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攻略》曾公子

6、第五章

　　「早啊。」
　　「你也是。」
　　今天他也出现在楼下，男生的坚持与毅力真是不可小觑啊。
　　明明李明华的家距离学校很近，只要步行而去就到。现在却出现她家楼下，岂不是要先坐车过来，然后再从这里坐车去学校。
　　有够花时间，一定要比平常更早起床才行！
　　可是，自从迟湛航进院后，她就发现自己对那个贱男的感情，当时的心急心慌，世界像塌下来了。她知道没人能代替贱男在她心中的位置，所以她不能再耽误李明华。
　　「李明华，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情？」
　　「就是……」
　　秦阳伊拼命地想着如何开口给对方一个明确的回复，可是总是鼓不起勇气，几度欲言又止。
　　要怎样说，才能不伤害对方的自尊心？
　　要怎样才能不伤害他们之间友情呢？
　　李明华是一个很好的知心朋友，她不想做不了情人，就连朋友也做不到。
　　「车来了。」
　　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怎样开口，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明华就无声地牵起她的手，向停站的巴士小跑过去。
　　也许，是因为常常弹吉他的关系，李明华手指的表面有点粗燥，却是十分有力。
　　一时间，秦阳伊忘记了如何反应。
　　走在排队的人群之中，他依旧牵着不放。此时，秦阳伊才微微地挣扎。
　　「抱歉。」
　　李明华主动放开了对方的手，但残留的温度依旧在掌心。空气中有些莫名暧昧的气氛，秦阳伊不敢注视对方的眼睛。

　　排完队后，上了巴士，才知道今天特别多人，挤满了整个车厢。
　　「不舒服？」
　　看着秦阳伊摀住嘴巴，脸色铁青，李明华关切地问候。
　　秦阳伊心里有阴影，一遇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在心底不约而同地涌上恐惧，感到呼吸困难。
　　之前，迟湛航陪她身边时，还可以感到一些安全感。
　　可惜此刻他不在，想找人帮忙也不行。
　　「没什么……啊！」
　　轻轻地摇摇头，正想回答他。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秦阳伊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向前倾去，不偏不倚地撞入宽厚的怀里。
　　「还好吗？」
　　双肩被对方抱着，秦阳伊拉开了一点距离。可是由于过于挤迫的关系，也没有太多的空间，身躯一直靠的很近很近，视线可以看到对方的喉核。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听到头顶传来对方的声音。
　　「牵着……」
　　停顿了一下，李明华才补充道：「还是扶住我的肩旁吧。」
　　因为站住的地方不近扶手的位置，对于平衡感比较差的秦阳伊来说，确实是一个苦恼。
　　但是为什么刚才李明华停顿的话语，让人会有一种错觉……
　　好像想说「牵着我的手」。
　　呃……她真的是有点不正常啦。
　　虽然他是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也不可能太过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啊。

　　放弃那些胡思乱想，轻轻地扶住对方的肩旁。
　　寂静的车厢，有些人低头看着报纸，有些人化着妆，有些人埋头玩着智能手机，有或者听着耳机。
　　耳机啊！
　　最近好像都没有看到李明华听耳机，以前他不是很爱听的吗？
　　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李明华轻笑道：「那是因为我不想和人说话，所以才常常听耳机，现在有想说话的对象，所以就不需要了。」
　　那个说话的对象是指她吧？
　　一定是指她啦。
　　因为，李明华的眼睛一直……
　　锁住她。

　　他不是抱着玩弄的心情去接近她的，是真诚的喜欢，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给李明华一个答复，不能拖泥带水地拖着对方。
　　因此，一下车，她便叫住了李明华。
　　「李明华，我刚才不是说有话想要对你说的吗？」
　　秦阳伊深呼吸了一口气，「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去天台找你。」
　　「嗯……」
　　一瞬间，李明华眼底流露一丝失落，似乎早已猜得出对方要跟他说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中午的时候，吃完午饭不久，就进入话题了。
　　秦阳伊站他的眼前一副为难的模样，还不停向他派好人卡。
　　「李明华你是一个很好的男生，不但唱歌很好，连吉他也弹的很好。不但有才华，样子也长得很不错，只是……」
　　猜得到对方接下来，大概会说出「只是我很抱歉，你适合更好的女生。」李明华果断地打住对方的话。
　　「别再说了。」
　　「啊？可是……」
　　「你再说下去，我可是会哭了。」语气淡淡的，但是眼神却异常的认真。李明华夹着一丝哀求，「别说了，请让我不要心灰意冷，我还想继续……」
　　「继续什么？」
　　面对秦阳伊的疑问，他沉吟了一下，才说：「继续做朋友啊。」
　　「我们……还是朋友？」
　　「难道不是？」
　　「当然是。」
　　秦阳伊不疑有他，一扫心底的阴霾，很开心地回答。只有，李明华才知道他自己并不满足只有朋友的身份，他想要更多，更多……
　　「很快就到了中四的分班考试，你想考哪一班？」
　　李明华漫不经心地问，秦阳伊一愣，皱眉道：「我想考理科班，不过有两个理科班，不知道选那一个才好。」
　　一个有纯数的必修课，另一个有经济的必修课。
　　反正两个都不是她擅长的科目，选哪一个都很糟糕。
　　可是，要她选文科去背书，那也不可能，她最还害怕就是死记硬背的读书模式了。
　　听到她的考虑，李明华建议道：「不如你选有纯数那一个班别吧，我本来也打算选理科班，两人有照应。」
　　「而且我哥哥也有读过纯数，有挺多的参考书。」
　　秦阳伊眼睛一亮，双手合在一起，「如果是这样实在太好了，我还很担心升班后，成绩会下降呢。」
　　「现在不用怕了，不会也可以叫你教我。」
　　「嗯……看来我们要成为同班同学了。」
　　李明华温柔地看着她，可是胸口却像被石头压住似的，沉甸甸的。

