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25、女子猎场

　　赛场上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三人——杨傲珊，长平公主和太子妃——一个艳如桃李，一个灵动活泼，一个娉婷秀雅。大家都猜测着到底谁会在最后拔得头筹。
　　沐斓特别注意了下杨傲珊，她今日一身男装打扮，却选了最为绚丽的胭脂红，女子的美艳和男子的英气兼而有之，令人难以移目。
　　杨傲珊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心底的那个人，便再无看任何人，一心投入赛场之中，取箭、撑弓、瞄准，只听“嗖”得一声，正中靶心。
　　围观者一阵叫好，坐席之上皇上对淳安长公主赞道：“淳安，珊儿这孩子果真出众，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淳安长公主谦虚道：“皇兄谬赞，只是珊儿这孩子不懂闺阁礼数，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皇后随即接道：“这是哪里的话，有你和杨国相在，多少人想高攀还高攀不上呢！”
　　皇上道：“淳安，你不必多虑，朕自会给珊儿指门好亲事！”
　　“那淳安先在此谢过皇兄了。”
　　沐斓只赛了前两场，便要回坐席休息，长平忙拉她道：“嫂嫂这就要走，不留下来陪陪我吗？”
　　沐斓笑道：“今日是公主表现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我不过凑个热闹，实在有些累了，回去歇一歇，你一定要好好比。”说完朝顾松砚的方向努努嘴。长平会意，不再挽留。
　　沐斓路过杨傲珊身旁，只听杨傲珊冷笑道：“太子妃如此着急让贤吗？”
　　沐斓脚步一顿，停下来，回头说道：“杨小姐应该庆幸，你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杨傲珊又道：“以太子妃的实力，这么早退出，就没有些许不甘吗？”
　　“不论是长平胜还是杨小姐胜，都有莫大的好处，而于本宫，不过虚名，毫无用处；况且本宫认为今日这比赛并没有那日在马场痛快，如此得不偿失，本宫何来不甘？”
　　“原是我小瞧了太子妃，像太子妃这般通透的人，宫中着实不多。”杨傲珊道，“只可惜，没有对手的比赛，胜了也毫无快意。”
　　“那就要看杨小姐最后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沐斓起步，“本宫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杨傲珊看着沐斓远去的身影，眼中有赞赏之色，继而回头，目光坚定，“嗖——”的又放出一箭，正中红心。
　　沐斓刚刚回到座位，只听人群中一阵欢呼，仔细一瞧，一群王孙公子正围着顾松砚起哄，原来是长平射中了靶心。顾夫人在席下忙向皇后笑道：“长平公主从小聪明伶俐，如今越发出挑，今日看来，竟有巾帼风姿。”
　　皇后心中十分受用，笑道：“长平这孩子，都被本宫宠坏了，陛下常说她‘顽劣得很’呢！”
　　“皇后可冤枉朕了，”皇上看到自己的小公主有如此进益，不胜喜悦，笑道，“谁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当中，朕最疼爱的就是长平啊！”
　　众人见龙颜大悦，不免又一阵恭维赞叹，只有万贵妃推说头痛，请辞要回帐休息，走后没多一会，皇上兴致阑珊，便也想离席，皇后在旁挽留道：“今儿春猎第一天，陛下一会儿得封赏，群臣们都瞧着呢。”皇上无奈，只好作罢。
　　沐斓于赛场心不在焉，只被那一角青色衣衫牵动心肠。顾松墨隐于人群之中，但沐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清冷疏离的姿态，与世无争的气质。沐斓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微微惆怅和冷冷忧郁，她知道，顾松墨最不喜欢这等阿谀奉承的场面，而那类趋炎附势之人又会如何看他，又会以如何恶毒的心态揣测他？让他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他与这热闹喧嚣的场景这般格格不入，不知此刻，他又在想些什么，是在思念家中的雪霏霏吗？
　　春猎第一天女眷们的比赛毫无悬念，杨傲珊夺得桂冠，长平稍逊一筹，位居第二。皇上要封赏，杨傲珊却道：“臣女不要赏赐，但求一个心愿。”
　　杨傲珊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惧，这不是拆皇上的台吗！国相杨笠立即斥道：“珊儿，不得放肆！”
　　皇上乃一国之君，众目睽睽，哪里能和小辈计较，摆摆手道：“无妨无妨，珊儿且说来听听，你有什么愿望，朕必定帮你促成。”
　　“谢陛下，臣女希望，自己的婚事能由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