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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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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湛坐在房中,独自看兵书,琉鸢这边动静不敢大,悄悄的关上门。
“皇上有何事?”
“贪官污吏的事,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伸张正义,竟掀了郑家底,贪污枉法之事被摆上了台面,柴曜一直称病躲着,魏峰本想亲自悄办此事,却没成想竟然闹大了。”
“那郑家会如何?”
“自然是弃车保帅,父皇让魏峰亲自调查,想必也是对魏家的事了解清楚,这次不过是冰山一角,谁赢谁输也不说不定。”
“皇上怎会轻易与魏家翻脸?这江山可有一半是他魏家的。”
“这话可不能胡说。”
“皇上糊涂,连魏家的狼子野心都能包容。”
“陈年旧事一旦提出,必定牵扯深广,好在张大人提前跟我言语,不然我若牵连其中,必定会与郑家一同。”
“一箭双雕的事,怕也只有云青王想的出来?”
“这般夸奖听来很是不悦。”
“狠辣之事还要云青王才果断,萧南王虽征战沙场,但终归不够狠辣。”
“哦?看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无那智勇双全的意思?”
琉鸢低头浅笑。
柴湛牵起琉鸢的手,深沉道:“如今你在这萧南王府没有名分,定是多有不便,待事情过后我便向父皇提出娶你。”
“王爷万万不可,皇后必定那太后丧失为由阻挠皇族喜事,若是提出这个,必定要牵连公主,这边一动,那边也定不会消停。”
“但要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这萧南王府我最没规矩,还没人管,也没有由头管,挺好的。”
姚管家关上书房的门退了出来,柴湛已经两天没有出门,琉鸢学着烹茶,竟忽略了这些。还是赵桃音匆匆而来,详尽一番,琉鸢才赶过来问个明白。
姚管家支支吾吾也不肯明说,琉鸢只好推门而入,姚管家没拦住,低着头不敢看柴湛。柴湛挥挥手,并未责怪,他才敢出去。
看着桌上的奏折,琉鸢不禁好奇,拿起来才知道,原来魏家再次出手,对一向与柴湛交好的几个大臣打压陷害,柴湛本在永阳就没有势力,云鹤军也只驻兵城外,贸然进城恐因慌乱。多年朝廷政事,一招不慎便万劫不复,想要保全他们,必须自己有站得住脚的立场。
柴鸿倒是与许多大臣交好,也地位稳固,但他不会出手相助,若此次不能一举反击,那几个官员卸甲还乡便是最好的归宿。
一生为官,兢兢业业勤俭忠心,可惜还是因站错了队而搭上了一生荣耀。想来这也是柴湛最不愿看到的,再不济他还是皇族,即便削了王位,他还是皇族,他人自然是比不起,皇上再残暴为保帝位也不会轻易对儿子下手。柴曜的敌人越少,对柴宣烨越是不利,但一个知识依靠母家而非有真才实学的傀儡,总好过征战沙场威战天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和一个表面风流却一心想要上位的功于心计高深莫测的儿子强多了。
想要保住帝位就要懂得权衡,哪一方高了低了,失了平衡,损失的都不止是一点点。
柴湛的困境并不是要命的事,损失几个本来就没什么地位的官员也不打紧,但这是他在朝廷唯一的人脉,若是断了,再建肯定困难重重。前车之鉴在此谁敢效忠萧南王?虽为小事,却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要制衡柴曜,唯有拿到他心心念念的密录,还有一丝胜算。”
“那这密录,王爷可知道在哪儿?”
柴湛叹气摇头。
“柴忘倒是有意思,拿那密录耍了不知太子多少次,还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可见这东西对柴曜来说真的很重要!”
“不仅是柴曜,也许关乎的是整个魏家的势力。”
“那就更要得到手了。”
“可惜他那密录想交给我却因我远在边关而未能成全。”
“那现在密录在哪儿?”
“他的一个死士手中,不过那人落在了苻国人手里,若是苻国拿到,要么联盟,要么威胁,柴曜都会答应,到时拱手相让的可就多了。”
“那何不就坐收渔翁之利?”
“万万不可,苻国本就军事强劲,若是再如虎添翼,那楚国便成了他们唾手可得的玩物,到时楚国的百姓必定要水深火热。”
“如此说来,那必须要拿回来,但我还有疑问。”
“说。”
“既然在苻国,为何迟迟不见苻国的人出面?”
