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一尘就是安安

29、各怀鬼胎

　　2005年的东北，依旧是老工业基地的样子，空气中漂浮着微粒粉尘，到处林立着大型厂矿和烟囱。曾有朋友取笑梦梦，“我以为来自‘煤都’的你，不应该熏得黑漆漆的吗？”这个笑话，梦梦笑了几天。是的，在老东北，人们以在厂矿工作为傲，对于这些接班的工人来说，这份“铁饭碗”的工作不是机会，而是意味着一种特殊的权利。
　　因此，在南方沿海城市迅速走向经济搞活并且腰包鼓了的时候，东北人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向商业化、服务业转型。对于即使是省会城市的沈阳，当时的城区也小得可怜，商业街依旧是悄无生气的产品堆砌。
　　庞明达之所以将办事处从青岛搬到沈阳，就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有他过去当兵的记忆，更多的是商业机遇，用他的话讲：“沈阳是有待开发的聚宝盆，看谁能先在这盆中攫取财富。”
　　三年过去了，庞明达与政府的合作项目做得风生水起，铁西老工业区的改造项目带动了整个地区的产业发展，商场和饭店林立，这里俨然先于市区成了现代化的小城区。
　　而自从庞明达来到沈阳之后，大华就一直在寻找机会能庞明达来一次正式的谈话。其实，大华的意思无非是想从亲属的关系入手，请庞明达指教指教，也好帮他在这地产行业分一杯羹，可是，庞明达迟迟未给大华答复，直到前天晚上的那次餐后小醉。
　　是的，那晚两个人都醉了。大华醉在自己的贪婪和自私，庞明达醉在自己的“老谋深算”。两个人的对话是这样的。
　　“最近怎么样？”庞明达晃晃杯中的红酒，让鲜红的色泽可以凝练在杯壁上。
　　“老样子。”
　　庞明达说：“女人就像这红酒，有的色泽鲜艳，外表华丽，却不一定经受得住着唇齿的品咂，我想：你懂。”
　　大华又砸吧一口酒，含在嘴里，品味够了，才一口咽下。
　　“梦梦最近令我心烦，不仅是我们的年龄问题，我想还有外界的因素，她变得很古怪，哭笑无常，前几天带她去马会，她竟然抱着匹老马不顾形象的大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威廉。”
　　庞明达本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这晚的谈话也无非就是想劝劝大华回心转意，别为难了薛莹。只是当他听到“威廉”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来了精神。
　　“什么威廉？”庞明达问。
　　“威廉的父亲是英国驻中国大使馆沈阳地区的秘书长，母亲是中英文化交流传播会名誉会长，威廉自己在中国有两家电玩公司，主要是电子产品的研发。”
　　庞明达瞪大眼睛，故意看向远方，却饶有兴致的旋转酒杯，玩着花样，他之所以会如此兴奋，原因在于他想到了他在计划中的出口生意，而这项贸易的突破口就在于威廉的母亲斯蒂夫夫人。
　　聊到这里，庞明达已把大华和梦梦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他偶尔会自满的崇拜自己，这份膨胀的自信就是来源于他的心思缜密，把握时机，不得不说，庞明达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换句话说，有些人之所以能够成功有时靠运气，有时也要靠这天生的敏感和聪慧。
　　生意人做到极致时，就是懂得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为己所用。
　　大华就在“老狐狸”庞明达的算计中，决定用结束与梦梦的关系，达成与庞明达一同开发沈阳地产市场的交易。梦梦成了他手上最廉价的筹码，却是庞明达的又一新宠。大华不知道的是，不久他就会发现，他的这次交易将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陷梦梦不安不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