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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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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吴庸还真是有些愚蠢,竟然还相信温澈的话,他当初反对温澈的时候,温澈恨他入骨,而此刻又不得不依靠他,等温澈稳定下来肯定会对他下手。
如果能有办法挑拨两人的关系,还能马上就爆发,那就有了回转的余地。
霜梦抱来很多册子,掸掸手好似半点不在意的样子:“这些会对你有用的。”
虽然月珊不在了,但霜梦竟也不比她做的差,竟也顶下了月珊的位置。不然怎么说千万不能轻易小瞧谁,这回连冰夏也都不吭声了。
没了绮儿的照顾,还真是看到眼睛疼,肩膀酸也没人管,就连喝口水都要自己来。唐珞月刚要起身,那热腾腾的茶就摆在了面前,唐珞月抬头对着胥南谷笑了笑。
胥南谷坐下与她一起看起来,还一边给唐珞月分析,生怕她这几年对苻国的情形已经不太了解。复杂的政事,还有勾心斗角的后宫,简直堪称一场八十集的电视剧,而且还是那种宫斗加谍战的。
看了一整夜,坐的腿都麻了,刚起来活动一下,胥南谷便过来拉着唐珞月就走,半点解释没有,她也都是迷迷糊糊的。
“怎么来了暗室?你有计策了?”
胥南谷微微一笑:“论国事政事,还要在权力中心的人才行。”
唐珞月对胥南谷如此卖关子很是不屑,刚转身要走,就听暗室的门转开。
“你到底请了谁啊?”
这一转身,一眼万年间,好似重逢可期却不可盼。
他沧桑的有些不敢认,或许一夜间他失去了父亲,又背负上弑父夺位的罪名,还要逃亡无处,这样的一瞬变化,哪怕是个历经沙场的人,也难以承受的。
唐珞月眼眶含泪,不知该不该上前一步,碍于身份,她理智的站在那里不敢向前。
冰夏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你们应该有好多话说,我们就先走了。”她拉着胥南谷离开了暗室。
柴湛上前一步,潇洒一笑,好似阳光依旧。
唐珞月莞尔一笑回应,两人不需过多语言,便能彼此相依相信。
“待我东山再起之时,我会光明正大的拥你入怀。”
两人仅相隔几步之遥,却又都在抑制自己的情感,他们深知此刻的感情爆发,会阻碍前进的道路,深知会失去彼此。
唐珞月坚定的点点头,她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并且不会很遥远。
“如今,我该如何称呼你?”
“阿湛,我娘曾经那样唤我。”
唐珞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又不是你娘亲。”
“你是同她一样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这算情话吗?听起来那样普通,但怦然心动的这是什么?
胥南谷以一种忐忑又无私的心情在外等候两人,此刻他是比谁都煎熬的,心爱的人就此拱手相让,连争取的机会也都没有。曾经他是那样小心更是多么谨慎掩盖自己的内心,只求换去她平安,而命运却没有绕过谁,该经历的、该发生的,从来没有错过,而这些都会成为成长路上的一次次激励。
曾经他不懂什么叫爱,当推下唐珞月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爱是要割舍,要放手,即便再次重逢,他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机,他后悔过,但终究他还是选择另一种爱的方式。
“你们谈好了?”
唐珞月自信微笑:“还是你深谋远虑,竟想到将阿湛接来。”
胥南谷与柴湛相视一笑:“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有人来做,而明白其中最深的也是当局者。”
三人不停歇的想着对策,有了这个征战沙场,又在皇室之争中心的人,还真是得心应手不少。
而最大的困难和顾虑就在温烈身上,这个还没有看到残暴现实的孩子,能否在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胜利。
唐珞月从未如此紧张过,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竟然能让她害怕见面。
柴湛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柴湛总能让唐珞月觉得心安,只要他在身边,哪怕身陷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她也不害怕。
“你就是温烈?”
温烈点点头,然后突然跪下,柴湛一把将其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
“没想到能再次见到恩公。”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苻国的皇子,不然那时还真该好好利用一下了。”
温烈如兔子般的眼睛,唐珞月一把搂过他:“他是说笑,你别当真。”
温烈点点头:“即便真是那样,我也没关系,恩公拼命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时我便知道你定是个好人。”
“快跟我说说这救人的故事吧?”