“魏家本就与苻国有些暗通关系,一时半会儿若是拿出此物,必定只有让魏家感到受到威胁,到时解了积攒下来的过往,恐怕对局势不利,至于具体也不过只能猜测。”
“这样简单,那就去苻国将那密录找出来,再说柴忘将东西交于死士手里,苻国抓了人也未必就知道密录这一说,万一是王爷多虑了呢?”
“我找了那死士许久,可算有了消息,无论是不是真的,也要一探,错事一次便会让楚国的危机增加一分。”
“那王爷想让谁去取回密录呢?”
“我亲自去!”
琉鸢听了这话,瞬间慌了,柴湛只要离开永阳,除非带着云鹤军,不然那想杀他的哪里会少?况且柴曜一直盯着萧南王府的动静,若是跟了去,万一捷足先登,再加害柴湛与苻国,岂非折了夫人有折兵?琉鸢极力阻拦,有理有据,争辩了三个时辰,柴湛才勉强同意不亲自去,但这人选成了难题。
墨风是柴湛最信任的人,可他若不在身边,府里的细作便会通知自己的主子,将着细微的可疑都悉数供上,那时候还是会有人追查去。
琉鸢想了个法子,倒也是可行,但就怕这事被人看了去不像真的,唯有假戏真做才能骗的众人的信任。
这场布局可谓是步步惊心,一招不慎便会牵扯众多,将来也会为一个人带来延绵不断的苦楚。
而他却依然选择了这件事。
皇后寿辰乃是宫中一大事,宫中早早就做了准备,而贺寿的人也都连宫门都快踏破,平时不喜争斗佯装久病的人也都精神抖擞的来贺寿了。
“三哥今日带上侧妃一同前来,还真是难得,听说前几天侧妃还病了,好的很快啊?”
“四弟说的是啊,以本王现在的地位,若是还不把握好这样的机会,恐怕仅余的一席之地也都没了。”柴鸿饶有兴趣的看看赵桃音,不动声色的离开。
“王爷今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为何如此讲?”
“这墨风和念织都跟着来了,那府里就剩下些没那么厉害的家丁,可还行?”
“皇后乃太子的母亲,他还能连寿宴都不参加,而去找琉鸢的麻烦吗?”
“可他一直对琉鸢耿耿于怀,陷害不断,怎么会错失如此好的机会?”
“那你觉得若是我不带上他们来,在这后宫走动的时候,就安全了吗?万一本王落水死了,说不定更称了他们的心思。”
“王爷说笑了,这是皇宫,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与本王交好的不多,今日恐怕就要喝个大醉,才能勉强过得去,回府之路异常危险,你懂吗?”
赵桃音深叹一口气,这皇族之争是不可避免,步步惊心。
席间,柴曜不停的灌酒,柴鸿一旁附和,好不热闹。柴湛准备好大醉一场,今后的事,还要从长计议,也不知府内的情况如何。
“姑娘是想等王爷回来吗?”
“怎么是你?”
芙珠将盆放下,躬身道:“那小丫头竟吃坏了,还不是要我来替她,姑娘可莫要怪罪。”
“没事,谁伺候都一样。”琉鸢捂住胸口,难受的皱眉。
芙珠观察细心,小碎步子就过去扶住琉鸢。
“姑娘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琉鸢向外头看了一眼,叹道:“这宫中寿宴,御医都候着,王爷不在哪里请得来大夫?”
“奴婢见姑娘面色苍白,这手也好凉,莫不是病的严重?”
“我觉着心口疼,不过不打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扶住扶着琉鸢躺下,可还是觉得若是真有什么事,等柴湛回来,还不唯她是问?
“我去请大夫吧?”
“那也好,我真的觉得太难受了,那你把莲儿叫来吧?”
“可她身子不适,恐怕没法伺候,我让秋葵来伺候可好?”
琉鸢顾不得是谁来伺候,艰难的点点头,不忘捂住胸口。
秋葵倒是仔细,为琉鸢打来热水,为她擦手还能缓解一些,秋葵一直都是跪着伺候,难免让琉鸢有些心疼。
“你起来伺候吧。”
“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奴婢不敢怠慢。”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府里头都知道,姑娘虽未入府,但比谁都要紧的很。”
“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秋葵叩首道:“回姑娘,奴婢一直都在后院处理花草,承蒙芙珠姐姐提拔才能进来伺候。”
琉鸢接过热茶,慢慢喝下。
“外头什么动静?”
秋葵匆忙开门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重重关门,还给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