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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番外·一念成仁 ...

  •   中原七月,天空明净无暇。初秋,风里带了一丝微凉,抚过一片疮痍的大地。伏地的小草随风微扬,默诉着曾经历过的惨烈。不知何处的一曲羌笛,缠绕在风里,悠扬婉转,宛自天籁。

      天地尽头,一刹尘土飞扬。马蹄声,碎了笛音,惊得小草震动。

      那是一骑快马,八百里加急,迅如流星,倏忽而过,没在了烟尘里。

      前方不远,是宋军的营帐。

      那快马入营,刹那如石入止水,激起了千层浪花。然而,那主帅的帐营却始终安静,但那种安静如漩涡的中心一般,透着危险。

      “如果末将没记错,这是第十二道金牌了吧?”

      帐中,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安静坐在帐中的人微微一惊,历经风霜的脸上泛过一丝了然,他抬头,道:“韩参军,本帅已下过令,任何人不得入帐。”

      帐中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人来。那是个约莫二十四五的俊朗男子,在这军营之中,未穿战甲,却着云袍。那黑底白云文的衣裳,衬出了一丝冷峻,正和着他眼底浅淡的杀机。

      “末将并非擅闯,在金牌到达之前,末将就在元帅帐中了。”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波澜不惊。

      帐中的元帅看了他一眼,道:“韩参军,你埋伏了这么久,为何不偷袭本帅?”

      那着云袍的男子悠然一笑,却不回答。

      元帅笑了笑,思忖片刻,道:“你现在前来,是为了‘沥泉神矛’吧?”

      “元帅果然是个爽快人……”那男子道,“反正你一回临安必然人头落地,神矛留在你身边也没有意义……”

      他还没说完,元帅便打断他,道:“那既然本帅注定一死,韩参军何不将冲和道人的目的告诉本帅,也解了本帅心头疑惑。”

      听到这些话,那男子眉头轻皱,沉默不语。

      “这几年你虽随本帅征战,但却数次擅离军营。江湖上有些闲言碎语,本帅也不是全无所知。不过,本帅从未曾过问你的事,也未将你治罪,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乃天师举荐,元帅早知我有异心,又不宜打草惊蛇。便留我在侧就近监视,随时应变。”那男子不假思索,答道,“而且,我是良将,元帅有惜才之心。”

      元帅闻言,当即笑了起来,“答得好。不愧‘鬼师’之名。”

      那男子摇头,“只是,元帅空有领军之能,却无识人之术。你我道本不同。”

      元帅站了起来,负手向那男子走进了几步,“韩兄弟,你随我征战数年,这数年相处,难道算不上朋友?”

      那男子不答话,只是沉默。

      元帅笑道:“今日我大势已去,你要想夺‘沥泉’,轻而易举。而你迟迟不动手,难道不是为了这‘朋友’二字?”

      那男子抬眸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死路一条……为何不反?”

      元帅的神色平静泰然,他转头,看着手边放着的十二道金牌。道道都只有一个命令,班师回朝。

      见元帅不答,那男子冷声道:“只要你随我离开,和天师共谋大道,就可免一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元帅抬头,清浅一笑,道:“那我不就应了圣上的担忧,是谋逆的叛将了么?”

      “愚忠!”那男子眉头紧皱起来,愤然道,“你为那昏君南征北战,到头来如何?他为了稳固政权,什么人都杀得了!这种时候,你还要‘精忠报国’不成!”

      元帅道:“你刚才说了,我空有领军之能,却无识人之术,其实,我更无权政之谋。圣上的担忧并非没有根据,我南征北战,并非为了圣上的政权。收复河山,迎回二帝,复我国威,佑我百姓……我顶天立地,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那男子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肤浅。”他说完这句,神色一凛,道,“杀伐无央,你道是光复国威、庇佑百姓,可你枪下的亡魂,难道就不是在捍卫国威、庇佑百姓?若你生而为金人,你可会有今日之言?……元帅,天下之势,趋于大统。若有一日,世上再无金宋之分,你那数年征战,又算什么?史官笔下,你可又算得上英雄?!”

      元帅神色微戚,却道:“‘天下之势,趋于大统’……我曾听闻‘九皇现世,天下归一’,难道冲和道人寻那九皇神器,为的是天下一统?”

      那男子平复下心情,回答:“没错。若这世上没有国家之分,便无战乱之由。这才能让世人永享和平。这才是大道!”

      元帅沉默片刻,道:“没错……若没有金宋之分,国仇就不再是国仇,我这数十年征战,也再无意义。只是,在大统之前,又要有多少牺牲?”他说话间,直视着那男子,眼神沉静如佛,“韩兄弟,单说你为了得到‘九皇神器’,在江湖上兴起数起杀戮,那些枉死的人,可识得你所谓的‘大道’?”

