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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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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克罗地亚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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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泽田纲吉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仍旧在不停地抽泣着,微微颤抖的双肩暗示着曾经发生过的一顿撕心裂肺的哭喊。
云雀恭弥突然觉得很累,累到听不清泽田纲吉到底说了什么。
只有那一句“不要离开……”不停地重复着,断断续续,犹如已然龟裂的玻璃碎片,聚集到了一起重叠起来便看清了它的原形。
“不要离开……”
云雀恭弥忽然之间了然,原来一切都只是被这句话束缚着而已。
·一夜·
据说泽田纲吉已经在他的身边守了48个小时,几乎是不眠不休。
所以当云雀恭弥发出了苏醒后的第一个音节之后,泽田纲吉就被狱寺和山本压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了。
里包恩代替了纲吉坐在云雀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眼中闪烁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忧郁神色。
沉默了许久之后,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对不起了,云雀。”
云雀突然觉得这句话仿佛是个笑话一样,因为明明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情,而他也从来不觉得委屈。只要是那个人的愿望,他都会去达成,哪怕是逆天又能怎样。
主治医生踩着慌乱的脚步走进了云雀的病房,看着云雀床头边上的示波器惊骇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雀发现了这目光,一声不吭地拔下插在自己手臂和胸口的各类管子向那些医生丢了过去。
“滚,再让我看见就统统咬杀。”
一旁的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里包恩再次开口说道:“照他说的做吧,云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里不需要医生。等过一会儿云雀恢复了就带他回彭哥列。”说完就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房间。
云雀的病房就这样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也空旷了许多,变得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人气。
于是云雀叹了口气,将从苏醒之后就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他伸出略有僵硬的双手,手臂轻轻地弯曲了一下,再伸直,接着又弯曲;他又慢慢地握了一下手掌,然后张开,再握住。
这样简单的几个动作他重复地做着做了好久,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掩面狂笑了起来。
那一天医院里有很多人都听到了,在23号加护病房,那个叫云雀恭弥的人的病房里传出了一阵诡异而疯狂的笑声,那笑声中传递着一种绝望的感情。
将近傍晚的时候,云雀才从病房里走出来,对守在门口的彭哥列的人说:“走吧。”
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背后流着冷汗,愣了许久才说了一声“好”,然后跑去开车。
坐在彭哥列宽敞的黑色轿车中,云雀回想着刚才他在病房窗口望出去所看到的那一幕。
他看到依旧昏睡着的纲吉被山本背出了医院,带到了车上,看到了狱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纲吉的身上为他御寒。
他冷笑着自嘲着,原来那个家伙其实没有他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有所有人的关心和爱护,谁让他是大家珍贵的彭哥列十代首领呢。自己如此地非他不可,而那个人,那个人对于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假设今天躺在那张病床上的人不是他云雀恭弥,而是山本或者狱寺,他也一样会哭泣,会陪伴。
那么并非特别的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还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云雀愤恨地捶打了一下松软的轿车座位,低吭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不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