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向他撒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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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筝顺着檀初雨的动作，缓慢而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投到她脸上，目光如同画笔一般，描过她精致的五官。
檀初雨在这方面向来不太细致，因此虽然隐隐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热忱了些，却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只好当他是在思考她提的那事儿，老老实实地缄口不言。
然而等了半晌，却发现玄筝只是看着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檀初雨莫名心慌起来：玄筝这人的性情可不是一点点奇怪，不但冷，有时候还半点情面都不讲。虽说脸皮厚强行当他默认帮忙，可到时候若真用到了他没给做，事情就尴尬了。
这么一想，檀初雨又有些不安，于是继续挨在他腿边，仰着小脸问他：“玄筝，你到底给不给做嘛？玄筝？筝筝？”
声音柔媚得让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她从小到大脾气都野，别说撒娇了，连像个姑娘家一样温柔点说话都是十分难得的事。玄筝听了几句，觉得自己着实还是无福消受她的娇媚，只能依她：“我晓得了，你好好说话。”
檀初雨脸上的讨好霎时间就变回了往日的轻狂不羁，她站起身，大剌剌往玄筝旁边的太师椅上一靠，翘腿：“你说你早答应不就成了？白瞎爷花这么多功夫！”
玄筝好气又好笑地看她眼，默默摇了摇头，站起来往门外走，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顺手抓上了她的手腕。
檀初雨刚挨上椅子还没一会就被他给拽了起来，一路连拖带拉地扯着走。心里本来就有些茫然了，偏偏他人高，腿还比她长得多，一步跨出去能抵她两步。檀初雨不太能跟上他的脚步，追得有点狼狈，忙连声喊他：“玄筝、筝、筝筝！你这是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爷叫你这么拖着走，还要不要面子了？”
她那个称呼听得玄筝瘆得慌，笑了声猛停下来，她急急跟着收住脚步，在离他还有小半寸的位置顿住。没再被她撞上，他有那么几分失望地轻挑了下眉，然后问她：“不是要做面具？”
“现在就做？”檀初雨对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表示了一番讶异之后，一转手腕反拉住他，向着住处疾步前行，“走走走，爷就喜欢你这种急性子，做好了晚饭给你加鸡腿！”
那东西只有你自个爱吃。玄筝兀自想着，随即苦笑叹气：早就把能破的戒都破遍了，其余的她高兴便好。
说话间进了玄筝的书房。檀初雨只知道他会做人/皮面具，但不清楚究竟怎么做，因此把人拽进屋了就不晓得还要干什么了，只好满怀期待地拿眼瞅着他。玄筝瞥她一眼，径自走到架子边上，取下几样东西再走回书案。
檀初雨帮不上忙，索性走到旁边取书看，等到一本书看完再抬头的时候，玄筝已经把调制好的糊状物端到窗台上去晾着了。
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从调配药粉到晾晒完成绘制人脸，前前后后需要十日左右。恰好今年的官员品第也在那左右开始，最后朝中推举出来的大中正官果然是慎高扬。
期间怕死的赖天禄当真派人送来了地契，城南那条主街道，原本属于赖家的部分，如今连地皮带铺子都归了檀记所有。檀初雨整理了一下那几间店铺，不能用的全拆了重建，能用的收拾收拾直接就开了张。
这天午后她从铺子里视察回来，看见玄筝坐在她的院子里好整以暇地等着，一挑眉，把怀里抱的账本塞到身后的管家手里，自己则走过去在玄筝面前坐下，问道：“什么事？”
玄筝不言不语地把一个方盒递过去，她打开看了眼，见里头是张面具，于是二话不说拉上他直奔别院。
依照诺言，檀初雨给向子昂请了教习先生，因此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那孩子在读书。檀初雨挥退了先生，招手把向子昂喊到跟前来：“把这个戴上试试。”
向子昂接过她给的盒子，对着盒子里放的面具微微表示出一点讶异，但还是不疑有他地拿起来往脸上戴。檀初雨帮着调整好，等到那张面具服服帖帖地融合到他脸上，她整个人便都傻了。
面具上绘制的五官，和她自己的几乎分毫不差，再加上向子昂原本就生了一双和她极像的眼睛，她猛一看都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玄筝啊，爷是真的太喜欢你了！”檀初雨忍不住美滋滋地转头看身边的男人，“不用照着爷的脸就能画得这么相似，你这画功，顶级的画师都比不上！”
他看她眼，不曾开口说话，心下却惊起一阵波澜。
人在心中，落笔随心又怎么会错？
出神的时候，檀初雨冷不防伸了个手过来晃他胳膊：“玄筝，你说呢？”
他垂眸向她望去，她那一脸窃笑有些吓人，他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挥开她往后退了半步才问：“何事？”
“爷新收的那个铺子，不晓得卖什么好，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铺里坐坐，随便画几幅画？”她两眼冒着精光，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玄筝听完话，没好气地拿过她腰上别的骨扇往她脑袋上招呼了一下，冷声问：“不谈正事了？”
她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揉揉被打疼的后脑，她笑嘻嘻地冲玄筝说了句“字画店的事一会再说”，而后再次回眸审视向子昂。因为她有吩咐，那小子这些日子被下人硬塞了一大堆补品外加重油盐的食物，身上果真长了些肉，身量看着也和她相差无几了。
檀初雨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他：“爷差人往正议大夫府里递了拜帖，晚些时候你戴上面具随爷去一趟。”
“是，姐姐。”他还是有点紧张，话倒是答得毫不犹豫。檀初雨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对了，到时如若说起，你就说你叫檀初雨，明白吗？”
向子昂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名字，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感到十分惊讶。只是她说的话他又不懂得违背，仍旧乖巧地答应下来。
檀初雨笑着夸了他几句，在这就没什么事做了，于是和玄筝一起离开。向子昂送了几步，听见檀初雨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咱们再商量一下关于书画铺的事？”
“闭嘴。”玄筝冷声。
她随即又说：“你要是不喜欢书画铺，爷开个医馆也行。”
玄筝依然不答应：“你自己去问症开方。”
“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人！”她轻哼了声，还是不死心，“你说你想干什么，爷有钱，什么铺子都开得起！”
“啪”的一声，骨扇打在脑袋上的声音：“不许差我给你挣钱。”
“……”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向子昂望着二人的背影，等他们拐过墙角看不见人了，他脸上的笑便骤然淡却，而后敛眸低头，再不发一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向他撒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