
      “很晚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带着他的烟走了,徒留远去的脚步声在沈江准的耳中肆意作响。

      沈江准回去的时候,费云空房间外多了几个人,在小声交谈着,这栋民宿只有两层,也只住了他和费云空,因为费云空不喜欢被打扰,怕偷拍。
      所以很冷清。

      沈江准确实也有些累了,就往屋子里走,他打开灯,洗漱完,关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阖眸,眼前便出现费云空血肉模糊的脸,他惊魂未定,再次打开灯。
      如此反复,有些崩溃。

      凌晨一点,门被敲响,沈江准下床开门。
      视线里出现一张神色自若的脸,秦观漫不经心倚着门,白衬衫,位于胸膛的位置有些皱,令他有股难以琢磨的颓废。
      他的发丝较之刚才,更乱了些,不羁的在好看的额头前放荡。
      沈江准想,一个警察,不该剃这么潮的发型,可这种发型在他精致的脸上,又毫无违和感,反倒散发着贵公子气。

      不,他本来就是一个贵公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秦观笑问,“吓的睡不着?”
      沈江准一下子愣住了,像有一只触手伸到心底,把他的心脏扒开,连跳动的频率都一清二楚。
      他只得点点头。
      秦观笑的更欢了,“想不想知道答案?”
      沈江准点点头。

      秦观维持着唇角的弧度,“走吧。”

      两人走到阳台边的露台上,就着夜色,坐在地上。
      秦观开了一罐啤酒,豪放的吁进嘴里喝了一口,又把罐子放到脚边,“费云空脖颈的勒沟左浅右深,差别明显……勒沟有两道,印证了凶手力量不均,左手应该肌无力,没办法一次致命。”

      “为什么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五之间?”

      “这也是勒沟的问题,一般身高比被害人高的凶手,喜欢往上提着勒,勒沟是一道凹弧,身高低的,则是弓弧,费云空大概一米八七,脖颈勒沟位置靠下,肩胛骨两边有擦痕,显然是手臂用力磨出来的,由此推断,凶手头部在费云空脖颈中央位置……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只是一个猜测区间……”

      男人说话语调不疾不徐,优雅淡定,沈江准又开始入迷了,“那为什么说他是S|M爱好者?自愿被杀的?”

      秦观转头问,“你对刑侦破案感兴趣?”
      沈江准点点头,“我以前就是学刑侦的……进了娱乐圈知识早就忘光了。”
      “试着思考下。”
      “你刚才说他是S|M爱好者,那么应该是个M,喜欢受虐,如果是自愿的,地上肯定没有挣扎的痕迹。”他有些懊恼,刚才只顾着看秦观,其他什么都没注意。

      说完,他等着秦观的研判。
      久久没有回应的声音,他屏息凝神,几秒之后,旁边传来一声诡异的笑,“你该睡觉了。”

      沈江准久旱逢甘霖的期待被打成碎块,说不上的失落涌进心头。
      他突然间想起,四年前和这个男人最后一次见面,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男人穿着病号服,和往常一样来到他房间,蝉翼般的吻落在他唇角:明天我带你走。

      只是,美好的承诺没有等来美好的结果。
      男人消失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半年后,他问家里人,家里人说不远处有一个精神病医院,里面有个男孩翻墙被发现了,现在被禁足……

      再后来,家里人说男孩病情加重,被送到国外治疗。

      他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再见到他,他居然成了一名警察,还跑到这种旮旯小地方。

      他不敢表现的震惊,不敢兴奋,不敢露出蛛丝马迹。

      甚至,不敢探究他不记得他的原因。
      他有些负重的站起来,“你也早点休息。”说着,就先行离开了。

      他的身后,秦观波澜不惊的眸光泛了一丝涟漪,中央聚着精光,神秘而又算计。
      回到屋子,躺在床上,秦观没那么平静了,他枕头手臂仰望着天花板,觉得四周地转天旋,像网上催眠的图案在他眼前转悠。
      他睁着眼,直到室内充斥着白天的痕迹,阳光透过一脚未遮掩好的窗帘闯入室内。
      他转了转眼珠子,尚未起床,便听见经纪人气急败坏的拍打声,“沈江准,赶紧起来……快点……再不起来我撞门了。”

      沈江准拖鞋都没穿,三两步跑到门前,给经纪人开了门。

      经纪人满头大汗,手上拿着手机,惊慌失措打开微博,“你看看热搜第一……”

      沈江准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第一个热搜上‘沈江准谋杀费云空’,再往后,是一个深红的‘爆’字。
      背脊一股凉意蹿上脖颈,沈江准点开,翻了第一个。
      一个叫‘扒组吃料’的发了一条微博:昨天夜里,《凤凰决》男一号费云空死亡,死状惨烈,被人用浓盐酸毁了容,舌头都被拔了,不知道是谁痛下狠手,据网友提供线索,费云空手里攥了一块布料,大家看一看是不是和布料很像?

      底下有两副图,一副是费云空的尸体,被打了马赛克,手上攥着的布料被红线圈了起来,另一张则是沈江准入组当天祭拜穿的衣服。

      两件衣服,图案一模一样。
      重要的是,沈江准那件衣服是高定款,尚未面市。

      这一下,沈江准知道肯定如立春响雷,惊涛骇浪,无怪乎被爆了。
      他愣愣的站在那,继续往底下翻,经纪人急的跳脚,“早上六点就有记者打我手机,这一会,都好几百个未接电话了……你说说,费云空手上怎么攥着和你衣服一模一样的布料。”

      沈江准不说话,努力回忆昨夜看到的情形,把细节在脑海反复糅杂,他笃定的开口,“发现尸体时,费云空手上并未抓着布料,我很确定。”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相信你?这照片都不知道是谁拍了上传到网上的。”经纪人喘着气,被气的不轻,“别的艺人不火也不会折腾我,你倒好,像是个地雷炸我脸上……”

      “江姐,我发誓,确实发现尸体的时候没看到手上有布料。”也是他大意了,昨晚秦观他们办案的时候,他根本没去看费云空,如果是有人想陷害他,那么一定是混乱中闯进去的那群工作人员中的一个。

      可惜的是,这里条件简陋,没有摄像头。
      他只能去问了。

      思绪稍稍拢回,他洗了把脸就往外走,带着一身的怒意,经纪人亦步亦趋跟随,“你去哪?”

      “找陷害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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