      那男子冷哼一声,“成就‘大道’,乃惊世伟业,功盖千秋。更是大势所趋,那区区牺牲,来日于历史之中,不过微尘。”

      “不过微尘……”元帅道,“好一个‘大道’。你难道忘了,天地之间,还有一个‘仁’字?”

      那男子回道:“‘仁’?永世和平,就是大仁!元帅就不知道,天地不仁、圣人不仁、大仁不仁的道理么?”

      “可你我不是天地,不是圣人,是人!”元帅强压着声音,说道。那满满的悲愤,仿佛快要从胸腔中爆裂出来似的。

      那男子也不退让,道:“对你来说,护宋人,杀金人,就是‘仁’?”

      元帅略微平静,道:“我并非修道之人,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我看不到那么长远,更不懂‘大道’。我只是个人,是人就有恻隐之心,就有血性。如今金人夺我河山、杀我兄弟、辱我姐妹,上阵杀敌,就是‘仁’!若今日我为了你口中的‘大道’,忘了国仇家恨,弃了精忠报国之志,那我就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况那天地之大,万物之小,我等区区凡人,岂能翻云覆雨、左右大势,冲和子的‘大道’能否功成,你心中就没有分较么?!”

      那男子被这番话驳得哑口无言,他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元帅。

      元帅也看着他,神色中愤怒掺着悲痛,让他全身轻颤。

      “那你为何撤兵……”不知沉默了多久,那男子开口,道。

      元帅一愣。

      那男子的神情里多了沉痛,继续道:“你撤兵,这里的百姓决逃不过金兵杀戮,你的‘仁’,在哪里?”

      元帅闻言,踉跄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那男子上前几步,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元帅已红了眼眶,那泪水含在眸中,却迟迟不落。

      那男子忍了要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

      “‘沥泉神矛’我已托付他人,现在已出了朱仙镇了。你想要,便去拿罢……”元帅突然开口,话语间,略显无力。

      那男子并不应答,更不回头,纵身,出了营帐。

      元帅靠上椅背,长叹一声,苦笑道:“‘大道’……我怕是看不到那么一天了……”

      ……

      ……

      出营数十里有余,有几骑人马,正在赶路。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子,虽生得眉眼温善,但一袭戎装也衬出了凛凛威风。他策马在前,手中提着一杆精钢长枪,在阳光下耀出了一轮虹色。

      这时,马蹄声,声声迫近。

      那为首男子听得这声势,勒马转身。却见不远处烟尘弥漫,那朦胧之中,隐约出现一个身影。依稀之间,看不清样貌,入眼的,只有那一身漆黑和苍白。

      待那骑人马走进,有人认出端倪,对为首的人道:“校尉,是韩参军。”

      来者,正是先前元帅帐中之人。他勒马,也不打招呼,只是冷冷道了一句:“把‘沥泉’给我。”

      那校尉闻言,看了手中的长枪一眼,神情严肃起来。他握紧长枪,道:“韩参军,‘沥泉’是元帅托付于我,万万不能给你。”

      那男子的神情冰冷如霜。他取出随身短剑,剑锋出鞘,带了一响清音,久久不散。

      “元帅已将‘沥泉’转托于我。叶彰,你若再阻挠,休怪我不念战友之情。”

      校尉丝毫无惧,他厉声道:“韩卿,你为了得到‘九皇神器’,潜伏于元帅身边。更多次私离军营,祸乱江湖,滥杀无辜。元帅怎会将‘沥泉’托付于你?!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会让‘沥泉’落在你的手上!”

      那男子不再多言,于马背之上,纵身而其,一剑直取校尉的咽喉。

      校尉也不含糊,横枪挡住了剑锋。但那一剑力道之强,生生把他逼下了马。

      校尉贴地一个翻滚,一起身,便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一招“回马枪”。

      但那一枪,却被那男子轻松防住。接下这一招,那男子也不退开,直接用剑锋抵着枪身,突击而上。

      兵器之间,擦出了尖锐的嚣叫,伴着点点火光,叫人胆寒。

      校尉见他有此一招,慌忙退却。但那剑锋急迫而来,他慌忙之间,直觉要弃枪。但心中保枪的念头如此之强,他一咬牙,猛力收枪,旋身肘击。

      枪身一收,枪头磕上剑锋,竟耐不住那力道,脱飞出去。

      那男子见状,微微一惊。但见校尉的肘击将至,他一收剑,左手击出了一掌。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为何,心头一震。犹豫之时,他的掌力收了几成,待击中那校尉时,早已失了杀力。

