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8、顾府松墨

　　沐斓见这长平公主如此活泼烂漫，不由得笑了一笑，转头见太子瞧她，立即收了笑容，回身直走。太子打后边大步追上来，道：“母后有命，让本宫护送沐小姐回将军府。”沐斓知道拒绝无用，便没有说话，只瞪他一眼，随即加快了脚步。
　　太子凑到她耳边笑道：“本宫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沐斓气得脸都红了，只“哼”一声，选择以沉默回击。
　　太子亲自护送沐家小姐回府，算就是把这场婚事定下了，仅差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了。沐斓回府只对沐将军说：“父亲，此中利害关系，女儿略知一二，身为沐家子孙，沐斓知道如何做。”
　　沐将军戎马半生，听女儿此言，险的流下泪来，说道：“我的斓儿真的是长大了……”
　　顾府西苑，院中一棵柿子树，晓连星影，晚带日光，枝叶稀而朱果硕，满院中柿香诱人。顾松墨掀帘进屋，孙姨娘正坐在外间炕上剥柿子，顾松墨笑道：“母亲派人喊我过来，就是为了吃柿子吗？”
　　孙姨娘见儿子进来，喜上眉梢，自己手上全是柿汁儿，忙叫丫头端水净手，旁边六角刻花白瓷碟中早已有两个剥好的红柿，连碟带勺递给顾松墨：“快尝尝，今年的柿子长势好，甜得紧！”
　　顾松墨吃一口忙道：“确实香甜，一会让丫头送些到我房里，我留着慢慢吃。”
　　孙姨娘摆手示意丫头出去，酸溜溜说道：“你休要哄我，是想给你媳妇儿吃吧！”
　　顾松墨将柿碟儿放下，道：“母亲，孩儿一直想问您，您是不是对霏霏有何不满，还是因为她是大夫人的外甥女？”
　　“并非如此，”孙姨娘道，“霏霏是个温顺孩子，可就是对你的前途毫无用处！”
　　顾松墨想要分辨，孙姨娘制止了他，接着说道：“你可知，沐斓即将有可能做太子妃了？”
　　“孩儿有所耳闻，可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松墨，你虽是顾府长子，可却是庶子，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和松砚一同长大，嫡庶之间的差别，真确地令我心寒。松砚是嫡子，一切吃穿用度皆比你好得多，这也罢了，可他的仕途前景也同样好过你一大截。作为嫡子，他从小便有做皇子陪读的资格，有机会结交大批皇亲贵胄，而且大夫人是已故周太后的娘家后人，算来也是当今皇上的表亲，宫里的关系自不必说。只等松砚及冠，封官进爵，不在话下。而你作为庶子，想要出人头地，这条路有多艰难你可知道？”
　　顾松墨笑笑，安慰母亲道：“母亲，我知道您心疼儿子，可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您和霏霏安康怡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孩子，为娘为人妾室，伺候了别人一辈子，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不同啊，为娘在乎你啊……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因为我的出身，一辈子屈居人下，毫无出头之日，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悲哀啊！”
　　“那母亲您究竟是何意思？”
　　“你和沐斓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知道沐斓对你的情意，本想着若是你能和沐斓成亲，自然可以借助沐府的力量赢得出头的机会，可谁知，天不如人愿，你最后娶了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