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感情与弱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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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重的夜色笼罩着王宫。
冬季厚厚的云层盖住了月亮，这让夜晚更加浓黑，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
即便如此，站在花坛旁的银发青年也依旧犹如什么宝物似的闪亮亮，格外明显。啊，「闪闪发亮」的是说他身边围绕着的那些特效，也不是指他本人……能看到普通人都看不见的特效这一点我也很无奈啊，我不是自己愿意偷偷开挂的。
从结果上来说——
他当然还活着，算是好事，因为这样就说明下毒事件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我开始觉得这人恐怕有毒。
“我并未死去哦。”显而易见格里菲斯有一副好眼神儿，看得见蹲在阴影里发呆了许久的我。
“我知道。”
“您不好奇为什么吗？”
“还好吧……”我没什么特别值得好奇的。
倒是比较在意为啥我连随便夜个游都能碰到这家伙，他是充钱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有能查坐标的付费道具。
“即使我触犯了这样的禁忌？”
我一手扶着墙慢悠悠站起身来，隔着夜幕弥漫的花丛瞧了他一眼。
不远处有颗大树，枝繁叶茂，白日投下的阴影将这附近完全遮蔽，便是修剪去生长到建筑物的部分，余下的枝杈也繁多不胜。
“……格里菲斯先生，假如，”我转头看向那棵树，“这里有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当它发生什么的时候，你会觉得它受到伤害、需要保护了呢？”
植物的生命里是很顽强的。
“——是被风吹过，掉下了几片叶子的时候吗？”
别说四季更迭，哪怕一道雷下来劈掉半个树身，也不见得会就此枯萎。
即便我有着「守护人类」这样的意识。
我听到从对面传来的，一声如同鹅绒飘落湖水般的轻笑。
因为他很聪明，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怎么着也该理解了，理解不了的话也只能说明他的智商有问题。
但格里菲斯却没有就此沉默，而是话题一转：
“我已经，知道您为何不愿意向我提出「索要」了。”
“您并不信任我。”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也清楚极了，“不能确认，说出的话是否会得到回应；不相信倾诉之后能够拿回相应的馈赠。”
“啊是吗。”我敷衍的挑了下眉，“但是你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吧，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也是呢，这的确也没有办法。”格里菲斯道，“并不用特地把我算做其中的一员。只是在这个国家里，您居然没有任何相信的事物——”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有一句话打算送给你。”
在他疑惑等待的目光中，我缓缓说道。
“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也总有什么时候会允许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
“但是你不能让他走来走去。”
格里菲斯一怔，“什么……？”
“什么啊，你还不明白吗。”我踏上楼梯，“听不懂就算了。”
这种事情自己不懂别人怎么说也都是没用。
不过要是我的话就会明白，差不多从第一眼看到某人的那刻起就能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而变软弱。
水漫半截儿还有闲心拍着水傻乐的家伙就算跟他说了也只是灯草搭浮桥而已。
“就当做是我在自言自语吧！”
我本来就是想尝试一下，如果不睡觉会怎么样。
一个很简单的推理题——因为总有种做的梦越来越不妙，会弄出问题的糟糕预感，所以我干脆不要做梦了。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结果嘛，所以才会出现「夜游」这种超低概率的随机事件。
但现在觉得不行，因为我开始感到有点累了。不是心累，是非常明确、从身体上传来的疲惫感。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心情很不好、而且很暴躁，说出来的话语气也称不上平和。
……没想到我累了之后脾气居然这么坏……
毕竟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单只是失眠倒似乎没什么影响。
以前是怎么样的我不记得，但身体却有留下「不会疲惫」这样的经验。这算是什么呢？我推开门走进房间，一边皱了皱眉。
就像……
消耗掉了过多的……某种东西？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肚皮，感觉里边空空如也，真是贫穷又困苦。
*
名词解释：Geis是什么意思？
所谓Geis「誓约」，即是指通过许诺某种条件，来对自己施加束缚、并以此获得某些好处的仪式。
只有少数贤者、或者说，例如德鲁伊、大奥术师这一类独特的个体才有资格主持订立誓约的仪式。不是随随便便许下什么誓言，Geis就可以成立的。
好比曾经有位勇士曾许诺，当他见到在水中遇难的人时，不可以不施与救助；但之后有一次他原本要杀死的敌人落入河川，他就必须要按照自己的誓言行动。
倘若他选择袖手旁观，那么就会遭受誓约的反噬。
遵守则得益，违背则受害，这是任何一条Geis都持有的铁律。条件越是严苛的誓约，能够给许下誓言之人所带来的好处也就更多。只是若要遵守起来，也就会有相应的困难。
……以上是我记忆中属于知识的那部分，就算没有相关的记忆，我也没有忘记知识。只要稍微联想到，它便会自然的从脑海中浮现。
我还是在梦中见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画面，只不过这次与那个红发青年无关，似乎是发生在另外一些人身上的。
大部分都是我在城市或山林中独自行走的场景，直到我几乎要醒过来，手指可以触摸到身下锦缎之时，画面才陡然一转。
那是一个男人……大约在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模样。那副打扮令人只觉很熟悉，我曾经见到过穿着那副教袍的人，他是光明教会的神职人员，看领口花纹职位不低，至少也是个见习主教。
他并未将标志性的物品佩戴在身，所以我也做不出准确的判断。
他有着些微偏棕的金色短发，和一双浅褐眼眸，若只看外表的话，他像一名童话故事中经常会出现的那种——如同王子般面貌的男性青年。
现在那个有着王子外表的男人正跪在我的面前。
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他的神色一变，突然冲过来，接着便向我伸出手——然后立刻被一脚踢翻，狼狈的倒在地上。
我挺不客气的，一刀扎进他胸腹之处，避开要害的伤口死不了人，但鲜血还是泉涌般迅速浸湿了洁白的衣袍。
接下来的两句话我听不到，在这个梦境里我从来都很难听见自己的声音……但是不用听，哪怕没有耳朵，它也无比顺畅的浮现在我心里：
“感谢吧，我早已立下誓言——「绝不会伤害被众神所爱戴着的子民们」。”
“——「从今往后，我就是西泽尔」。”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感情与弱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