      校尉被击倒在地,痛得无法起身。

      这场争斗,起得莫名,结束得迅速。周遭的随行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取了兵器,护在校尉身前。

      那男子站定,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继而抬眸,看着那些神色紧张的士兵。

      “挡我者死,识相的就滚开!”他收了心神,厉声道。

      校尉的手中,依然死死抓着那杆没有枪头的枪。他悲愤道:“我决不会把‘沥泉’给你!‘沥泉’是元帅信物,见‘沥泉’如见元帅……他日,这‘沥泉神矛’便是众兄弟保家卫国的依凭……你这般不仁不义的小人,根本没资格拥有‘沥泉’!”说话之间,那校尉已是满眶泪水。那神情中的痛楚,绝非来自掌伤,而是更深、更切、更入骨的悲凉。

      那男子笑了起来,“不仁不义?不仁不义?……哈哈,不仁不义的,是那受了昏君金牌,准备班师回朝的元帅!”

      校尉柱着枪杆,强撑着站起了身子,他开口,声音却是微颤的,“不班师,这里所有的将士都是叛军……若为叛军,何谈收复河山。若为叛军,又何谈保家卫国?‘叛军’,又如何上得战场?!……你号称‘鬼师’,那便告诉我,此时此刻,该如何做?元帅该如何做?”

      那男子微怔。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元帅那红了的眼眶。不是不仁,不是愚忠……只是,即便痛彻了心扉,百般不忍,千般不愿。这却是,他唯一的选择。

      那校尉看着手中的枪杆,哽咽,“元帅回朝,凶多吉少。但有这‘沥泉’,元帅精神不灭。终有一日,我等能为元帅平反……不辱没我大宋的忠良……”

      他说话之间,随行的那几名士兵也低了头,啜泣了起来。

      那男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静静站着,听着那极力压抑的哭泣声。这才懂了,什么叫断肠。

      苍凉的北风掠过,扬起烟尘,携那凄绝的泣声,悠悠远去。

      突然,一种异样的声音自地上传来。

      那男子闻声低头,就见方才被卸下的枪头之中,藏着一张纸,风曳着纸边一角,振振作响。

      他略微思忖,俯身拿起了枪头。他取出那张纸,展开。只是一眼,他的神色便化作了惊愕。

      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九皇神器”。其下,是九件兵器的名字及其所在。但那几件兵器,却与他所知的全然不同。有几件,更是早已绝迹世间。

      他惊讶无比,急急往下看去。下方,刚劲的小楷,如是道:

      五月正五,午时磨枪,于枪头内偶得此物,列明“九皇”。但此九器之中,早已有数件绝迹天下,寻得无望。思及当今之势,以九件神兵一统天下,盖属无稽之谈。自古以来,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世人常为夺‘九皇’而兴杀戮,此乃不仁,不仁者如何得人心?又如何得天下?九皇现世,天下归一。实属市井传闻,不可取信。望后来者思之、慎之。

      那是一瞬的顿悟,他刹那便明白了过来。世上,根本没有“九皇神器”,他找的,不过是虚无的幻影。九件兵器如何能得天下?他征战多年,竟然看不透着般的道理。他所谓的“大道”、“大仁”究竟何在?

      他不禁惶然,抬眸四顾,却似是失了方向一般,找不到归属。他扔下枪头,退了几步,终是转身,逃了开来。

      ……

      五日留军之后,岳家军班师回朝。

      那一日,百姓拦道痛哭,哀声震野。北地的寒风呜咽,催断人肠。

      不日,金兵回马开封,复夺中原之地。

      ……

      数日后,他站在乏人打扫的战场上,默然无语。

      尸体,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这里的尸体,多的是来不及撤离的百姓。那是无辜枉死的性命,虽于历史之中,这般牺牲亦是司空见惯。但此时的他,却心生了落寞与悲凉。

      仁。

      留军五日,是那顶天立地的男子,唯一能尽的“仁”。而他,心怀着“大道”、“大仁”,却又做了什么?若“久皇”不过笑谈,那他至今所做的一切,杀过的那些人,所有的牺牲,又算什么?