柴湛卖了关子:“现在还没那么多时间,将来我慢慢讲与你听。”
虽很好奇,但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争分夺秒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听故事。
柴湛分析局势面面俱到,利害关系也都仔细,温烈听得认真好似已经被说动,而再加之杨大人的出现,也让温烈更加坚定起来。
“杨大人,如果我们还是说服不了吴庸的话,我们便会变得很为难,温澈很快就会对我们下手的。”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先皇之前的亲信也不过剩下我还支持温烈,其余的也都因温澈抛出的诱人条件而倒戈,毕竟温澈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比凭空出现的温烈要更加令人信服。”
杨元转向柴湛,拱手道:“萧南王此次才令我很是意外。”
“不过是想为自己博得一丝生机。”
杨元摇头道:“萧南王一心为百姓,谁人不知,这苻国和楚国要是让那利欲熏心之人当之,恐将灭亡。”
“太子行事虽莽撞,但也是爱才爱国之人,必定也会好好治理国。”
杨元冷哼一声:“王爷此话不过是糊弄那些不明就理的罢了,楚国和苻国终会开战,而那时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恶战缠绵,苦的也只会是百姓。”
“杨大人此言甚是,不过江山社稷哪里是我们可以随意动摇的?”
“若是我们苻国可助王爷收服权力呢?”
柴湛沉默不语,令人难以猜得所想。
唐珞月放下碗筷,跟着柴湛走到湖边,他深沉的望着湖天一色,脸上半点表情也无。
唐珞月将披风为其披上:“风大,夜凉。”
就如此,两人立在湖边两个时辰,竟无言。
“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相随。”
柴湛低下头,深深叹气。
若真的下的狠心,怎还会有今日局面。念及亲情,顾及血脉,而如此不过可笑愚蠢?
柴湛身份不宜在苻国肆意游走和抛头露面,只能做军师,唐珞月乐得成为他的跑腿小妹。
“吴大人,不知可否与您饮一杯酒?”
吴庸颇厌烦的抬眼看了唐珞月:“你再怎么纠缠也没用,明白人都会择良木而栖。”
唐珞月自顾自的坐下,举起酒壶倒上了一杯,干杯后才开口:“那大人可是那明白人?”
“两人差距甚大。”
“弑兄杀父的真相一旦公之于众,您觉得那皇位他还坐得稳吗?”
吴庸不慌不忙喝了一杯:“那就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再说吧。”
唐珞月知道,以吴庸的老谋深算即便风云变幻,他也能独善其身,保得自己万全。而破坏了这种自信后,他定会慌乱,也会急切的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而如何让温烈成为这唯一的选择呢?
唐珞月三更而归,而那处光亮好似是永远为她而等。
她轻轻推开门,柴湛拄着头正为那疲惫的身体,积蓄更多的能量。
她悄然走到他的身边,将斗篷为其披上,柴湛缓缓睁开眼睛,握住唐珞月的手,只是浅浅一笑,轻轻松开了手。
“去睡吧。”
“吴庸不好对付,我会让墨风他们去安排。”
“你不信我?”
“有备无患,此次不能失败,我们身系两国国运。”
唐珞月一向将这些都不当回事,尽力而为罢了,而柴湛是全力以赴,哪怕是品尚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架势。有时她想说,不如我们就此放下一切,去那只属于我们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她终究没有说,她知道他背负的命运,不是如此简单,也不能就此放任。
波光粼粼,月色撩人,山之坚定水之澈。无人可晓,此山可是那番盼。
杨元行色匆匆的进来,这拍手声快响彻整个别苑了。唐珞月这边刚闭上眼睛,被吓得不轻。
柴湛淡然起身恭迎,杨元也拱手拘礼:“王爷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吴庸之子还真是吴家最大的祸害,这锒铛入狱可算天助我也。”话毕,杨元立刻又摆摆手摇摇头,“不对,是王爷心思缜密,部署甚神。”
“莫要高兴太早,温澈为拉吴庸入自己一边,说不准这事就会被按下来,所以……”
杨元心领神会大声笑道:“放心,此事绝对不会不声不响的被解决,我已安排好人明日就在早朝上上奏,就算想不了了之,名声也不会好,百姓中有了争议,便加之我们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