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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意外的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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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大华起的很早,临走前不忘亲吻梦梦的额头,并嘱咐梦梦好好休息,想想去哪里玩。梦梦笑笑,然后送走大华。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抓起三明治塞到嘴里,她把嘴塞得满满的,然后开始思考,大华为什么突然给她放假,而且明显是希望她走的远点,时间长点,思考再三,她小结了一下,原因有三:第一,应该是因为威廉;第二,大华不希望她过多的参与公司的事务;第三,还有薛莹的因素。可是,此刻的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大华本身。
梦梦最终选择了意大利,顺利办理了出国手续后,她一直没有去公司,偶尔会想起工作期间的情景,然后很快强迫自己忘掉,她与大华的这段感情中,她永远处于被动地位,所有的决策权利都在大华手中,所以,聪明的梦梦懂得在还没有足够的资本时,她要沉默,完全的沉默。
启程前,大华将一张信用卡副卡交给梦梦,自然,透支额度很大。梦梦笑笑,接受了,却并不开心。大华问梦梦,为何选择意大利,而不是更加富裕、文明的瑞士,梦梦说,喜欢意大利的沉静,还有意大利人民特有的热情。
送走了梦梦,大华理了理头绪,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纠缠在他的大脑里,他开始害怕面对,人生中遭遇的事情越多,遇到的人越多,生活就越复杂,也越难快乐。他想起柏拉图对于“幸福感”的解读:更努力地思考、更聪明地爱、懂得美的重要性、改造社会。大华想:他的人生是时候做减法了。
就在这时,庞明达打来电话。
“明天晚上来我这里,小聚一下。刚刚告诉了莹莹,你们一起来。”庞明达的语气依旧强硬,似乎不是在邀请,而只是发出一个会议通知。这个硬朗的地产大亨,身家十亿,他是整个家族的灵魂,大华对他自然礼让几分。
“好的,舅舅,准时到。”大华回答。
庞明达很少请人在外面吃饭,原因有二:一是他的别墅足够气派、宽敞,宴客百人左右是不成问题的;二是他比较注重饮食,外面再高档的饭店,他都会担心食材的新鲜和质量。于是,一家十几口人先后到了庞宅。
庞明达的别墅在城市中央,近古城,是从前皇室繁衍生息之地,是这座城市的风水宝地。别墅面积在500平左右,共四层,每层都有不同的功能,且分别有其独特的设计感。宴会厅设在别墅一楼的右侧,约为80平左右的开间,有一面墙做了透视设计,天气好的时候,向外看,能看到闪烁的星星和耀眼的明月。
大华并没有和薛莹一起来,因为梦梦的原因,近期,他们的关系很僵。大华不喜欢薛莹将梦梦说成是别有用心的心机女,而薛莹纠结于大华的用情至深。
为什么会如此说呢?
在Amily之后,大华的身边也出现过一些漂亮姑娘,可是,时间都不长。对薛莹而言,大华的每一次出轨就像让她吃了一只苍蝇,恶心的感觉,想说却又说不出口,而她之所以忍让,是她对婚姻的尊重和对大华的放纵,她总想着,蝴蝶累了,终归会择盛开的最持久的花儿停歇,她愿意在百花丛中做那朵开得最隐秘却最持久的花,只为在大华累了那天,给他最好的栖息之所。
可是,直到梦梦的出现,薛莹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信心。梦梦的美和聪明,像毒刺一样深深地刺入她的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内心的嫉妒心因梦梦的存在而上下翻滚。《塔木德》里有这样一句话:“我可能会嫉妒世上其他任何人,只有两种人除外,即我的孩子和学生。”因此,这份嫉妒令薛莹乱了分寸,她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诋毁梦梦,甚至在大华面前爆了粗口,偶尔还会失掉她的优雅,这份嫉妒更可怕的是,令薛莹开始怀疑,怀疑她是否还能做那朵开得最持久的花。
宴会厅中间布置着高档的红木家具,雕花的红木靠椅看得出家主人的大方和周到,这份细致入微的关照体现在每一个椅子上都套着同色系的靠垫,不会使客人因坐久了而感觉到木椅的生硬。
大华没有落座,而是靠在那面通透的墙,斜着身子看着远方的月亮,或许是农历十五的原因,月光很好,如玉盘般圆润的月亮惹人深思,那闪闪烁烁的星光引人遐想,而此刻的大华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远方……