      他漫无目的地在死寂的战场上走着,迷茫,染进了他的瞳孔,让他的神情都麻木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待站稳时,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战场上却是如此孤寂。

      他弯下腰,笑得轻喘,待平息下来,他的笑意化作了彻骨的痛楚,不能自已。

      他慢慢抬眸,正要挺直身子。那一个刹那,他看见了一个孩子。

      那是个不过一、两岁的小娃娃,看装扮,应是女孩。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尸体之中,看着他。她的身上、脸上沾满了血污,与这片大地的凄怆浑然一体。她就这样坐着,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睛,他不禁失神。

      那是毫不躲避,毫无畏惧的眼神。鲜血和污泥之下,那种清澈,叫人心碎。

      她还没有到能理解这一切的年纪,在她的眼中,国仇的杀伐、权臣的争斗、帝王的残酷,都没有任何意义。她甚至,不懂得死亡。

      在这场战争中,有多少这样的孩子失去了性命。“大道”对他们来说,又算什么……

      他与那孩子对视良久,终于,慢慢地跪低身子。犹豫着抬手,抚上了那孩子的头顶。

      那一刻,那孩子的眸中突然落下泪来。大颗大颗的眼泪,自脸颊滑落,渗入了满是疮痍的大地。而后,那默默无声的哭泣,突然变成了不再压抑的嚎啕大哭。

      那声音,仿若初开鸿蒙的一记斧凿,破裂阴霾的一道雷霆。这死寂的战场,仿佛被这哭声惊醒一般,那一瞬之间,追逐、杀戮、疼痛、仇恨、绝望……所有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映在他的眼中,刻进他的心里。

      他将那孩子抱进怀里,却不敢用一分的力道。

      那是小小的,脆弱的,似乎随时可能消失的生命。但是,他却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这孩子温热的呼吸,坚定的心跳。

      他终于相信,他不是天地,不是圣人,他是人。是人,就有恻隐之心。而这样的恻隐之心,终能教会他,什么是“仁”。

      那孩子哭了许久,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抬手,替她擦眼泪,用自己有生以来最温柔的嗓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红着眼眶,看着他,咿咿呀呀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轻松地把她抱起,站直了身子。

      “那我就叫你小小……”他还没说完,那孩子已趴在他肩头,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

      他不知道为何要笑,但是,却不可自抑地笑着。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这片战场。而后,他迈步,永离了那血腥和杀戮。

      那一日,“鬼师”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

      若干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做左小小的女侠,她一直有个疑问:

      为啥她的师父要叫“左怀仁”呢?左怀仁,做坏人……这到底是哪个高人给起的名哪,唉……

      ~~~~~~~~~~~~~~~~~~~~~~~~~~~~~~~全文完 谢谢观赏~~~~~~~~~~~~~~~~~~~~~~~~~~~~~~~

  •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篇,献给那些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是英雄的英雄。
    也献给那些说我家小小的身世很有背景的读者大人们!
    当然一样献给对师父充满热爱的广大同好们!
    更要献给所有坚持着爱与正义的好童鞋们!
    [众:你是不是还想说“唯独不献给那些强烈要求看H的筒子们”?你敢说你就死定了!!!]
    [狐狸:我不敢说……]
    咳咳,本文到这里全文结束。我说了,其实我的灵魂人物真的是岳……[众:啊哒!表来雷人!]
    咳咳,总之,到了今天,本文还算完满。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因为大家的留言和支持,我才有坚持写完的决心和动力。有人说,写文是件辛苦而寂寞的事。我想,我不寂寞。这篇文中,有大家提供的绝世武功名字,有大家贡献的角色姓名,有大家充满创意的建设性意见。我写错别字的时候,有人捉虫。我剧情出现BUG的时候,有人指出。我笔下人物崩坏的时候,有人指责。我不知道故事如何发展的时候,有人热情的讨论。
    所以我要说,《坏事多磨》不是我写的,而是我们大家一起写的!而今天的这个HE,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唯一的遗憾,就是出版的结局由于独自赶稿[脱离群众啊……],显得仓促而苍白。在这里,我要对那些买书的大人们道一声:抱歉。
    ~~~~~~~~~~~~~~~~~~~我是表示煽情表白结束,下面是煽情独白时间的分割线~~~~~~~~~~~~~~~~~~~~~~~
    有人问,为什么你不V?
    我回答:
    那一年,我很傻很天真。
    我来到了更傻更天真的JJ。
    但是,后来,JJ不傻不天真了……
    我很幸运,在我和JJ都很傻很天真的时候,我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于是,我可以在已经不傻不天真的JJ,继续很傻很天真。
    其实,现实中的我,很黄很暴力。
    现实很残酷,看得我想吐。写文,就是为了逃避现实、美化现实、升华现实。
    所以,让我们一起带着小白花,在一片绿油油的背景中,曳着裙子,你追我赶地说一句:
    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
    谢谢~~~
    ~~~~~~~~~~~~~~~~~~~~~~~~~~我是表示我煽情完了的分割线 = =+~~~~~~~~~~~~~~~~~~~~~~~~~~~~~~~~
    最后,我要说,新坑正在攒文中。但风格依然分裂,望诸君思之、慎之!
    [那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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