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路过夏天，路过你》墨卿旭

20、Chapter 20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把亮起红灯的手术室照得更加殷红。亚久津紧握双手坐在手术室旁边的座椅上，眼中全是他不曾拥有过的恐惧，苍白的脸色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苍白无力。他不停地想，那只是一场梦。可是亮起的红灯把他这个可笑的念头打消。

　　这里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恐惧笼罩，处于深处却不知所措，连呼叫的求救声也发不出，只能无助地等待。

　　走廊的大门再一次被撞开，只见一抹亚麻色和一抹金色从大门朝手术室的方向冲来。沉默在一旁的亚久津抬头目光扫过不二和语嫣，然后再低头沉默。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肯相信，昨夜，今早，她都好好的。这一切就像是戏剧一般，快得他们连心理准备也没有。语嫣扑上去，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泪流满脸的她只能沿着垂直的手术门而慢慢滑下。

　　“为什么，为什么……昨夜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好做我的学妹吗，呜呜……”

　　不二举起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朝走廊微微发黄的墙壁一击，发出“咚”的一声。咽哽带着重击墙壁的声音经过墙壁的碰撞而在这长长的走廊中回荡，犹如末世烟华尽头的挣扎。回荡之后，只有絮乱的呼吸。

　　“她，怎么样了……”沙哑颤抖的声音从不二的喉咙发出，他已经不会找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了。
　　“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右边的断了一根。因为是正面的强烈撞击，所以……内脏严重受损，脊骨折断，头部重创，情况非常严重。”亚久津照着事实说出玥翎的情况。其实，手术的成功率是很低……甚至是不是能救回她也是一个难以说出答案的问题。
　　不二只是看着发红发亮的手术灯，像蓝宝石一般无暇的瞳孔反映出红亮的灯光，心内犹如知道玥翎发生车祸时一样滂湃。亚久津低头紧紧盯着紧握的拳头，执着的捏着的拳头。突然，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亚久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二周助，”不二像是没有听到亚久津的叫唤，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拿着吧，这是她公寓的钥匙。是警方在车祸现场找到的。”

　　转过身，不二轻轻拿起这串钥匙。小熊□□款式的钥匙扣曾经被重重地甩到地上，现在原本光滑的地方出现了划痕。然而，更深的恐惧布满了不二澄清的蓝色宝石，小熊□□款式的钥匙扣上出现了一点一滴的血迹。不二紧紧地握住钥匙，抬头对亚久津道谢。亚久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语嫣静静地待在一旁等待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等待了整整五个小时，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护士们推着担架，而担架上的玥翎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
　　坐在一旁的三人看到医生出来，马上迫不及待地冲上去。不二看着玥翎头包着绷带，渗出一丝丝的血迹，苍白的脸庞上罩着氧气罩，右手吊着点滴的模样，就像一个被人丢弃的破娃娃一样，心里的自责和心疼不由得油然而生。
　　语嫣和亚久津则是朝主刀医生询问玥翎的情况。
　　“手术非常成功。但情况就犹如你们所看见的。病人头部和腹部都严重受损，而脊骨驳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行动有些不方便。头部很有可能落下后遗症，腹部看情况是相当严重的，但是却没有内脏受伤，反而只是腹部的表层有严重的撞伤而已。不论怎么说，这个病例算是史无前例的了，一般如果人受到这样的撞击力是根本不可能存活，但是……”医生瞄了一样躺在担架上的玥翎，“她已经是很幸运了。但是请你们别太过放松，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在未来的三十小时内病人不能苏醒，她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说完医生疲倦地离开。而护士们也慢慢地把玥翎护送到特别病房。

　　手术成功固然对众人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如果玥翎在未来的三十小时内不苏醒，那么她一辈子都可能是植物人。

　　坐在特别病房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慢慢地离去。语嫣留下一句如果如果玥翎醒了就通知她。语气中透出掩盖不住的绝望。不二和亚久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语嫣离开。毕竟大家都累了。哭累了，站累了，等累了。疲倦就像黑暗一样袭向每人，掩盖住一切的光芒和希望。

　　不二站在贩卖机前，塞进硬币，落下两罐温暖的咖啡。咖啡落下碰撞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如此巨大。
　　突然一罐咖啡出现在亚久津眼前。“给你。”不二略带疲惫地说道。亚久津抬头挑起眉头看了一眼不二，接过那一罐咖啡。拉开易拉罐的易拉环，暖暖的咖啡流入喉咙，把疲劳暂时击退。
　　“我知道的。”不二温厚的声音响起。
　　“什么？”亚久津不明白地盯着不二。
　　不二微微昂首，目光落在隔着玻璃的特别病房里昏迷的玥翎。亚久津沿着不二的目光，也落在了玥翎的身上。亚久津还是一贯的轻佻态度。“你还不是一样吗。”听出话语中的讽刺和嘲笑，不二蹙眉。但下一秒，不二露出难得的苦笑，是啊，他不也是一样吗。三言两语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寂静。
　　时间静静地过去，不二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玥翎。心电图一直显示着心跳的频率。滴、滴、滴、滴的响声不断。突然，长而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不二激动地对亚久津说：“叫医生！快点去叫医生！”亚久津看到不二充满欢喜和激动的表情，就知道是玥翎醒了。他也不敢怠慢，马上跑去叫医生。医生来到的时候，不二早就在一旁等急了。

　　穿上经过特别消毒的衣服，医生带着他们进入病房。不二走到病床边，轻轻呼唤：“小翎，小翎。”玥翎缓慢且费力地睁开双眼，朦胧之间只看到不二依然微笑的脸庞，艰难地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周助。”
　　不二只是一直微笑，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早已激动到不能自我的地步了。因为不二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这双灵动的猫眼，害怕再也不能听到这把幼嫩的声音，害怕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玥翎回应不二后，便疲惫地闭上双眼。医生在一旁说道：“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病人还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听到医生这样说，他们的心头终于放下了这块大石。安静地退出房间，让玥翎好好休息。

　　“我们公平竞争吧。”不二微笑着对亚久津说。“不论小翎和我一起度过了多少时间，或是和我一起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但是现在她需要的是有绝对能力去保护她的人。”
　　亚久津听到不二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消失。“没有这个必要。”亚久津缓缓抬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睡在病床上的玥翎。“就算你和她度过了多少的时间，有多少美好的回忆，我都会一一把它们全部毁灭。”亚久津充满自信地对上不二的目光，像是在说我会把她抢过来的，我绝对有保护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