　　秦阳伊以为自已经说清楚了，但是两个礼拜后却在杂志上看见李明华和其他女性的绯闻。
　　她内心很愧疚，但是不能响应对方的感情就是不能，勉强也没有用，只能静观其变。可惜，过了三个月后，李明华的绯闻依旧不断。他是新秀的歌唱冠军，这段时间是拼事业的黄金时期，而不是在鬼混的最佳时刻。
　　李明华应该很清楚，在娱乐圈的桃色绯闻最容易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他怎么会如此地胡涂？
　　秦阳伊担忧不已，只好找李明华的好友吴峰去劝劝对方，希望能有点效用。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秦阳伊还有一个苦恼。
　　自从，迟湛航和她表白之后，他真的甩掉了所有的女朋友。听起来，好像是一件好事，可是对秦阳伊而言却是坏事，因为他的那些前女友都喜欢针对她。
　　她已经尽量避开了，可是……

　　蓝天白云，海滩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有人在水里游泳，有人在戏水，也有人在玩沙滩排球，甚至有小朋友在堆沙城堡等等。一下车，解散之后，同学们都高高兴兴地玩闹去了。
　　可是，李明华还是很安静地听着耳机，走去老师搭起的太阳伞下面坐下。
　　而迟湛航虽然很想游泳，可是因为腿伤的关系也只能晒太阳。当然，秦阳伊也跟在一起晒着。
　　「喂，女王陛下，要不要小的替你涂上一点防晒霜？」
　　「……啊？」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却依旧没有留神对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看着她娇嫩的脸蛋染上一丝红润，迟湛航没有好气地再说一遍。
　　「你再不涂上防晒，就像去年那样，因为晒伤而脱皮。」
　　那次，他们也在暑假的时候跑去沙滩。怎料，最后连累到秦阳伊接近一个星期多不能工作。模特儿这个行业，脸蛋就是资产。要是，有什么意外，连模特儿的生涯也会断送的。
　　可是，即使得到他的劝告，秦阳伊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呃……我等一下就会涂……」
　　越说越低头，连视线也不看向迟湛航，望着地上的沙粒发呆。
　　迟湛航皱眉，问：「阳伊，你怎么了？」
　　「啊、呃……没事。」
　　唉，就是有事啊。刚才在车上，虽然迟湛航睡着了，但是在拐弯的时候，强烈一撞，秦阳伊不小心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里，还吻上了他的发丝，虽然他本人醒来后，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秦阳伊现在还是不敢看他的脸庞。
　　这个时候副班主任正好问他们三个人谁去帮忙买饮料，秦阳伊看准机会，主动提出自己肯去。让人惊讶的是，一直安安静静的李明华突然开声，要陪她一起去。得到老师的允许后，两人就向附近的小卖部走去。
　　看着一同离开的背影，迟湛航心里有点吃味。

