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剑》连申

27、章二十七

　　一行人走进付家商行洛阳分号的大厅，依次坐下，本来主位应留给主人坐，但贝大人乃是钦差，所以余管家请钦差大人坐在厅内主位。

　　付茗瑕道：“不知钦差大人今日来此可是为了黄河灾情而来。”

　　贝大人看向她，说道：“本钦差前几日便给姑娘说了，几日后会亲自到访，自然不是虚言。”

　　付茗瑕点点头，道：“钦差大人言而有信，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不知大人这几日对灾情调查的如何了？”

　　贝大人道：“是进行了一些调查，但本钦差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些更为重要的事。”

　　付茗瑕道：“哦，是何重要的事？竟然比灾情更重要。”

　　贝大人道：“难道付姑娘不清楚吗？”

　　付茗瑕一惊，说道：“不知钦差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大人既然没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贝大人淡淡一笑，道：“付姑娘如果据实说出，本钦差或许可以既往不咎。”

　　付茗瑕道：“大人这句话可就真奇怪了，民女不知大人什么意思。”

　　贝大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付家商行借着黄河水患囤积了几百袋粮食，只待粮价上升到最高点时再卖出。本来商家囤积粮食事属平常，但黄河水患如此严重，你们竟然囤积几百袋粮食，情节就十分恶劣了。最可气的是，你们竟然还敢来找本钦差，要求解决灾情，真可谓十分卑劣。”

　　付茗瑕霍然站起，说道：“钦差大人胡说什么，现在正值灾情严重，我分号内本就粮食不多，但还是拿出了粮食赈济了灾民，那些洛阳富户囤积了许多粮食你不去管，却盯着我们干什么。”

　　她这话一出，余管家和王大当家都吃了一惊，要知道钦差可是代表天子出行河南，她竟然说他胡说。

　　余管家忙道：“钦差大人不用生气，我家大小姐毕竟年轻，说话不知轻重，还望钦差大人勿怪。”

　　贝大人没有理余管家，望着付茗瑕，淡然道：“洛阳富户或许有许多也恶意囤积粮食，毕竟商家是看重利益的，但绝对没有哪家有你们这么多粮食，那可是几百袋。”

　　付茗瑕冷笑道：“钦差大人口口声声说我们私藏了几百袋粮食，那么民女请问，这些粮食在哪？”

　　贝大人道：“你要本钦差拿证据出来，很好，那么可敢让我们搜上一搜贵分号。”

　　付茗瑕昂然道：“有何不敢？不过搜不出来那便如何？”

　　贝大人道：“若搜不出来，本钦差亲自向你下跪道歉。”

　　付茗瑕道：“下跪自是不用，但必须向我们付家的金字招牌道歉。”

　　付近陈极其看重自己的招牌，总号和较大的分号大门所用牌匾均用金字书写，洛阳分号是付家在黄河一带最大的分号，所用牌匾上的大字自然也是用金字书写。

　　贝大人笑了一笑，正想说话，河南布政使郑大人已抢先说道：“你付家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朝廷钦差向你付家道歉，别说金字招牌，就是再珍贵的招牌，又能怎样？”

　　付茗瑕道：“我付茗瑕一人的面子殊不足道，但先帝曾送付家‘江南第一行’的牌匾，诋毁我付家的名声，便如诋毁先帝的名声。”

　　郑大人面色惨然，显然他并不知道此事，只听见贝大人说道：“付家是江南商行第一，即使没有先帝所赠牌匾，江南也人人尽知，好，若搜不出来什么，我便向你付家的金字招牌下跪，自承其错。”

　　付茗瑕点头道：“但愿钦差大人言而有信。”

　　郑大人道：“钦差大人怎能向一牌匾下跪。”

　　贝大人看了郑大人一眼，淡然说道：“付家的金字招牌是得到先帝赞许的，向付家的牌匾下跪也便是向先帝下跪。”

　　付茗瑕道：“既然钦差大人做了如此承诺，那便请搜吧！”

　　贝大人点点头，说道：“好。”

　　郑大人道：“钦差大人，那么下官去唤士兵进来搜查。”

　　贝大人点头道：“好。”

　　郑大人走出大厅，向分号大门走去。贝大人和布日古德也走出大厅，在厅门口等候。

　　布日古德低声问道：“大人，既然我们已知道付家藏粮的所在，又何必让郑大人带士兵进来搜查，岂不是多此一举。”

　　贝大人也低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的确知道付家藏粮所在，但若直接走过去付家的人定会认为我们提前来查探过，他们以此为理由，定会接力寻找借口，但若是让那五百士兵先搜上一搜，我们再找到付府藏粮的所在，那便顺理成章了。”

　　布日古德道：“大人神机妙算，小的万万不如。”

　　贝大人点头道：“这付府中人再诡计多端，今日也决计推脱不了。”

　　他们说了片刻话，河南布政使郑大人已带了五百士兵走进大厅门口。

　　郑大人摆手说道：“大伙行动起来，去将付府藏粮之所搜出来。”

　　众士兵齐声应道：“是。”四散搜查去了。

　　半个时辰后，付茗瑕走到大厅门口，道：“钦差大人可搜到我们私藏的粮食没有？”

　　贝大人道：“士兵都还没回来复命，付小姐何须太过着急。”

　　付茗瑕淡然道：“民女自然不急，但恐耽误了钦差大人的要务，其实钦差大人有空搜查我这里，倒不如多关心下洛阳城里那几个巨富。”

　　贝大人道：“要说巨富，又有谁比得过付家。”

　　又过了半个时辰，五百士兵大部分都已回来复命，一些士兵说：“没有搜到粮食。”

　　另一部分士兵却说道：“已搜到粮仓所在。”

　　郑大人大喜，说道：“钦差大人，我们已搜到付家恶意囤积粮食的罪证。”

　　付茗瑕大声道：“什么罪证，休得胡言。”

　　贝大人道：“郑大人，请带路。”

　　郑大人躬身道：“钦差大人请。”

　　一行人来到布日古德昨夜发现粮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