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无悔过者 ...
-
“对不起，Μίεστο.……我真的很抱歉。”
手握短剑的少女，容貌姣好却尚显稚嫩，看她的模样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
少女有着不寻常的浅紫色头发，和一双宛若宝石般深邃的湛蓝眼眸。一点红痣生在她眉心，映衬的那颜面愈发苍白。
然后她举起手对准心脏，斩钉截铁的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还未至一日、或许已是数天……被焦灼煎熬着灵魂，一面又怀抱着微小期待的少年终于赶到，可他却只见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呜啊——ντίΣαΛι！！！”将再也不能相见的半身拥入怀中，少年发出恸哭，悲哀令他的声音嘶哑。
而就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他。
那是双与永诀二人如出一辙的湛蓝之瞳，其主人神情肃穆的伫立在少年身前。她有着近乎于那少女倒影的相貌，只是更年长些、仿佛她以后会变成的样子，而这张脸自然也与那少年极为肖似，同样的浅紫色长发、同样的红痣。
【就是会变成这样呢……】‘她’——不，应当说[祂]，沉默的看着一切发生，又像观看了一场献给神的喜剧般牵动嘴唇发笑：【蒂莎莉……你并没有任何需要对我抱歉的地方啊，是我该向你谢罪才对。】
即便如今将造物主的力量掌握在手里，即便祂现在已经成为主宰法则的至高神，有着与抑止力同等的权能。可……夺来的权能就是会这样，祂唯独、唯独无法干涉在自己成为[抑止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即便让这一幕在眼前千万遍、无数遍的发生，我也不能拯救你。】
【所以这是我的谢罪……蒂莎莉，我选择了不再拯救你。】
因为若要那样做的话，就相当于是把在你死去之后我所经历的人生，都全盘否定了一般。时间轴被破坏，我晋升为‘法则的主宰’这一事实也会变得不复存在……一切都会被毁掉。
【纵使已经是这样的强大，我也……仍然没有后悔的资格。啊啊，蒂莎莉——饶恕我，饶恕放弃了‘将你挽回’的我！】
在得到等同于抑止力的权能之后，祂便获得了观测这个宇宙中所有时间、过去未来一切事端的权限。
可唯独对自己‘成为主宰者’之前的事情，只能做观众、而无法干涉。
倘若看不到的话，反而会比除了袖手旁观外什么都做不了、要让人能更好受点。
——这就是人为将‘权能’夺走之后的必然性——当最高法则的掌控权限遭遇更迭，后来者的力量将覆盖先前握有这份权能的‘神’……对于前者而言，篡位成功的家伙同样也是不可感知、不可干涉，无形的抑止力。
于此同时，当【法则权能】改变的那一刻，从宇宙根源到这一时间点的所有历史，都将成为‘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不得更改过去、不得替换历史，不得后悔……
而哪怕明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祂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个时间、不知疲倦、麻木而悲伤的看着。
失去守护之人的时刻。
——【黑匣子】
<<<
“这就是‘英灵’？”
红发少年一上甲板，就受到了宛若野生动物园里猴子般的待遇。
首当其冲便是史尔基充满探究欲望的眼神，如果不是坠海的格斯还没清醒，恐怕她要立刻掏出笔记本扑过来了。
“？？”干什么！他虽不思其解，但本能的双手抱住胸。
都说了法师没有温和派，看起来比较偏右的法师都只不过是没碰上他们感兴趣的课题——显而易见，史尔基就对英灵很感兴趣，能逮住一个活的多不容易啊。
好在先前在巴利达尼斯城对抗显露出雷云之身的加利西亚大帝时，他受了重伤还未痊愈……咦，说‘好’似乎不太合适，总之因为各种原因，史尔基暂时脱不开手来研究一下servant的构造。
“亚度尼司。”芙兰达单手捏着望远镜，见那少年一脸惊讶的迅速回头，眼中露出了戒备。
“你这个反应太青涩了，”她摇头，“根本经不起实验啊。这样在圣杯战争里，第一天就要被扒光的。”
“圣杯战争、”红发少年微怔，“这么说来，你就是‘Master’？”
