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天懿夜辉

2、你是谁？

　　“你是谁？”

　　是啊！她是谁？一个半道被好友拉入坑的布袋戏爱好者？还是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越成公主的九公主？只不过是稍微晃了一下神，盛着半盏茶水的杯子便直直的当面飞来，一点情面也不留。微微侧了侧身子，茶盏擦肩而过，重重的落在地上，溅出来的茶水浸湿了裙角。

　　“......”除了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是惊鸿，虽然你已经模仿的很像了。”若妃用手指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做派优雅，仿佛刚才投掷茶盏的人不是她。狭长上挑的狐狸眼，透出丝丝寒意，望向九公主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恨！

　　夺女之恨！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烦，或许你该问问你家的王，他做了什么？”九公主扶额，这样的动作由一个小女孩做起来，说不出来的滑稽，却也偷着深深的无奈。

　　“王？虎毒还不食子，你觉得我会信几分？”嘲讽的语气，依然带着寒气。

　　“你觉得我会吃饱了撑的，来到这个鬼地方？扮演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九公主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她已经憋屈太久了。

　　“......”若妃，低头用茶盖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思考着眼前极近奔溃的女孩。

　　是的，她一直都在隐忍，退让，试图息事宁人。更多的时候，都在发呆，望着天空，似乎想要离开这一片地域。不愿融入，试图挣脱，挣脱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惊鸿，还有可能回来吗？”若妃在问出这一句话时，心中最后的念想也死了。

　　她知道，惊鸿不会再回来了，那么重的伤，必死无疑。活过来的孩子，不是她的惊鸿，却代替她的惊鸿活着。

　　“我不知道......”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事实也是如此。

　　随之而来的仍是一片寂静的空间，屋里的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出去，若大的房间里就只剩她和若妃二人。

　　瓷器的碰撞声又复响起，紧接着是嘬茶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我也无法原谅。如果有可能......我会杀了你，换回我的女儿。”

　　漂亮的茶碗被轻轻搁置桌上，如玉的手叠放在膝盖上“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我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你也可以利用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找回你自己的身体。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期望我找不回惊鸿，这样你也不会死！”

　　看着若妃嘴角若无私有的那么微笑，轻轻闭了闭眼道“好！”，她没有选择。

　　“那么，从今天起，你便是九公主——上官惊鸿。我会派人来教你皇宫礼仪以及如何生存下去的方式。”

　　......

　　上官惊鸿想吐血，扳着指头数了数这已经是今年她第二次被人推进水里了，看着塘边众多侍女侍者乱糟糟的一副人仰马翻、兵荒马乱的摸样，上官惊鸿只想扶额。难道不应该先呼救，找人救落水的公主吗？一个个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水里拍个什么劲？

　　激起的水花很快就溅了过来，上官惊鸿默默往边上挪了挪，将自己的身影完全藏在一块石头的后边。她还没有傻到家，自是知道这看起来声势浩大的营救，丝毫没有一丝想要救她的意思。抹了把脸，看着不断聚集的人群，上官惊鸿提起裙摆拧干绑在腰间，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过难堪，猫着腰紧贴着大石头的一侧闪进不远处的小树林。

　　看着水中一侍女刚刚露出头，就被水面上数支等待的竹竿拍回水中，只余下两只被塘水冻得发白双手徒劳的在水面挣扎，不一会没了声息。塘边聚集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开始有人跳入荷塘寻找失足落水的公主。

　　上官惊鸿眼神暗了暗，入水寻找的大多都是男子，即使她这位‘公主’侥幸未死，被救上来恐怕也会落得一个失节而遭人非议。皇宫——一个人言可畏的地方，人言便是最致命、最无形的凶器。虽然这个世界或者是皇宫，对女子的要求多了些，但还不至于男尊女卑，让女子低贱到尘埃里。像是什么被看见胳膊就要断臂或是嫁给对方，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但是名声这个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无法摆脱的。即便你不在意，也会被吐沫星子淹死，除非你消失在众人眼中。至于是哪种‘消失’，就只能呵呵了。

　　回到寝殿，上官惊鸿脱掉已经湿哒哒的宫装，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女，快手快脚的衣服收走。在走进屏风后的浴桶时，便看见侍女将她刚穿的那一身宫装直接震碎，残余的布料一丝不剩全部成了火盆的燃料。抿了抿嘴，上官惊鸿将自己沉入水中，那个侍女名唤似荷。是九公主的贴身侍婢，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也是第一个发现九公主异常的人。对九公主很是忠心，再从若妃那里得到‘确认’，九公主的‘异常’只是被吓到后，便理所当然的接受。

　　而守在旁边害怕自己淹死的这名侍女，是后来若妃知道九公主换了芯子后派来的，名唤如故。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太多，‘如故’这个名字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对于这次落水，上官惊鸿没有任何想法，直接归咎于阴谋论。今天的这阵势让人不想想偏都难，大冬天的，荷塘有什么好赏的？浅浅的一层薄冰，数枝干枯的荷叶零星散布，真没啥好看的。然后一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次的妹妹突然跑过来，说是要和自己一起出去玩？

　　先不说，自己压根就和这位十二公主不熟，单单是自己的心里年龄也不可能和一个十二三岁小屁孩玩到一起。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上官惊鸿的身体已从一个□□稚嫩的孩童成长为十三四亭亭玉立的少女。而这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发生改变，也足够让他人习惯一个人的变化。

　　九公主极为安静，不喜欢热闹，这似乎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原来刁蛮的性格变得凉飕飕的，跟在她身边半天不说一句话，能把你晾的透心凉。总之，众多皇子、皇女中，最无趣的便是九公主。再加上这些年来，深入浅出，宫人对这位九公主的印象极为惨淡。大多停留在，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不常见。偶尔出来，匆匆走个过场便消失，连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人注意到。

　　托皇家教育的福，宫里负责教皇子皇女的太傅倒不至于将九公主忘在脑后，中庸算是给九公主的一个较高评价，说白了就是没啥特色。对于上官惊鸿来说，她只是来混学堂的，顺便学习一下历史。

　　至于另外一门必修课——寰羽诏空神卷，上官惊鸿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而负责教他们不是别人，而是族里的派来的人，皇族！每月二次，检查成果再布置任务。所幸的是，大概天赋不同，并没有做出硬性规定。只有一点，寰羽诏空神卷必须倒背如流。

　　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上官惊鸿只对两个人感兴趣，一个是排在她前头的八皇子——上官鸿信，一个是老幺十二公主——上官云裳。