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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温馨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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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受伤回宫,自然惊动了皇上皇后,顾大人和顾松墨连夜至御前请罪,太子却求情道:“父皇母后,今夜之事不过是几个小毛贼罢了,不值什么,儿臣也只是皮肉之伤,不打紧的。况且,今日顾府的满月宴被贼人搅乱,顾大人也是受害一方,实在不应再被问罪!”
万贵妃见太子受伤,心中暗自得意,只憾刺客下手不够狠绝,但不管是谁所为,只要是针对太子,便可利用,遂说道:“陛下,既然太子如此说,想必也没什么大碍,且太子身为储君,受伤之事不宜张扬。陛下日夜操劳,太医多次嘱咐静养,陛下还是随他们去吧!”
皇后还想要说什么,只见太子对她摇摇头,便只好作罢。
皇上想想便道:“如此就罢了吧,你这几日且好好将养,不必来问安了。”
“是,父皇。”
回到东宫,皇后不放心,又特意遣太医来看,太子笑说“不用”,沐斓道:“刚才匆忙包扎,也不知深浅,殿下还是让太医再看看吧!”
太子一笑,故意道:“爱妃这是心疼本宫了吗?”
沐斓微窘,低头说道:“殿下为救沐斓而伤,沐斓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太子见她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喜上眉梢,向外喊道:“让太医把金创药留下!”又对沐斓笑道:“若爱妃真觉过意不去,便亲自给本宫上药吧。”
沐斓并非扭捏之人,命人备好东西,便来为太子清洗伤口,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筋骨,血也已止住,只是翻卷出来的皮肉,此时看来也仍令人惊心,沐斓说道:“殿下,沐斓手法不及太医,如果太疼,一定要知会于我。”
太子看她认真的样子,心下十分受用。过一会,便故意皱了皱了眉,口中“咝——”了一声。
沐斓见状,动作愈发轻柔,说道:“殿下且忍一忍,就快好了。”
终于包扎好了,沐斓呼一口气,竟是出了一头大汗,太子拉她坐下,替她擦拭,问道:“爱妃包扎伤口,手法如此娴熟,不知是何处学来的?”
“沐斓是久伤成医罢了,小时顽皮贪玩,总是磕磕碰碰的,又怕被老祖宗和父亲知道……”说到老祖宗,沐斓一阵神伤,便住了口。
太子顿时恨自己不该问此话,惹起她伤心之事,忙拉她手道:“沐斓,本宫懂得你心中之痛,可老祖宗走得安稳,这是福气,你应释怀。”
沐斓点头:“我都明白,刚刚是沐斓失态了。”接着转话说道:“今夜之事还是要谢殿下替顾家解围,还有,还有顾松墨的事……”
太子会意,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倒显得生分了。总不过是本宫一句话的事,顾家一门忠良,本宫若弃而不用,岂非昏庸。只是今夜之事,说到底还是因本宫而起。”
“难道今夜是宁王伺机报复?”
“宁王倒是不一定,”太子说道,“父皇今日已准他两日后归营南下,他归心似箭,应该没有心思再来设计生事。倒是那个朱有庭,朱有康惨死,他心中定忿恨不平,但又苦于无法对本宫下手,所以才想到对你动手。”
“那国相大人他……难道他也有所参与?”
“杨国相为人,据本宫了解,应不至于卖主求荣,只是本宫却没料到,他竟会因为私心而与朱有庭联合谋害于你,实在是本宫疏忽了!”
“世间之事,哪里能够面面俱到。既然已猜测出内情,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沐斓,他们嚣张不了多少日子了。”太子道,“你放心,本宫必会护你周全!”
两日后,宁王南归。他虽已知晓朱有庭瞒着他策划了刺杀太子妃一事,结果却折损了自己在京中的十几个暗人,但好在没有引火烧身,又念在他为兄报仇心切,只责怪了几句,并未惩罚。倒是此事杨国相积极相助,如若及时争取,协助大业,实乃如虎添翼,心中自然另有一番思量。
太子自养伤以来,每日里与沐斓吟诗作画、品茗赏花,惬意得很。这日两人于亭中闲坐,太子凭栏喂鱼,沐斓倚柱喝茶。太子道:“以前只道算计人心、搅动风云,却不知有美陪伴、共赏风月,才真正是人生之赏心悦事,看来此番本宫是因祸得福了!”
沐斓听了,放下手中茶杯,好笑道:“殿下休要拿风月当幌子,不过是朝中暂无异动,殿下做做样子、乐得清闲罢了!”
太子将手中鱼食撒了,指着沐斓笑道:“爱妃眼睛忒毒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此时,雨过天晴,秋风舒朗,秋湖上澹澹荷叶随水而起、随风而动,煞是迷人。沐斓感叹道:“此等美景,若有琴声相和,必是天上人间。”
太子听此言,大有兴致,便命人在亭中摆了琴,又净了手、点了香,要为沐斓弹奏一曲。琴声极静、极清、极雅,悠扬流畅、绵延不绝,同荷风清露之景相得益彰,然又意境阔大、云程万里,远远超出眼前之景。
一曲琴音落,太子翘首以盼,沐斓道:“我虽不通音律,但此曲《落雁平沙》还是听过的。如今恰值秋高气爽、天高云阔,倒也还算应景儿。只是以琴音读心志,只怕还要落到这个‘雁’字上来。有人借它来抒隐逸情怀,有人拿它来感至情至性,而殿下今日所取,应是鸿鹄之志,不知沐斓说得可对?”
太子满意一笑,说道:“话于聪明人言,琴与知己者弹。本宫得爱妃如此红颜知己,不枉此生!”又起身道:“不如也请爱妃来一曲!”
沐斓忙摆手:“沐斓向来只是听人弹曲,自己并不会。”
“无妨,”太子道,“反正闲来无事,本宫教你。”
沐斓拗不过,只好坐下来,只听太子在身后道:“古琴讲究的是五音十二律,咱们先说五音。五音即是‘宫商角徵羽’,这古琴共七弦,每一弦对应一个音,另有两弦是变宫和变徵。”
沐斓应一声,太子接着道:“先来试试这几个音。”说着便握住沐斓的手,在她耳边道:“这根弦是宫音。”太子握着沐斓的手指划过琴弦,发出“噔——”的一声。
太子又道:“这是商音……”说着慢慢凑近沐斓脸颊,只觉肤如凝脂、淡香怡人,便想要亲她。
沐斓刚想要躲,只听泉公公在亭外喊道:“殿下,国相大人求见。”
太子欲亲芳泽,无奈被人打断,心中颇为恼火,立即皱眉道:“不见!”
沐斓趁机起身,到一旁劝道:“殿下,杨国相虽此番有错,但若可争取,总也是好的。”
“他身居国相之位,若是有心,何用本宫争取!”太子道,又对泉公公道:“去告诉国相大人,如若他分不清孰是家、孰是国,何谓私情、何谓大义,那么本宫与他,多说无益!”
“是,殿下。”泉公公答应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