“可别，你该不会是要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谈心吧。”芙兰达抬起小臂，充他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背，“走。”
再看那少年，不过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他身上原本的水渍已渐渐淡去，连头发丝似乎也干透了。虽然保持着一定程度警惕，但他面对芙兰达的态度却爽朗，“好吧，我觉得上面就不错，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
顺着他手势抬头瞧见那高高瞭望台的芙兰达心想，还真是被挑了个全船风景最好的位置。
与船长打了声招呼，二人登上瞭望台，蔚蓝色的汪洋一览无余，站在此处、仿佛自己融化成了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珠。
“看好了，这是我的令咒。”芙兰达解下一半绷带给对方过目，确认过身份之后，接下来的话才更方便说。
“我不是被某人召唤出来的，这里也没有什么‘圣杯战争’。”
眼前的红发少年剑眉星目，五官有种招人亲近的帅气、不会过分出挑显得疏离，他比芙兰达所知那位黄金勇者的画像更年轻，而且……趁他讲话的时候，金发少女偷偷目测了下，发现可能是自己更高些。
“你在干什么？”
可惜不够隐蔽，被发现了。芙兰达很光棍的一摊手，“虽然你是英灵，但思想会保持在被召唤的这个灵基的状态，叫一声弟弟没问题吧。”
“啊？！”不怎么就没问题了！
亚度尼司不甘心，可两人一对年纪与身高，结果却是各种不如对方。
“我还真没想到居然是lily……”毫无压力欺负了一把人家的芙兰达盯着在墙角画圈圈的亚度尼斯喃喃自语。
〈……注意素质！〉直到彼得潘忍不住出言提醒，这才将重点拉回来。干啥呢，风景这么好还不的抓紧时间谈正事儿！
一番信息交流后，芙兰达得知亚度尼斯是在三个月前某天被莫名其妙的召唤出来，没有御主、也没有任何提示，只有直觉告诉他‘主公也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因此他便自发的决定寻找对方。
而且他问题很多，按理来说英灵被召唤后，以投影的形式成为从者，通常都会变成自己传说中巅峰的那面。可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却只有十六岁，实力和经验都不够成熟、并非‘亚度尼司’这个人一生中最强的姿态……最奇怪的是，他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没有任何记忆。
“又失忆？！”
听到这个消息后芙兰达便开始头疼，她感觉最近听到太多有关失忆的消息，已经厌倦了。
“我没有失忆啊，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已——”
“你现在又并非人类，你是从者好吗！”他的辩白被芙兰达打断，“啧，先不管这件事。既然你是决定去找主公才上路的……怎么会走到这里？”
不等亚度尼司回话，芙兰达心中已有思索。她能猜到眼前这少年口中的‘主公’九成就是Alter，与自己签订契约的那位从者，若是找她的话便不该同自己撞到一条路上。
“等等，你有能找到她的方法吗？”而且Alter亲的被动技能便是很难被寻见，视线中亚度尼司却仿佛有所把握、不似单纯的迷路。
“我知道怀着想要找到主公的心情，是会越来越难找到她的。”
红发少年神情认真，“但我有种直觉——虽然没有能在无意中见到她的幸运，可这直觉能让我意识到她大致的方位。”
他说着伸出手，指向远方的海平线……“我知道主公就在那儿，不够幸运也没关系。只要我待在附近，她想见我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
少年烈焰般炽热的红发在海风中起伏，阳光落到他脸上打下一副热情的投影。略微透出股傲慢的自信，那正是属于年轻人特别的气息，不得不说他真有一副容易交上好朋友的皮囊，只一眼望过去、便令人想多看几眼。
可芙兰达是没心思欣赏帅气男孩子特写的，因为……
“你找错了！！”那个方向不对，倒不如说完全相反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无悔过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