等薛莹的父母到来,晚餐就正式开始了,席间客人甚少,都是家里的至亲,也都是庞氏集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餐食以中餐为主,只有几道开胃菜和甜点,不过为了照顾在美国长大的大华,细心的庞明达特意叫人准备了精致的牛排餐点。确保每一位客人都觉得舒服,这是庞明达的宗旨。
席间,大家发声不多,各自仔细地吃着眼前的餐食,用“仔细”一词形容绝不过分,薛爸爸是老学究,既体验过“菜叶子卷苞米”的辛酸日子,也懂得分寸和风度,因此,仪态自然仔细、小心。薛妈妈更是端庄,连每次夹自己碗中的餐食,都分外的注意,生怕落在桌子上,让人看了笑话。虽说是家宴,却难有完全透彻的释放,或许,大华没有多言的原因自在于此,他完全收敛了他的野性和张狂。今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好女婿,日后是家人放心的孝子贤孙。
餐后,大家都选择各自喜欢的娱乐方式,这里有茶台、有如同图书馆般的小型舒服、有游泳池,还有很多用于消遣的陈设,满足不同喜好的客人。
庞明达叫大华上二楼品红酒,走过二楼的客厅,有一个不足30平米的小型露台,这里有简单的花坛和餐桌椅。庞明达问过大华后,选择了一瓶90年的红酒,品质不用过多评价,口感自然是温润、爽滑的。他和大华对坐在桌椅前,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下游泳池的全貌,此时,泳池里薛莹正在游泳,不时更换着泳姿,还有那纤细的身姿,别有一番美好。大华很感触,薛莹40几岁了,依旧保持着青春的身材,她是个多么坚持而又有韧性的女人呢!
庞明达先开口:“女人就像这红酒,有的色泽鲜艳,外表华丽,却不一定经受得住着唇齿的品咂,我想:你懂。”
大华听得出薛明达说这话里的别有用意,他此刻也明白了今晚家宴的真实目的,他想到定是薛莹定是心里没底,来找舅舅帮忙,而他和薛明达是一类人,身边女人无数,他们都在用他们的智慧和金钱占取更多的资源,包括女人和更多的土地。
大华没说什么,只是又多喝了几口,庞明达时而看看大华,时而看看泳池里的薛莹,他想直接说什么,却碍于自己是长辈的面子,实在是无从张口。要不是宝贝外甥女哭着找到他,哭诉最近一段时间大华的不闻不问,他也不好参与家庭事务。他懂得男人,尤其是成功男人,哪有不沾花惹草的道理。
很多时候,不是猫贪吃,而是老鼠追得太凶猛。
大华终于开口,却语出惊人,这是薛明达也没有预料到的。
“要分了,我送她出国一段时间,回来也就淡了。”此话一出,大华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整个人的精神就萎靡了。
“不是……我不是…”薛明达想说什么,却被大华打断了。
“不,舅舅,早晚的事情,半截子都入土的人了,不该那么贪心了。修身养性,是时候做减法了。”大华说的真诚,薛明达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夜,他们就这样,一杯接一杯。
夜已深,庞明达已昏睡在躺椅上,大华也已步履不稳,酒醉的他头晕眼花、浑身不适。他晃晃荡荡的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薛莹早已端庄优雅的等候在此,大华想:薛莹永远一丝不苟,即使对他,对家,就像对待她的账目一般,他妈的一点错误都没有。大华厌倦的正是这样的薛莹。
可是,他又离不开这样的薛莹,他剥夺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利,还有她的青春和爱情。
大华缓缓的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薛莹,又似乎走向他的使命,或者说是归途。
薛莹伸出手,扶着大华的左臂,二人走上车。
路上,坐在后座的大华肆无忌惮的唱歌,摆动手臂,时不时的还会打到前座的薛莹。薛莹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开车,她知道大华就像她的孩子,在她面前的一切都是最无掩饰和防备的张狂,她注定要用一生收拾大华的清单。
“老婆,我爱你……”突然,薛莹听到一句细小音符组成的话语,只是低沉的能以听清,她回过头去,大华已沉沉睡去,而薛莹此刻,有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她削瘦的面颊滑落。
她知道:他终于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