　　买东西回来的中途，李明华看着走在旁边的秦阳伊，出声道：「那个很重,给我拿吧。」
　　看了看手里的两袋东西，以及李明华手里三袋的东西，秦阳伊笑道：「不用啦，怎能因为你是男生，就欺负你。让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拿呢？」
　　她举起袋子，「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还是亲力而为比较好。」
　　李明华听到她的回答，也不勉强。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三个女生走过来，说有事要和秦阳伊谈。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将东西拿回去后，再过来。」
　　秦阳伊回答，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太阳伞。
　　三位来意不善的女生虽然答应了，但是其中一位的言语上还是带着挑衅，「好吧，可别让给我们等太久就是啦。」
　　李明华虽然感到事情不简单，但是女生的事情，他一个男生贸然介入，好像也不太好。
　　只能等他们走远了一点后，才提议道：「阳伊，你等一下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秦阳伊被对方亲昵的称呼吓了一跳。
　　除了，迟湛航之外，他是第二个这么称呼自己的人。
　　可是，想了想，他们是朋友的身份，就没有什么惊讶了。
　　「没有关系的，要来的始终会来。今次就算逃开了，也有下次。而且，我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怕她们什么？」
　　秦阳伊笑了笑，「何况老师在这里，她们就算想对我怎样，也没有可能吧？」
　　虽然，之前的确被人欺负过，甚至将她的体育服藏起来，害她找了很久。
　　可是，事后，她找到是谁做之后，就以牙还牙。然后，那次之后，这种事情没有再发生了。
　　人善被人欺，从她走入模特儿的世界，这个道理她就更明白。
　　暗地里妒忌羡慕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她不给点颜色她们看看，那些人更会得尺进尺！

　　虽然秦阳伊这样回答，但是李明华还是放心不下来。回到太阳伞低下，就一直密切关注不远处那几名和秦阳伊互动的女生。
　　当然，迟湛航也发现不对劲了，循着李明华的视线望去，眼神一暗。
　　眼见双方争执起来，李明华按捺不住，想过去替秦阳伊解围。
　　「如果你为阳伊着想，就收回你的正义感和保护欲。」
　　清朗的声音响起，迟湛航眼神坚定地看着秦阳伊的身影，「相信她，她会解决的。」
　　见李明华还是一脸疑惑的神色，又补充道：「那些人会眼红阳伊，除了因为我的原因之外，更是因为她的外貌，身材和职业……我们过去，之后会惹来更多人对她的不满。」
　　顿了一顿，迟湛航带着苦笑说：「而且如果我们装英雄跑过去，说不定会被她骂狗血淋头。」
　　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生。
　　身为她的朋友，她可以信任你，依靠你，却绝不依赖你。
　　如果，强行为她出头，反而会让她难堪。
　　这一点，迟湛航从很久的时候就明白。所以……
　　「我们静静地看吧。」

　　听到迟湛航这么说，李明华只好忍住走过去的冲动，选择站在原地观看。可是，除了那三名女生之外，不知不觉也有一堆女生走了过去。而且，那一堆女生还企图强行脱下秦阳伊身上的衣服。
　　迟湛航一看，心知不妙。
　　虽然以前有很多人暗自欺负秦阳伊，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过分。
　　而且，刚才老师好像去了厕所，不能制止她们。
　　「李明华，老子收回刚才的话。今次的情况和以前不同……」
　　话还未说完，李明华就一支箭地从冲过去，迟湛航猛地反应过来，也赶紧拼命地冲过去。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秦阳伊的上衣被脱下来了，只剩下薄薄的一件泳衣。
　　旁边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有些不禁吹起口哨。但是，仅仅一秒，起哄的声音全部静止了下来。
　　大家都傻眼似的，只有赶来的李明华不假思索地脱下上身的衣服套在秦阳伊的身上。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是刚才在全场的人全部都看见了。
　　美貌的女神，身材高挑，肌肤如雪，可是肚子附近却又一条条丑陋的疤痕。
　　众多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林梅花带笑说：「哎呀……刚才那是什么啊，太恶心了吧……」
　　「就是啊，太恐怖啊。」
　　「像蛇一样，好难看呀。」
　　「我以前还以为她是大美女，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啊。」
　　人群喋喋不休地声音如水一样起起落落，林梅花暗自窃喜。
　　自从上次在游泳池无意看到后，林梅花就一直想找机会将这个丑陋的身体展示给大家看看。

　　李明华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但是多多少少也看到了一点。只不过，除了惊讶之外，他没有太多的反感。反而觉得以貌取人的人很不应该，正想替秦阳伊出声辩解，反正被她抢先开口。
　　「我之前就好奇，为什么你费尽心机也要我来沙滩，原来是为了唱这一场戏啊！」
　　没有羞耻，没有怒意，只有冷静如死水的浅笑。
　　秦阳伊双手抱胸，扬起下巴，精致的五官闪过目中无人的冷意，「林梅花，我知道你妒忌我拥有的一切。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你！你说什么？」
　　林梅花咬唇，「大家都看清楚你美丽之下的真相，你才是可怜！」
　　秦阳伊眼神上下打量她，缓缓地说：「看你的身形大概也有七十公斤吧。」
　　「你！我体重是多少关你什么事？」
　　顿时心慌张了起来，被说出自己最在意的体重，林梅花脸色很难看。
　　可是，一想起这是对方垂死挣扎的举动，心中又一阵冷笑，「就算想将我也拖下水，又怎样？之后，谁会再看得上你。」
　　语毕，四周响起了低低浅浅的笑声。

　　「你的体重是多少，当然不关我的事。只是……」
　　如新月淡色的眉毛一挑，秦阳伊冷笑，「我觉得你丢了我们女生的脸。」
　　无视林梅花羞怒的脸色，与其他人诧异的表情，秦阳伊语气毫无起伏地继续说：「我读小学的时候，体重比你更重，大概八十公斤吧。」
　　一听，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眼前身材高挑瘦削的女生，难以相信以前是一个大肥妞。
　　「小五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偶像，我就决定未来要当和她一样美丽的模特儿。为此，我不停地节食减肥。甚至，身体因为承受不了在短时间急速下降体重而昏倒送到急诊室里去。」
　　即使如此，她也不曾放弃。
　　为了不让健康受损，她查阅了很多数据，知道减肥需要运动和均衡的营养饮食餐单同时进行。
　　「足足维持了一年多，只吃卡路里低的食物和饭后跑步。」
　　秦阳伊现在想起来，依旧记忆犹新。
　　「随后，体重才到达理想的数字。接着，在中一的时候我得到了参加比赛的机会，凭着以前对模特儿有关知识和练习，我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语气一变，她冷冷地说：「我当初肥的时候，虽然羡慕其他人的体重与样貌，可是我不像你。非要通过贬低对方而使自己的心理平衡。」
　　「我想要的东西就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取得！」
　　林梅花完全不曾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一番话，愣住了。
　　心里，脸上一阵难堪。
　　对方洁白的鹅蛋脸，在夕阳之下映照出迷人的脸庞，声线带着自信与自负，宣示道：「身后上的疤痕就是因为当时急速减肥所导致，就像战士在战场留下的伤痕，所以我从不曾为这个而自卑。」
　　秦阳伊睥睨了看向林梅花一眼，「我才不会要因为别人的诋毁而看低自己。」
　　林梅花一阵语塞，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现场的人也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正好老师好奇地走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才佯装若无其事地鸟兽散去。

　　虽然，秦阳伊表面上说的很动听，但是脸色却格外严肃。
　　老师离开后，迟湛航将她来到人迹罕至的洗手间附近的森林，看见除了尾随而来的李明华之外，没有其他外人，才缓缓地低声说：「现在没有什么人，如果你想排泄身上多余的水分，就赶紧行动吧。」
　　眼里凝视着眼前的人，感觉迟湛航握住她的手不知觉地收紧。
　　迟湛航真是太清楚她了！
　　即使她是一个坚强的人，但不代表她不会受伤。

　　秦阳伊静静地盯着迟湛航，然后视线又扫过李明华，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李明华你转身过去。」
　　李明华一愣，但是也乖乖地照做。
　　「迟湛航你也是。」
　　面对秦阳伊硬梆梆的语气，迟湛航带着苦笑转身过去。
　　然后，他一转身就感觉到肩旁一重，对方的发丝垂落在他手臂上，痒痒的。没有抽泣的声音，只有感觉到肩上的湿意渐渐扩散。
　　心里一阵心疼与怜惜，手中的力度不曾放松，一直牵着她的手。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秦阳伊才渐渐停止下来。
　　迟湛航一回头，就看到她哭肿的眼睛，像核桃一样，不禁一笑。
　　「丑死了！刚才话就说的漂亮，现在倒像一个大猪头。」
　　「贱男，你的嘴巴能不能不要这么缺德？」
　　秦阳伊板起来脸，生闷气地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迟湛航却不理会她，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被独自留下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秦阳伊气鼓鼓地蹲下，很没形象地拨着脚下的杂草。
　　一直被无视的李明华有点傻眼了，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正想走过去，迟湛航就回来了。
　　「喂！小猪头，还不赶快敷一下。」
　　迟湛航的嗓音夹着笑意，「要不等下回去后，看到你的眼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哭得比水龙头的水还凶。」
　　秦阳伊看着居高临下的他，没有伸手接住毛巾。
　　迟湛航犹豫了一下，也蹲了下来，拿着沾了冷水的手帕碰了碰秦阳伊的眼睛。
　　虽然脸露出不太愿意，但是秦阳伊还是乖乖地被对方侍候着。
　　迟湛航一边替她冷敷，一边拿出润肤露递给她，「都叫你涂防晒霜又不听，现在快点涂上保湿的润肤露，要不明天皮肤红肿脱皮就惨啦。就算你快不做模特儿，但你还是女生啊，好歹也要在乎一下自己的皮肤啦。」
　　秦阳伊一听，感觉到皮肤的确有点火辣的疼痛，恐怕真的有点晒伤了。
　　她伸手接住润肤霜后，就听话地默默涂起来。
　　站在几步之外的李明华看着他们的举动，欲言又止，那种气氛好像任何外人也插不进似的，眼里只有彼此。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